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
他柔声道:“去我家。”
陈余南问:“有区别吗?”
“可能,更划算?”
“…………”
夏夜,月光倾泻而下,小区里平矮老旧的建筑物是灰白色的。
逼仄小道里,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没多久,陈余南终于忍不住转过头问:“为什么我走前面?”
梁渡在身后专注地踩着他的影子,却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是我追你啊。”
“我会给钱的,”有人强制转换了话题,声音冷漠,“不会白住。”
“你给什么,我都接受。”
梁渡莞尔:“不管是玫瑰花还是钱。”
早知如此,当时走远点把花扔垃圾桶里也不该送出去。
陈余南不说话,正要右拐,后面的人伸手很快地搂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掉了个方向。
“车在左边。”梁渡几乎贴着陈余南的耳朵说话。
像有人拿了羽毛在耳朵里轻挠,陈余南皱了皱眉,离他远了一些。
接下来的路还算宽敞,两人并肩而行,一直到了停车的地方。
梁渡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开玩笑似的说:“做了我的车,就是我的人了。”
陈余南斜乜了他一眼,上前两步,就在弯腰的时候突然猛退,撞了梁渡的肩膀一下。
骨头硬磕骨头,报复似的,继而转身摁住梁渡放在车门上的手。
一手抵在梁渡的肩膀上,膝盖砰!关上车门,整个人气势汹汹地将他禁锢在车旁。
梁渡脖颈微仰。
安静地看着陈余南。
夜空下,这人忍了一路的脸色有些凶狠,像一匹按耐不住野性、桀骜不驯的狼。
“我警告你,别招惹我。”
“我一没有求你,二没有逼你,何况我也说了自己不会白住,绝不会因为你帮了我就感恩戴德,处处忍让。”
陈余南一字一句:“所以,别做出格的事,别用你撩gay的方式撩我,咱们彼此尊重,可以吗?”
在他看来,梁渡就是那种人傻钱多还喜欢男人的小白脸,单纯地想泡男人,没有什么坏心眼。
其实自己只要稍微隐忍一下,就能在梁渡家里白吃白住。
但陈余南现在虽然落魄,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和梁渡这样的人,当朋友可以,玩暧昧,不行。
陈余南松开梁渡,后者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声音有点儿低沉,像受了委屈似的:“你没有尊重我。”
“我怎么没有尊重你?”
“你动手了。”
“我不动手你能好好听我说话?”
梁渡用眼神无声地控诉。
陈余南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你还是男人吗?”
“这句话就是不尊重我。”
“靠……我道歉,”陈余南又气又笑还有点无语,“对不起,行了吗?你现在后悔赶我走还来的及。”
梁渡眼神轻垂:“我不会后悔。”
“还有,”他缓慢地道,“我不可能不招惹你。”
陈余南直接黑脸。
合着刚才那些话白说了。
“我一没用钱胁迫你答应我什么,二没对你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想争取一些好感,我有错吗?”
梁渡理直气壮地说:“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能践踏我的好意。”
“除非——”
梁渡扬起一个笑容:“你动摇了。”
“你放屁!”陈余南大为震惊,从未听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言论,“我不可能动摇。”
“你干嘛一副被说中的样子?”
“老子没有!!”
梁渡觉得有趣,笑意渐深:“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你住我家期间,会不会对我动心?”
陈余南恼火道:“你幼不幼稚?”
梁安眨眼:“你怕输?”
“老子会输?”陈余南冷笑一声。
“那——”
两人相视一眼,一个不屑一顾,一个意味深长,几乎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