赵婆婆说的有鼻子有眼。
相比牛美丽之前所说,似乎更有说服力。
乡亲们纷纷开始同情陈三妹娘仨,朝着牛家人和陈家人一阵埋汰。
“真不要脸!”
“三妹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那干活儿可比男人都强,你们两家人这么对她们,活该遭天谴!”
“就是就是!再怎么也不能把刚生产完的产妇赶出家门呀……”
一张农村妇女的嘴可以传遍全村,十张农村妇女的嘴那是威力无穷,能抵过千军万马。
牛美丽素来是个欺怂怕恶的,面对千军万马她实在抵挡不住,最后只能湿淋淋、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时还没底气的放了句狠话:“你、你们这些长舌妇,早晚下去要被阎王爷拔了舌头!”
一语惊起千层浪,乡亲们的嘴越发毒辣起来,关于牛美丽的各种小道八卦满天飞。
牛家亲戚觉得脸上无光,赶忙捂着牛美丽的嘴将其抬下了山。
牛美丽这算啥?
讹人没讹上,反倒惹一身骚。
而陈家老两口也不好过,被乡亲们骂了足足有个把小时,这才放过他们。
陈父维持几十年的脸皮在今日算是被彻彻底底撕了下来,往日老好人的形象一落千丈。
连带着乡亲们看不近人情的赵婆婆都顺眼了许多。
事情告一段落,乡亲们看也看够了、骂也骂爽了,渐渐散去……
赵婆婆心里头那点儿不爽和担心也随之消散,小跑回屋给陈三妹讲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陈三妹听着心里头既有几分爽感,又觉得有几分悲哀。
心情也随之郁闷起来。
怀里的陈朵朵不经意瞥了一眼陈三妹,暗自摇了摇头。
咱就说吧,这女人和赵婆婆待在一起,就算金山银山供着也活不久。
不光如此,小家伙还对刚刚的吵闹很不满意。
她把错归咎在牛美丽这搅屎棍身上,“无嗷呜嗷”哼唧了两声。
暗处待命的蛇群接收到指令,摆动着灵活的蛇尾朝山下快速爬行而去。
远远瞧见牛美丽和牛家亲戚在互相埋怨,十来条几米长的大蛇就这么水灵灵的冲了过去。
其中一条玩性大发,特意从牛美丽穿着提篮鞋的脚背上爬过。
骂骂咧咧的牛美丽感觉到脚背冰凉负重。
低头一看,顿时惊叫着跌落在地。
“哎呦~”
她脸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嘴里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还伴随着钻心发寒的痛。
牛美丽瞧着七大姑八大姨们顿时寂静无声的盯着她,她下意识低头一瞧。
好家伙!
一小截带着黄色舌苔的舌头就这么血淋淋的躺在地上。
想到刚刚自己气急败坏骂出的那一句“早晚要被阎王爷拔了舌头!”,颅顶一阵发寒。
难不成自己真的触怒了老天爷,被惩罚了?
她被吓到了,吓得在这一瞬几乎忘记了疼痛。
邪乎~
是真邪乎呐~
一手捧起地上沾满灰尘的舌头,飞野似的拼命往山下跑。
牛家亲戚也惊叫着撒丫子跑下山……
完成任务的蛇蛇们迅速撤离。
昨夜那条小黑蛇来到陈朵朵屋外头的暗处,隔着门“嘶嘶~”讲述着刚刚的战况。
陈朵朵“咯咯”的笑起来,没想到这还有意外收获。
讲真,这摔断舌头可不是她安排的,是牛美丽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陈朵朵一直相信天道,毕竟她上辈子也是修道之人。
只是上辈子,似乎天道从未站在过她这一边。
如今天道突然站在她这边,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是陈家人还是牛家人都安分下来。
大概因为陈家老两位也信了赵婆婆的话,知道三妹就住在赵家,并不敢来打扰。
陈母还煮了一箩筐鸡蛋,悄悄放在了陈赵两家相隔的围墙之上。
陈三妹收到鸡蛋,心里头那叫一个难受。
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鸡蛋,小时候馋鸡蛋偷吃过一次,还被陈父吊在房梁上打了半个多小时。
这应该是陈家所有的鸡蛋吧?!
这么想着,陈三妹一手一个鸡蛋拼命往嘴里塞,塞着塞着眼泪又掉下来,哭到岔气儿。
赵婆婆也不知该怎么相劝。
陈朵朵躺在陈三妹怀里,感受着她无限的悲伤,小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恐怕这女人连半年都活不下去。
原本打算住一段时间,让陈三妹养养身子的,可按照这样的情形,陈朵朵只怕自己还没断奶陈三妹就没了。
这么想着,她决定想办法提前离开这个村子。
可还不等她想出办法,那个“办法”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了……
她们在赵家一待就是七日,赵婆婆一日三餐把她们照顾的很好。
陈朵朵白天除了吃奶就是睡觉,夜里才会修炼。
她隐隐感觉自己的修为回来了一丢丢,心里暗喜。
但是第八日的清晨。
公鸡没打鸣,赵婆婆也没如往常一样早早来看她们。
陈朵朵这几日时常被赵婆婆抱在怀里,也从没感觉出异样,更没看到赵婆婆近期会发生什么。
就好似……被什么东西把她预知的能力屏蔽了一般。
可就在今日,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果不其然!
赵婆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