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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九成宫醴泉铭》?怎么一点也不像啊。” 何涉面带微笑,缓缓说道,可心里头却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大呼捡到宝了。他满心好奇,犹如孩童等待拆开神秘礼盒一般,不知道这江明接下来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说实话,就江明这一手宋体字,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评判,都谈不上有多么绝妙,跟那些前朝的书法名家相比,那更是差得远了,根本还没有达到挥洒自然、圆润自如的高超境界。然而,这字体却又明显异于前人,已经初步具备了一种独特的大家气象,仿若一颗蒙尘的明珠,虽未大放异彩,却已隐隐有了独特的光晕。何涉心里琢磨着,若是这江明往后能在书法上多多历练,再细心地去琢磨其中的门道,那日后的前途可真是无可限量啊,说不定就能在这书法的历史长河中掀起一阵别样的波澜呢。

其实呀,也怪不得何涉会如此感慨万千。这与唐朝时期书法鼎盛、名家辈出的繁荣景象截然不同。自从北周走向衰微之际,宋太祖赵匡胤发动了陈桥兵变,而后自立为帝,建立起了赵宋王朝,至此,那持续了半个世纪之久的五代十国分裂混乱局面才终于结束,国家重新恢复了统一。可谁能想到呢,在这随后的三百多年间,由于之前久经战乱的缘故,这段时期的书法发展那是相当缓慢的,犹如一位负重前行的老者,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直到后来,赵匡胤施行了杯酒释兵权的举措,并且定下了重文轻武的国策,这一下,士大夫们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而书法呢,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越发得到世人的重视了。尤其是宋太宗赵光义,他对翰墨书法那可是极为喜好,曾经不惜花费重金购募古先帝王名臣的墨迹,还专门命令朝中大臣将这些墨迹摹刻在宫中,整理成十卷,收藏于皇宫之内,这便是著名的《淳化阁帖》了。

常言说得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既然天子都如此重视书法了,下面的官员们自然也就明白该怎么做了。况且研习书法本就是一件极为风雅的事情,于是乎,一时间,那已经衰微了三百余年的书道竟然重新复兴起来了,就像枯木逢春一般,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与活力。

可这宋初的书法呀,虽说根源是来自于 “二王”,大多都是从《淳化阁帖》翻刻而来的。但是要知道,这种辗转传刻的字帖,与原迹相比,差别那是会越来越大的。你想啊,连学习的字帖都是有错误的,那这书法水平又怎么能够得到有效的提高呢?所以自从宋朝立国以来,能够真正称得上是书法大家的人那是寥寥无几,整个书道的发展也是每况愈下,越来越不景气了,仿佛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而这个严峻的情况逐渐暴露出来后,可把那些喜好书道的士大夫们给急坏了。可心里着急归着急,这书法毕竟是一门艺术呀,可不是说想创新就能创新,想成为大家就能成为大家的。它需要天赋,需要深厚的文化底蕴,需要长时间的积累,还需要有顽强的毅力等等诸多因素…… 总之,自仁宗皇帝登基以来,真正能够得到士大夫们公认的书法大家,也就只有蔡襄蔡君谟一人而已了,他宛如书法星空中一颗璀璨却孤独的星辰。

何涉这人着实很有自知之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虽说自己平日里对书法也算是偶有涉猎,闲暇之时会拿起笔来写上几笔,全当是陶冶情操了,可真要论起书法技艺的高低来,那跟自己在绘画方面所达到的造诣相比,可就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了,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之上。而且呀,他也从未有过成为书法大家的那种念头,觉得能把绘画钻研好就已经足够了。但此刻看了江明写的字后,不知怎的,心里头竟突然燃起了一股想要将江明培养成书法大家的强烈野心,那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却极具潜力的璞玉,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打磨成稀世珍宝一般。他暗自想着,反正自古书画不分家嘛,江明年纪又还小,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学习和磨砺,就如同那初升的朝阳,有着无限的可能与潜力。况且常言说艺多不压身,自己这么做,那也是为了江明以后的前程考虑呀,要是真能把他培养成才,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自己脸上也有光呢。

