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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姜槐委屈巴巴地哀声道:“若真是这样命苦,那我也只能认了。”

她垂着头,手上的帕子绞了又绞,咬紧嘴唇,生怕自己笑出声。

没有郎君肯要?还有这等好事?最好冯家马上死了这条心!

罗家母女气得脑袋冒烟,大眼瞪小眼,再说不出什么来。

皇后口谕,谁敢违抗?

她们今日来这,一是想问姜槐昨晚进宫的事。二是距姜槐被掳已半月有余,贼人早被捉拿归案,尘埃落定,也没漏出什么风声,是时候安排她与冯家郎君见面了。

冯夫人曾经见过姜槐一面,对她的相貌、品行尚算满意。

为了那身体孱弱的宝贝独子,冯夫人把城中适龄女子的八字打听了个遍,其中姜槐是万中挑一、极为旺夫益子的贵重命格。

镇国公府声名赫赫,叶珣班师回朝后更是京城街谈巷议的人物,要是姜槐真住进去,这事定然瞒不住。

姜姑母越想越躁,却又无可奈何,拉着女儿怒气冲冲地走了。

终于清净了。

姜槐瘫坐在椅子上,仰头靠着椅背,望着房顶横梁出神。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竹音在旁问:“姑娘,内官说的叶将军,就是昨晚送您回府的那位?”

昨夜竹音看到那辆马车,与姜槐出门时乘坐的不同,所以有问过。

“嗯。”

“那他人还挺好的。”

“呵呵。”

那是你没见过他扼住刺客喉咙,一剑刺进刺客身体,还沉着脸恐吓自己的样子。

“只是姑娘您什么时候会做药膳了?”

“我也不知道。”

“……”

竹音沉默一阵:“奴婢找厨娘问问,您聪慧伶俐,一定一学就会!”她快步往厨房方向走去。

姜槐不慌不忙地继续靠在椅子上。

不会慢慢学便是了,倒是要与那煞神相处……

碧云天,黄叶地。

镇国公府后院,一棵巨大的金黄色银杏树下,叶珣正以左手练剑。

他一袭素白劲装,身姿轻盈,手握一柄月啼剑,寒光凛凛,如游云,如闪电。一片黄叶飘落,还未来得及被风卷走,就被那寒光轻轻划作几瓣。

沈昭从院外大步流星地走来:“少主,皇后派来送药的宫人已经走了,只是……”

叶珣收了剑招:“只是什么?”

“只是内官留了一名女子,说是皇后请来照料少主身体的,她还带了行李。”沈昭看一眼叶珣的神色。

女子?

叶珣剑眉轻挑。

他回京之后,想往国公府里送美姬佳丽的人数不胜数。

但皇后不会做这样的事。

“把她带进来。”

姜槐走进后院,被眼前雄伟巨树所惊艳。金色的扇形叶片密密麻麻布满枝头,走近了,竟有遮天蔽日之势。

而树下青石桌旁坐着的叶珣,一身素衣,霞姿月韵,仿若皎皎霜雪。

叶珣目光闪动:“怎么是你?”

姜槐盈盈一礼:“叶将军,是皇后娘娘命我来的。”

她原以为是叶珣有意为难她,才让她入府。但现下看他神情,这大概又是那位纪公子的手笔吧。

“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回去。”

姜槐打量他。

腰背笔直,神采奕奕,目光炯炯,一把长剑立在身侧。兴致不错,还有力气舞剑,没半点伤病的样子,的确不需要人照顾。

但她必须留在这里。

“将军莫要为难小女子,皇后口谕,不敢违抗。”

“皇后那边我自会交代,你一个姑娘家住这里,不合适。”他声音中蕴了不易觉察的恼意。

叶珣看她低眉敛目,却不见半分羞怯抗拒。如此堂而皇之跑来陌生男子府上住,竟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将军乃是光风霁月的君子,我又是奉皇后口谕而来,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何来的不合适?”

她说得磊落大方,反倒显得叶珣扭捏了。

叶珣正欲继续拒绝,沈昭走过来禀报:“少主,乌律公主在门外求见。公主听闻您身体抱恙,执意要进来探望。说若是不准,就一直在门外候着,直到见到您为止。”

姜槐闻言,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叶珣看向她。

姜槐思忖片刻,大着胆子道:“将军是否故意称病,想着在府里避几日,公主回乌律的时间到了自会离开?”

叶珣不置可否:“接着说。”

“只是将军没料到公主对您情深至此,得知您生病反倒忧心如焚不愿离去。”

沈昭疑惑地看一眼姜槐。她怎知道这些?果然如沈晗说的,姜娘子与少主早就认识了。

姜槐见叶珣眼底没有怒气,倒是饶有兴味,便一鼓作气。

“将军若是希望公主尽快回乌律,我有办法。”

……

姜槐来到前院,对门房小厮说道:“劳烦小哥开一下门。”

小厮迟疑地看向姜槐身旁的沈昭,沈昭点了一下头。

门外的贺兰纳媞看见大门缓缓打开,欣喜地往里面望。

她今日穿着宝蓝色绣金华服,还是那么明艳动人,一双美目满溢期待的光彩。在看到姜槐的那一刻,光彩黯淡下来。

“你是……姜娘子?”

姜槐笑着行礼:“公主还记得小女子。”

“你怎么在这里?”贺兰纳媞又往姜槐身后张望了一下。

姜槐看一眼贺兰纳媞身边的婢女和侍卫:“请公主单独进府叙话。”

贺兰纳媞愣了愣,喜出望外,侧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国公府前厅,婢女上了茶水便退下了,厅里只有姜槐和贺兰纳媞两人,沈昭、沈晗站在门口。

贺兰纳媞原以为姜槐会带她去见叶珣,一时间有些迷惑。

姜槐先开口:“我略懂些调理之道,是皇后娘娘令我来照顾叶将军的。”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

姜槐轻轻蹙眉,欲言又止地看着贺兰纳媞。

贺兰纳媞焦急问:“很严重吗?不是说只是旧疾复发,休养几日便可?”

姜槐咬了咬牙,仿佛豁出去一般:“叶将军年轻体健,奈何在西北时忙于战事,一直没有好好调养,以致外邪侵袭,气滞血瘀,伤病落了根。现下人还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因怕有心之人知晓,野心四起,只好对外说并无大碍。”

她表面说得声情并茂,实则内心冷笑。

呵,其实人在后院生龙活虎地舞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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