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哼着歌,写着赐婚圣旨,女儿最近精神大好,说不定顾玄度只克别人,但不克女儿,反而还对女儿有利呢?
再说了,天要下雨,女儿要嫁人,他也拦不住啊。
写完后,即刻令人送到顾家,宣读圣旨的仪仗队浩浩荡荡,排场极大。
不消两日,全京城都知道了霍书与顾玄度的婚事。
顾夫人掐手心:“公主就不怕被克死?还有陛下,他竟忍心让公主跳火坑?”
她疼爱的次子生怪疾后,被孤零零的扔在姑苏老家,受尽痛楚。而害他的大儿子接任家主之位不说,还身居高位,迎娶公主,凭什么?
家族已过了当年岌岌可危的节点,要不将小儿子接进京来?
嬷嬷看出她的心思,劝她:“夫人,不能让二公子入京,如果被人发现,顾家被人耻笑。”
二公子全身溃烂,脸上更是吓死,世家望族,哪能容忍这种人的存在?
顾夫人怔然,那怎么了?但就由着大儿子风光得意?
皇宫寝殿。
“什么?二十万两?还是每个月?公主知道国库一年收入多少?百姓一年吃穿用度几何?”
白露的嗓音都变了,就凭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公主敢向活阎王要那么多钱?
顾将军没将公主掐死,还答应给钱,实在有些诡异。
霍羽一脸无辜:“你问我的话,为何与他问我的相同?”
白露没忍心告诉她,自家公主的封地收入,满打满算,一年也就五六千两银子。
同时,将军府,萧兰亭的表情也有些破裂。
“什么?你居然没掐死公主,还答应给她?一个不存在的孩子,让你被她拿捏至此?”
顾玄度默然:“公主的手段你也见识过,我用钱换安生日子。最多给三个月,到显怀时,她就装不下去了。”
萧兰亭打量着他,怀疑道:“我说,你是不是被公主虐久了,喜欢上了她吧?不然凭你的手段——”
顾玄度冷冷道:“我喜欢她?我疯了吗?我有受虐的爱好?”
萧兰亭压低声音:“……虽然我不想揭你的短,但你受药物所控,偶尔发疯起来,还挺吓人。”
顾玄度神色微苦,或许在那场梦中,公主见过他发作时的模样,所以她才嫌弃他?
萧兰亭在他眼前挥挥手:“你怎么了?”
顾玄度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在想,该怎么向裴家讨回这笔账。”
裴氏如此算计他,他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
萧兰亭笑道:“只要你出手,裴家必然要倒霉!裴相那个老狐狸,擅长软刀子。你若来硬的,他干不过你,因为你实在不要脸。”
说话间,仆人递来信,是霍羽写的。
萧兰亭伸长脖子,顾玄度躲开,生怕公主写些乱七八糟的。
还好,这次公主写的是,要和他共度端午佳节,让他抽出空来。
他立即回信,表示同意。
萧兰亭讶然:“你居然有些迫不及待,为何?”
顾玄度面无表情:“还能为何?因为拒绝没用!”
如果他拒绝,公主定会用上三十六计,说不得会用腹中不存在的孩子威胁他。
皇宫,几位公主打扮停当,时值端午佳节,她们要结伴出宫游玩。
在宫道上遇到霍羽时,平乐公主打招呼道:“晋阳姐姐,你要去哪?”
霍羽回道:“我去找顾玄度。”
康乐公主掩嘴而笑:“每次都是你眼巴巴送上门,作为公主,你有些廉价。姓顾的残暴不仁,我们躲都躲不及,就你看得跟个宝似的,”
她仗着母妃得宠,心气颇高,嫉妒皇帝对霍羽的疼爱,可偏偏人家是皇后所出,又美貌无双,生生压自己一头,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得讽刺几句。
霍羽道:“听说你的驸马风吹就倒,还经常咳血,走路摇摇晃晃,身体比我还弱,你嫁他图什么?图他家产?哦对,苏家可没少放印子钱。”
她怀疑康乐要早点弄死苏驸马,好吞占亡夫家产。
对啊,这条路她自己可以走,比如弄死顾玄度,继承他的财产…不行不行,她还得靠顾玄度续命呢。
见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神情古怪,康乐怒喝:“我才不稀罕铜臭!母妃给我零花钱,我比你有钱多了!”
“那你图苏驸马什么?图他娇弱无力?”
“呸!就顾玄度那个侫臣,说不定他哪天就把你扒皮抽筋!你有受虐癖吧?”
几位公主见状赶紧劝架。
这时,宫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车四周镶满翠绿色的孔雀翎,在阳光下华丽耀眼,骚气得很。
众人不由望过去,这谁啊?
车帘掀开,一身山峦色衣袍顾玄度走下来,“康乐殿下此言差矣,晋阳公主没有受虐癖,是微臣有,微臣喜欢被晋阳公主虐待。”
康乐方才还在飞扬跋扈,这会才知道害怕,顾玄度的威压让她有些慌张。
霍羽对顾玄度嗔道:“我都和你说了,让你别来接我,非是不听。”
顾玄度悠然道:“微臣并不想来接公主,是有人逼微臣来的。”
康乐一听得意了,呵,亏得晋阳还以为是来接她的呢,多尴尬啊。
顾玄度看向马车:“非要来接公主的,是鸿胪寺少卿,前探花郎,萧家二公子,公主的小夫,萧兰亭。”
康乐如遭被雷劈,什,什么…小夫?
萧兰亭跳下马车,上前行礼:“见过诸位公主。”
平乐公主结结巴巴道:“萧,萧公子,顾将军,你,你们…三个?”
顾玄度敛下眉目:“晋阳公主开心就好,微臣能接受。”
他巴不得萧兰亭独得霍羽宠爱,好让他松口气。
霍羽肃然道:“顾玄度,方才康乐说你是活阎王,比不上苏驸马,我很不开心,怎么办呢?”
“好说,微臣找人揍苏驸马,给公主出气。”
霍羽握紧小拳头:“你将苏驸马套上麻袋再揍,让他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好,微臣听公主的。”
康乐忍着惧意,“…你,你们敢伤害苏驸马,实在狂妄,目中无人!”
顾玄度扫视她,她寒意顿生,不由后退一步。
“作为侫臣,微臣狂妄些也无妨吧?今日无论苏靖遥在何处,这顿揍他跑不了。康乐公主大可以去报官,或是找陛下告状。”
他被晋阳公主拿捏就算了,康乐凭什么也敢威胁他?
霍羽上了马车,徒留几位公主面面相觑。
平乐悄声道:“萧公子真是晋阳姐姐的小夫?”
康乐白她一眼:“怎么可能?他们就是为给晋阳撑排场,才这般说,一个比一个不要脸!还是我的苏郎好!”
平乐暗道,好个屁,听说你的苏郎花活儿可多了,也就你一人蒙在鼓里。
马车,顾玄度与萧兰亭坐一排,霍羽坐他们对面。
霍羽揉揉眼睛,对顾玄度道:“你过来,我要靠着你打盹。”
顾玄度道:“还是别了吧?请公主忍一忍。”
霍羽哼哼道:“萧兰亭,你过来让本宫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