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文件夹上的血,嫌弃的皱眉。
“你的血弄脏了我的文件。”
这些年他对宋淮之说过各种难以入耳的话。
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却从未得到过陆祈安的回应。
所有伤害都被那层坚硬的盔甲,隔绝在外。
宋淮之垂着头,琥珀色的瞳孔微动。
“对不起,墨总,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这些年对墨景睿说对不起,已经是他养成的习惯,实际上也没有兴致再和墨景睿说其他的话。
墨景睿看到他脸上流淌下来的血液,像是猛兽嗅到猎物。
“今天晚上回去等我。”
宋淮之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无波无澜,像是逆来顺受的宠物。
“是,墨总,我先出去了。”
墨景睿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宋淮之闭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伸手擦拭掉脸上的鲜血,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
他微微闭上眼睛,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黑暗,毫无尊严。
是墨景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逆来顺受的服从。
*
昏暗的地下室,潮湿,阴冷,大理石地面渗透出一股寒气。
宋淮之在保镖的监督下,跪在铁笼里,像是被囚禁的困兽,不挣扎,不吵闹,毫无生气。
他身穿一套白色的休闲服,双眼紧闭,如果不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别人会误以为他是在打坐,净化心灵。
宋淮之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多久,地面的寒气钻进他的骨缝,双腿酸麻疼痛,保镖们轮番站岗监督着他。
没有人知道墨景睿什么时候会回来,更没有人会询问。
从傍晚到深夜,又从深夜到即将黎明。
宋淮之脸色越来越惨白,身体也开始打晃,饥寒交迫。
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太阳逐渐升起,阳光覆盖住黑暗,给予世间万物光明,唯独不肯照进这间狭小的地下室。
不能给予宋淮之一丝温暖。
宋淮之身体冰凉刺骨,最终没有抵御住那股寒凉,晕倒在永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陷入昏迷。
站在门口的保镖冷漠的听到他摔倒的声音,没有人过去扶起他,更没有人会分给他一个眼神。
哪怕他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在乎,顶多荒山上多了一具无名尸。
宋淮之再次睁眼的时候,周遭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纱帘,窗外还飘着洁白的雪花。
没有地下室的黑暗,让他身体本能的放松一些。
鼻息间传来刺鼻的消毒水味,他扭头看房门的位置,助理端着热腾腾的午饭进来。
“宋老师,你醒了。”
宋淮之用干涸沙哑的嗓子挤出一个音节。
“嗯。”
没有好奇他为什么会在医院,像是习以为常。
“宋老师,昨晚墨总有应酬,上午打电话让我接你去剧组。”
宋淮之并不关心墨景睿是否真的有应酬,只是礼貌的道谢。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助理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还是将关心的话咽进肚子里。
经纪人让他做宋淮之的经纪人,就是看中他话少,懂得闭嘴。
“宋老师,你先起来喝点粥,这个是剧本,明天新戏第一场,你今晚需要把台词背下来。”
他装作毫不关心的模样,给宋淮之安排工作。
心里却觉得墨总和经纪人都太冷血了,人都晕倒住院,不止不让人休息,还逼他进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