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休息了片刻,沈悦背起竹篓,叫柳霜霜把野鸡放在竹篓上面,野鸡都被绑住在竹篓上,倒也不担心野鸡会醒过来跑了。
牵着柳霜霜径直往回走,路上还看到了一些野菜,她们两个也顺手摘了一些。
眼看太阳也快落山了,两人也匆忙往回走。
野鸡就在篓子上面,是有些打眼,但是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就随着这样吧。
别人看到了,也无所谓。
这会儿大家还没有干完活回来,她们一直回来的路上都没有遇上什么人,倒是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气喘吁吁回到了家,家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两人随意休息了一下,开始把野菜野鸡放置好。
梨也放置在阴凉处,这么多梨,自己家肯定是吃不完的,明天可以叫家里人带上镇上卖了,也算是一笔进账。
从昨天到现在沈悦大概了解了一下柳家的经济情况,在村里算得上是富裕的家庭了,别人家还在吃野菜糊糊的时候,柳家还能隔一段时间吃上一顿干饭。
柳家每个人都是勤快的,柳父柳母,除了家里的农活,两人偶尔也会上村子附近的庄子干活,柳父也会在空余时间带着家里的小辈们上山打猎,也能赚一些钱。
而且家里柳三叔会一些手工活,平时也能给家里进账不少银子,柳二叔也会做一些瓦工,只要有需要,他也会出去赚钱,补贴家用。
家里的小辈也会给家里找找柴火,种种菜,找找野菜蘑菇什么的,女眷们有空也会做一些手工,而柳子文平时也会抄书赚钱。
除了柳子文读书需要钱,最大的花销还是柳子文的身体,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去镇上拿药,这算是柳家最大的花销了。
柳家人倒是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大家都觉得柳子文是有本事的,因为他从小就聪明,要不是身体拖累,估计早就当官老爷了。
而且家里有个秀才公,他们家总归比平常庄稼人好上许多。
沈悦今天可以说是收获满满,而柳子文那边可以说愁云惨淡。
话说今天柳子文和柳老爷、柳里正大清早就出发镇上,找到钱老板的府邸。
顺利见到了钱老板,他也详细和几人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总结来说就是现在的地方不安全了,需要尽快搬离,因为蛮人很快就会打到这里,而皇上病重,皇帝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哪有时间去管边塞人的死活。
丢失了几座城池罢了,哪里比得上皇位来得重要。
“钱老板,那您这边打算搬离到哪里呢?”柳子文拧着眉,目光落在同样有些忧愁的钱老板面上。
“唉,柳秀才,不瞒你说,我们昨天才和家里长辈商讨完,最好去南方。”钱老板真心实话告知他。
钱老板也是看在柳子文对自己儿子精心教导下,算得上半个夫子了,才会如此坦诚告知。
“钱老板,为何不去京城呢?那里不是更安全吗?”柳老头不解询问。
柳里正比柳老头更敏锐一些,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里正,出口解释:“蛮人离我们这里比较近,打过来是迟早的事情,而京城那位病重,几个儿子为了那个位置肯定有得打,我们去了岂不是从一个火坑掉入另外一个火坑嘛!”
柳老头恍然,是啊,皇帝死了,那必然会引起各个皇子的争夺,都怪皇帝不早早立下太子,才让各个皇子争夺,唉,现在蛮人打来了,朝中都没有人手管这边的死活。
苦得终究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又和钱老板询问了一些细节,柳子文再次谢过那天他给的红包,三人就离开钱府。
钱老板说蛮人大概一个月左右才会打到这边,皇帝也没有传来驾崩的消息,还有时间准备。
三人离开钱府的路上已经决定举家搬离这里,回村的时候,他们还买了不少东西。
趁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物价还是平时的时候,多准备一些。
盐是必需品,柳子文今早出门的时候就带上了,这钱都是他平日抄书赚来的,足足有二两银子。
糙米镇上的价格是五文钱一斤,粗面八文钱,糙米和粗面柳子文各买了五十斤。
精米和细面稍贵,分别要三十文、三十五文一斤,他想到家里还有很多小孩子,还有自家的娘子瘦弱的身子,各买了五斤。
一斤盐一百六十文,他买了三斤,省着吃能吃挺久了。
一匹粗布需要两百文,好一点的一匹绢要一两银子…昨天和沈悦买了一些,想着之后就是逃难,可能衣服磨损也快,家里人也多,咬咬牙,买了两匹粗布料,店家还送了一些碎布,可以纳鞋或者做一些小布袋。
(古代一般米面之类按斗、石计量,一斗米大概十二斤,一石是十斗一百二十斤。本文的所有物品价格参考了一些资料,至于用斤为单位…这是架空小说,怎么方便怎么来。且看且勿喷(当然,您非要喷,咱也是不看的!不理会的!))
目前还剩下一百四十五文钱,想了想,打算全部花光,家里老太太掌管柳家所有的钱财,还有余钱,柳子文就不打算留着这些了。
剩下钱去铁匠那里定制了一把刀,只够交付定金,约定好过几天交剩下的钱。
逃难防身刀具还是需要有的,南安国对铁器用品管控很严格,所以价格也相当贵。
柳里正今天出门没有带很多银两,只买了一些粮食,三人坐上柳里正儿子的牛车,申时(下午三点到下午五点)路上就他们四人,今天是出来办事情的,牛车也没有载其余人。
牛车放了满满的东西,人只能走路回去,柳子文的身子好像从冲喜后就明显感觉好了很多,所以一路上也没有觉得很疲倦。
柳长胜贴心地赶着牛车到柳子文家门口,还帮忙卸货。
刚休息没多久的沈悦,听见院子里有其他动静,忙出来查看,见到是柳子文他们回来了,露出笑脸,又看到买了这么多东西有些惊讶。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在忙,她也没有上前询问,边走边说道:“阿爷,相公你们回来啦。”瞥见柳长胜又连忙打招呼。
柳子文把布匹放在其他物品上,看到来人,擦了擦汗水,回以微笑:“娘子。”
四人没多久就把所有东西都搬进堂屋,柳长胜谢过他们留下吃晚饭的好意,赶着牛车往家里走了。
好在走之前柳子文忙去房间里付了牛车费用。
回到堂屋,柳子文看到沈悦还在整理买回来的物品,他家娘子也没有多言,只是安静干活,落日余晖正好照射在堂屋里,也照射在沈悦身上。
在柳子文的眼中,此时的沈悦好像被光晕笼罩着,有种说不上的美感。
许是察觉到有人注视,沈悦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不远处,见到是柳子文愣愣看着她。
沈悦不由觉得这个人有些呆萌,嘴角挂上了浅浅的微笑。
柳子文心脏好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如雷鼓般疯狂跳动。
“发什么呆呢,快进来收拾,一会儿我还要做饭。”
他猛然惊醒,摸摸鼻子,深呼吸,迈步走到堂屋,接过沈悦手中的物品,按平时放置的地方,把东西放好。
似乎想到什么,正要和沈悦说起今天的事情,就见到她拿着一只…野…野鸡出现在堂屋门前。
“这是野鸡吗?如何得来的?”柳子文有些好奇。
沈悦正想开口解释,旁边就有一个稚嫩的女音响起:“哥哥~我知道,这是…”
是柳霜霜进来了,刚刚这孩子去灶台烧火了,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是灶台的火需要照看,也没有时间出来,这会儿灶台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出不了什么事情,才走出厨房,正好听到柳子文的询问。
沈悦见状浅浅笑着,拿着野鸡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