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打开门,我才难得发现是个好天气。
雪停了,阳光明媚,好像都不是那么冷了。
我计划着把我的被子拿出去晒晒,再顺便洗个头发。
上次去镇上,因为嫌麻烦,我去理发店把头发剪成及肩短发了。
不能说好看,也不能说难看,反正洗头是方便了不少。
我烧了一大壶热水,拿出一个大盆子放在院子中央,掺了些冷水,刚刚好。
我进屋子把上次阿娜尔给我的洗头膏拿了出来,没有工业香精味,是淡淡的草香和花香。
洗完头发,我立刻就拿毛巾把头发包起来,再把我的大棉袄穿上。
已经是二月份,最冷的冬季终于要过去了!
我得趁着太阳正好的时候把被子拿去草原上晒,学校里没有支架。我记得牧民们都是把衣服晾在草原上的,他们在那里搭了个架子。
想着时候还早,我今天下午也没事干,就拿出我的布口袋,准备去阿巴伊上次说的那片林子里摘点木耳。
于是呢,我一个人扛着一整床被子,一拐一拐地去了草原。
牧民们是把架子搭在河流旁的,这样,就可以方便他们洗衣服和晾衣服。
我去的时候,正好有牧民在那里洗衣服,看到是我,都很亲切地跟我打招呼。
“jahseme!”
“jahseme!”
我看到阿娜尔也在那儿,她也看到我了,赶紧起身把手上的水擦干,过来帮我晾被子。
“你也来了嘛。”
“对呢,今天太阳大,我把被子拿出来晒晒。”
“哎呀,早知道我也把家里的被子拿出来晒了,捂了好久,都有霉味了。”
“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被子拿出来晒的!”
阿娜尔看到我放在一旁的口袋,问道。
“你是要去摘木耳吗?”
“对呢,我听阿巴伊说他家后边那片林子里有不少木耳呢!”
“哦,那我可不能陪你去了,我有好多衣服要洗呢,你看嘛,都堆成山了。”
阿娜尔双手叉腰,无奈摇头。
“行吧,我得快去快回了。”
我跟阿娜尔告别后,就去了阿巴伊家后边的林子。
果然如他所说,我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片一片的木耳。
整个木桩上都是,肥沃得不行。若不是我要吃,恐怕就要暴殄天物了。
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牧民们不吃木耳,因为它是黑色的,他们觉得这象征着不幸,那可真是错过了一道美食。
或许,我可以带上小卖部的婶婶一起来,把它晒干了拿去镇上卖,镇上的人倒是要吃这玩意儿。
我一个人是肯定吃不完的,这也算是帮了小卖部婶婶一个忙。
这么想着,我已经摘了一口袋的木耳了,口袋装不下,我只能下次找机会再来。
我把口袋用绳子打了一个结,以免它掉出来。
走出林子的时候,太阳还很大,可是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自从来了这儿,我就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生活得好不规律。
我回到草原上,其余人已经洗好衣服回去了,只剩阿娜尔还在洗。
我把木耳放在一旁,过去帮她。
“呀,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对呀,那边木耳好多呢,我都摘不完,准备下次再去。”
“行嘛,下次我骑着小马去帮你驼。”
“倒也要不到那么多嘛,我吃完了再去摘。”
“好嘛。”
阿娜尔递给我了一坨黑乎乎的肥皂,他们这边叫“黑肥皂”
我以前没见过,阿娜尔之前给我送了一些来,可是我用不习惯,就放在屋子里吃灰。
“这个好神奇啊,洗出来都没有泡泡,这个怎么做的啊。”
“哈哈,这个好用呢,我们这边都用,等到夏天的时候我妈妈她们又要做黑肥皂,你要是好奇,今年我们家做的时候我叫你嘛。”
“你真好阿娜尔,我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凌呦。”
我们俩有说有笑地把所有衣服都洗完了,阿娜尔家衣服真多,晾了整整一个木头架子。
阿娜尔家里人有,她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还有爷爷奶奶。
我去过她家里好多次,他们都很热情。
“我得快些回去做饭了,今天家里来人了。”
“好。”
我不急着走,阳光还很好,等到太阳快下山了我再回家。
阿娜尔拿着盆子离开了,我找了一个阴凉处坐下。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可树下有些凉。
我干脆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就这么双手一张,重重地躺了下去。
“好舒服呀!”
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是被一股湿湿滑滑的东西舔醒的。
我睁开眼睛,竟然发现一头小羊羔在舔我的脸。
“哎呀,我的天呐。”
我赶紧起身,用衣袖擦自己的脸。
“你醒了啊。”
我刚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就听到了库恩的声音。
他坐在我的身侧,嘴里叼着一根草,肆意自由极了。
“你怎么在这儿?”
我揉了揉眼睛,把小羊羔抱在怀里。
“好可爱的小羊羔啊。”
“前天家里母羊下的,我带它出来走走。”
“这样嘛。”
我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周围开始吹风,有些凉意。
“我得回去了,被子还没收。”
库恩听后站起身,我把小羊羔递给了他。
“哎呀!”
“怎么了?”库恩转身看向我。
我嫌弃地把脚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鞋底。
“又踩到羊粪了?”
“是稀的,还是热乎的。”
“哈哈哈,那应该是小羊羔刚刚拉的。”
“咦。”
我嫌弃地在草地上蹭了蹭鞋子,昨天才刚刷的鞋子,又白洗了。
库恩还在那里哈哈大笑,我冷不丁地白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我替小羊羔向你道歉,送你回家行吗?”
我傲娇地抱起双臂,
“那也行。”
库恩把我带到他的马儿旁,他去帮我取被子,我发现今天的这匹马不是太阳。
库恩把我托上马背,再把被子绑在马背上。
“太阳怎么好久不见了?”
“哦这样的,过几天就是赛马会了嘛,我把太阳送去马场训练了。”
“什么时候有赛马会?”
“再过一个星期,到时候还有叼羊比赛。”
“这又是什么啊?”
“你来吗?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能去吗?”
“当然了,草原上的人们都会去。”
“那我也去,到时候跟阿娜尔和阿勒玛去。”
“行。”
库恩把我送回了家,然后就离开了。
我把被子重新套上罩子,刚刚晒过的被子有草原的香气,我觉得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