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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温庭疏看着被抽回的白巾,鸦羽下的眸色幽暗但更多的是不解和茫然。

“梨儿,你……生气了?”

是他外露的情绪吓到她了?

“没有。”

纪梨晚摇摇头,她还不至于吓得生气。

主殿内一霎安静下来,

只有白巾摩擦头发时偶尔传出的沙沙声。

温庭疏依旧站纪梨晚身后,垂着眸视如珍宝的注视着她,温柔的目光带着缱绻和几分可怜兮兮。纪梨晚被他盯得本来就有些不自在,此刻再渲染一层委屈,她总有种伤了少男之心的罪大恶极。

“太子哥哥。”

她委实有些受不住了,“不如我们先用膳吧,我有点饿了。”

见闪烁着眸光不断瞟他的小姑娘,温庭疏忍不住流露柔和的笑意,他取回白巾卷起她的黑发,一边重新擦拭一边打趣道:“饿到了梨儿,是我的不对。那便自罚服侍太子妃用膳,可好?”

“啊?”

纪梨晚一时没转过弯儿,

让堂堂太子服侍她用膳?他俩指定疯了一个。

但下一刻就明白了,“太子哥哥又拿我寻开心。”

“我怎舍得拿梨儿寻开心。”

温庭疏双手搭上纪梨晚的酥肩,稍稍弯下腰靠近她的脸庞,铜镜里的他们相互依偎,郎情妾意好不恩爱的模样,“我疼惜都来不及呢。”

他嗓音沙哑低沉,含着说不尽的欲色。

纪梨晚神情一顿,不露声色地避开他的手,“我饿了太子哥哥,我们还是先用膳吧。”

瞧着突然空荡的怀抱,温庭疏的神情越发深邃。

而纪梨晚取支坠着玛瑙红石的小簪子挽起半干半湿的长发,越过水墨山河的屏风,就见圆桌上摆满各种各样的膳食。

诗礼银杏,花蓝桂鱼,茄汁鱼卷,红糟排骨,冰糖莲藕,酱酥桃仁,凤尾虾,鱼香牛肉丝……

两碗干枣百合粥,还有一壶温热的桑落酒。

都是她爱吃的。

她坐下,温庭疏挨着她坐下。

身侧没有留下任何仆从伺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过温庭疏对她的心思可谓了如指掌,稍稍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她是饿是渴,想吃什么,吃多少,哪道菜。

真的有种……

他在服侍她的错觉。

纪梨晚看着碗里剥好虾壳的凤尾虾,再瞧一眼温庭疏沾了红色油渍的指尖,她其实很喜欢吃带壳的海味,但由于剥壳太麻烦,又很容易脏了手,便吃的极少。

但在东宫,她好像从没有这种顾虑。

温庭疏展开手旁的白帕,淡淡擦拭指尖的红油,明明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偏偏有着漫不经心的矜贵。纪梨晚瞧着,夹起一块鱼卷放到温庭疏碗里,“你也吃些吧,不用总照顾我了。”

温庭疏愣了一瞬,随后见着少女有些闪烁的眸光,笑得更为温柔,“照顾梨儿是我自愿的,若哪一天梨儿无需我的照顾,我反要无所适从了。”

纪梨晚一顿,没有接他的话。

这一晚膳温馨却又透露着古怪的沉默。

碗筷碰撞的声音迟缓的落下,而后侍从端来清水服侍他们净手,漱口。

夜空的月隐秘了云层之中。

纪梨晚盯着窗外出神,有人靠近竟都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

温庭疏伸手关上半敞的窗,少女的青丝半湿未干,太过贪凉明日必是会头痛。

纪梨晚缓缓起身避开温庭疏的手,指尖紧捏纾解着心底的紧张,犹豫半晌却还是轻声道:“太子哥哥,我想了想,我还是回府吧。”

温庭疏神情一顿:“为何?”

纪梨晚道:“你我虽有婚约,却依旧未行拜堂之礼,夜深露重的叨扰终归不好,而且爹爹这几日守我守得极严,知道我夜不归宿明日必当罚跪祠堂的……”

还有某个皮痒的小兔崽子,她也有账自要好好算一算。

温庭疏静静听着她的推辞,沉默着没有说话。

蜡烛的灯芯稍稍耷拉迸裂出细小的火花。

“你……真的如此想?”

纪梨晚轻轻点了点头。

“……好。”温庭疏稍稍侧开些身体,似给她让出一条路“梨儿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拦你。”

纪梨晚轻抿下薄唇,捏紧指尖毫不犹豫的从他身侧掠过去,他们擦肩而过时的细风拂起温庭疏的黑发挡住他的眼睛,一心想离开的纪梨晚并未过多留意那一抹无措的晦涩。

门,‘吱呀’一声打开。

纪梨晚却有些愣住。

以往路径旁的石灯都会亮得通明,一直延伸至整个东宫,可现在黑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甚至台阶下的那片绿草茵,都变得模糊。

她双手握着门沿一时有些茫然,四周静悄悄的简直无声无息,怡秋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身旁除了温庭疏,竟没有一个能帮衬的。

“所以,还是我吓到你了么……”

清浅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温庭疏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腰将人紧紧锁入怀里,另一只手掠过她的视线缓缓闭合敞开的门,他微微侧头,浅薄的唇轻轻划过她的耳垂,惊得怀里一直想逃的小兔子瑟缩。

“呵,如此便受不住了,新婚之夜可怎么办?”

“我……”

纪梨晚的嗓音有些哑。

温庭疏的唇贴着她浅白的肌肤,声音缱绻却也清晰:“梨儿,你是太子妃,更是我的妻,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得掉的。当然,我希望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新婚夜,在此前我不会碰你。”

“所以,别怕。”

纪梨晚有些发懵,她从未听过温庭疏给她说过这些,当下也有些忘了‘受制于人’的处境,眨巴下眼睛,不自觉的回过头,可便是那一刹那她所有的呼吸突然被人强硬的掠夺。

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下意识的想将人推开,但身体被紧紧禁锢着,双手也因为姿势的原由使不上力气,视野不自觉蒙上一层湿漉漉的白雾,脑袋晕眩的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软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占有呼吸的感觉终于消散。

但纪梨晚还未缓过劲儿,就感觉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她刚来得及惊呼,又重重落到柔软的锦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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