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脾气火急火燎,找一个情绪稳定的另一半尤为重要。
丁鸿性格温柔,斯文有礼,做事有章法也挺尊重女性,家庭人口简单,没这么多七大姑八大姨。
最重要的是她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年近三十,喜不喜欢已经没这么重要。
荷尔蒙的互相吸引,固然美好,但是也就两三年的期限。
在她看来,人生嘛,相互适合,婚姻才能更加长久和稳定。
“好,先不说了,我还在客户家里呢,等我工作结束了就回去。”
许漾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女人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魅惑。
他形容不出那种调调,但是每次听到都会格外的被吸引。
于尾音处缠绕上一抹微妙而难以言喻的拐弯,那种细微的,几乎是下意识的音调,勾得人心里痒痒的,让许漾的心脏里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地挠动着,破土而出。
许漾的视线从裴馥的手机上移开,转向康康吊瓶里所剩不多的药液。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问道“你老公?”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但是视线却刻意避开了裴馥。
“还不是,不过应该快了。”裴馥的声音平静,自然。
听到女人的回答,许漾撸着康康的动作一滞。
他没有很强的烟瘾,但此时特别想狠狠地吸上一口烟,来缓解胸口的压迫感,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般喘不上气。
他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却有种孤寂的委屈感。
吊瓶里的药液见底,裴馥站起身,柔软的腰肢微微前倾,使得她的上身更加贴近许漾,锁骨笔直且突出。
这个俯身的动作让女人身前的形状迎向他,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着,招摇着。
女人仿若没有发现自己对男人的影响力。
她专注地处理吊瓶,关闭滚轮,为康康拔针,酒精棉球止血。
许漾的目光暗了暗,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往后挪了挪,试图与裴馥保持一些距离,以此来平复自己内心的骚动。
裴馥将口服药给康康喂完,又处理好废弃的医疗用品,整理完诊疗箱,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半多了。
许漾将康康放回他自己的窝,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发现出不了声。
“我先走了,明天康康还需要吊一天水,我来之前还是发消息给你。”
裴馥带好围巾穿上外套,走到大门处,转身挥挥手:“康康爸,别送了,你穿的单薄,外面冷,进去吧。”
许漾点点头,裴馥打开门,一步步身姿笔直,线条流畅地走出门外。走廊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艳丽的脸庞上,染上了些许柔和。许漾上前,覆上她刚刚松开的门把手,掌心紧了紧,也许是心理作用,把手上还有她留下的些许温度,就好像他们间接握手一般,许漾目送裴馥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米色风衣下的及膝红色毛呢连衣裙,像是叠加在一起的红色花苞,随风摆动,等待着绽放。
电梯缓缓下行。
明天是康康的最后一次治疗, 明天过后,他与裴医生的交集也就到此结束了吧?
许漾胸腔起伏两下,呼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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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的上海,气温不算很低,但是混合着江边城市独特的湿气,有种钻入骨缝的冷,尤其是到了晚上,妖风一吹,更是让裴馥冻得直打哆嗦,一路小跑着坐进车里,打开空调暖和了一会,才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