何涉压根儿就没有询问江明本人意见的意思,就在心里头为江明规划好了日后学习的方向,那计划都在心里盘算得妥妥当当了。同时呢,他也临时改变了自己之前的主意。原本他还想着等江明在画上题完诗后,就连同那 “胸有成竹” 的典故一起,向汴梁城中的好友们好好炫耀一番呢,好让朋友们也瞧瞧自己发现的这个好苗子,分享一下自己的这份得意与喜悦之情。可现在他觉得,在还没有正式认下这个弟子之前,今日发生的这些事儿还是暂时先不要向外宣扬为好。毕竟江明年纪还那么小,成名过早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呀,就如同那还未完全成熟的果实,过早地被摘下,容易让他分心,不能专心致志地学习,心思都被外界的赞誉和追捧给扰乱了。最重要的是,万一要是走漏了风声,让别人都知道了江明的才华,被人把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弟子给抢了去,那自己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了吗?那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想都觉得懊恼呢。

活了几十岁的何涉,自然明白什么叫做谨慎从事。在师徒名分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之前,一切都得低调行事才行,就像那潜伏在水底的鱼儿,默默等待合适的时机浮出水面。况且这收徒也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简单事情,江明的品性和才学,自己都还没有完全了解透彻呢,所以这事儿可千万急不得,得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考察和确认才行。不过这样一来呀,江明想要重回书院之事,恐怕就得缓一缓了,就像原本畅通无阻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块绊脚石,只能先想办法挪开它,才能继续前行呢。

江明可不清楚何涉为了自己动了这么多的心思。他听到何涉的质疑后,心里不禁 “咯噔” 一下,暗自一惊,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 直跳。随后悄悄打量着何涉的神情,发现他似乎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慢慢放轻松了。接着,他便恭敬地笑着说道:“那可能是弟子在握管描红之时,练习不得法,未能好好领会先人书法的精髓,所以才会有这些不足之处,还请山长多多教诲。” 那模样显得极为谦逊,就盼着能给何涉留下个好印象,别因为这字的事儿影响了自己重回书院的事儿呢。

“只要你有这个心,老夫自然不会推辞。” 何涉一听,觉得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送上门来了,哪能轻易放过呢,于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缓缓说道,就好像心里藏着什么小秘密,只等江明自己去慢慢发现一般。

江明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只得在一旁呵呵陪笑,那笑容里都透着几分尴尬和茫然。就算江明再怎么聪明伶俐,可他毕竟不是何涉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能猜得出他人心中所想呢?他根本就不知道何涉这会儿已经看中了自己,心里头正琢磨着要收他为徒弟呢。其实呀,何涉这心思考虑得也太多了些,如果他能直接明说出来,或者给江明一个稍微浅显一点的暗示,就以江明现在这渴望重回书院、急于寻找依靠的性子,恐怕还不立马就倒头下拜,认他为师了呢,哪还会在这儿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呀。

这就是古今观念上的差异所在了呀。在江明看来,拜师嘛,不过就是一件挺平常的事儿,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情,无非就是跟着师傅学习知识技艺,然后相互促进成长罢了。况且何涉还是个知名人士呢,又是白雀书院的山长,朝野关系广泛,人际脉络那叫一个通达,要是能拜这样一个人为师,那好处肯定是多多的呀,不仅能在学问上得到更深入的教导,说不定还能借助他的人脉拓展自己的视野和未来之路呢,所以江明心里自然是十分情愿的,甚至还盼着这事儿能早点成呢,就像渴望早日获得开启宝藏之门的钥匙一样急切。

然而呀,古代的师生关系可远没有江明想象中那么简单呢。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这师道还分为经师和人师呢。经师呢,就是纯粹把经学方面的学问当作知识去传授,就好比书院里那些普通的教师一样,只是将书本上的知识传递给学生,让他们掌握基本的学识;而人师可就不一样了,教的那是做人的原则、风范这些更为重要的东西呀,是塑造学生品格与灵魂的关键角色。

中国古代本就是宗法社会,师道在整个社会伦理当中可是很重的一条呢。像五伦里提到的天地君亲师,这师可是跟社稷和家庭放在一块儿的,处于第五位呢。不过呀,这五伦里的天地更多的只是一种比喻罢了,真正在实际生活中起作用的那就是君亲师了。师生之间的关系,那可是堪比父子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时候甚至比父亲还要亲呢,因为父亲可能只是给予了生命和生活上的养育,而老师则是在精神和思想层面给予引导与塑造。所以哪怕何涉这会儿心里已经动了收江明为弟子的念头,可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开口说出来呀,他打算先缓和上几天,好好考查一下江明在各个方面的表现,看看他是否真的具备成为自己弟子的资质与品德,然后再做最后的决定呢,就像精心挑选一颗种子,要先确定它是否能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才肯种下。

“江明,虽然老夫之前说过不会让你失望而归,可书院毕竟有书院自己的规矩呀,这规矩可不能轻易就破例了,不然的话,又怎么能让书院里那数百学子心服口服呢。” 何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那神情显得十分郑重,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对待这件事是很慎重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

“山长……。” 江明一听这话,顿时满脸失望地叫道,不过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过激动,毕竟跟何涉接触了这么一会儿,他也大致摸清了何涉的说话风格,知道何涉这话肯定还有下文呢,所以就等着听后面的内容了,就像在等待一场即将揭晓谜底的悬念,虽然有些焦急,但也还能沉得住气。

“不过老夫既然答应给你机会了,自然也不会失信于你。” 何涉看着江明的眼睛,见那里面波澜平静,心里就明白这小子肯定是猜出自己还有下文了,那自己偏偏就不如他的意,于是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却故意停下了,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思,就这么卖起了关子,像个狡黠的老顽童,想看看江明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是会着急地追问,还是会淡定地等待。

“恕学生愚鲁,不能领会山长之意,请山长解惑。” 江明等了半晌,发现何涉就那么停住了,并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思,心里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好乖乖地朝着何涉行礼,恭恭敬敬地开口请教起来,那模样别提多谦逊了,微微低头,双手抱拳,身体前倾,就盼着何涉能把话给说明白了,仿佛一个求知若渴又怕惹老师不悦的乖学生一般。

“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何涉看着江明那副乖巧又带着些疑惑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随后慢悠悠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来,那神态就像是在考校江明学问似的,可又让人捉摸不透他这话背后的深意到底是什么。他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些玄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等着看江明如何应对呢。

“不若与人。” 江明眨了眨眼睛,一时间确实有些迷糊,不明白何涉怎么又突然掉起书袋来了呀。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会儿就算不明白,那也不要紧,自己只要保持恭敬的态度,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就好了,所以便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这个常规的答案,声音沉稳又清晰,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 何涉见江明似乎还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也不着急,依旧面带笑容,继续这般笑着问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那目光紧紧地落在江明身上,想看看江明这次能不能领会到自己话里的真正意图呢。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倒像是个胸有成竹的出题人,稳坐钓鱼台,只等江明给出那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不弱于众。” 江明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明白何涉的打算了。他暗自琢磨着,如果单独为自己一个人破例,让自己重回书院的话,那自己可就立马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了呀,到时候肯定会招来不少闲言碎语的,同学们的目光恐怕都会带着异样,各种猜测和议论也会纷至沓来。而一向以正直无私著称的何涉呢,也肯定会因此受到众人的非议,毕竟书院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除名的学子可不在少数呢,别人难免会觉得何涉偏袒徇私。但若是为众人破例的话,别人就只会赞叹何涉宽宏大量、于心不忍,不会去想那么多别的事儿了,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呀。看来何涉这是在暗示自己,他打算用一种能让大家都认可的方式来处理自己重回书院这件事呢,江明心里不禁对何涉的周全考虑又多了几分佩服,觉得这何涉还真是老谋深算,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由得对他又多了几分敬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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