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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野用指腹抹去泪痕,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失态,叫他更加无言面对贺沉了。

他看着这个垂着眼眸,面容清俊的男人,由衷的感到对方的善良。

在现在这样的时代,善良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因为那些善良的人大多数都会被旁人利用,然后吞吃入腹。

江野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想着,贺沉今后会不会也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被他人给利用了善心呢?

这样性格平和,但又恪守底线的贺沉,他不希望他消失。

因为他就是贺沉这份善意的受益者。

作为实打实的利益既得者,他知道这有多值得感谢,又是多难能可贵。

江野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守护好贺沉。

江野不知道好人最后到底有没有好结局,但是他会让贺沉拥有一个好结局。

身为S级哨兵,华夏联盟明面上的最强战力,护住一个这样不起眼的B级向导没什么难的。

江野思考之间,情绪渐渐回归平稳,眼眶中的泪水也褪去了。

当然,这肯定和贺沉的疏导脱不开关系。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浑身的能量出乎意料的温顺,江野就赶忙松开了贺沉的手。

贺沉目前的脸色虽然没有很难看,但也是苍白无比。

江野自然不希望贺沉因为他的缘故,再次陷入上次那样危机的状态中。

察觉到江野的意思,贺沉也顺着对方的想法松开了手。

然后又看似随手抽了几张面巾纸给江野,

“江哨兵,擦擦脸。”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纸巾,江野的耳根一下子红了。

他倒是忘了,自己现在浑身都是血。

都怪他看到贺沉时太过意外,再加上后来思考的认真,都没想过自己现在的模样。

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贺沉。

江野的念头落下,接过贺沉手中递来的纸巾,随意的擦了擦脸。

然后就连忙开口道,

“这一次也谢谢你了,贺沉向导。”

“至于报酬的事,稍后我会叫人给你送去的。”

江野不是太擅长言辞的性格,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贺沉。

不过想起之前贺沉在家里数异能晶核的模样,想来贺沉应该是喜欢异兽晶核的。

江野这样想着,暗自庆幸自己这次消灭兽潮的时候,有好好的战利品收好,没有乱丢。

其中就有许多高品质的异兽晶核,想来,贺沉应该会喜欢吧?

江野说完,眼神有些不自在的又瞟了贺沉一眼,随后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衣着。

看着自己浑身的血迹,江野皱紧了眉。

再加上空气中满是血液的腥味,江野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叫贺沉在这里多待。

“贺沉向导,我要洗漱一下,就不叫你多等了。”

说着,江野唤来那两个等候在病房门口的‘执法者’,吩咐他们把贺沉好好的送回家。

听着江野的话,贺沉看着面前的这位浴血美人,看他现在蛮精神的模样,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虽说并不明白自己的疏导,为什么对江野那么有效果。

但眼看着原本破破烂烂的江野,在经过自己的疏导后变得重新有精气神起来。

其中的成就感,也是叫贺沉心里挺高兴的。

之前听闻江野找不到与之匹配的向导,贺沉还有些担心。

但现在没想到自己就能疏导江野,倒也是件好事。

于是贺沉最后看了一眼江野那双璀璨的血色双眸后,就转过了身。

两位执法者顺从的来到贺沉的身边,一前一后的护卫着贺沉离开。

其中的那位女性执法者,还拿出了不少精神力补充剂和营养药剂交给贺沉服用。

贺沉见此,也是不由得浅浅笑了一声,这两个人还真是变脸极快。

之前他们送他来的时候,虽然没有怠慢,态度也称得上是良好。

可是却远远没有到现在这样,甚至称得上有些谄媚的地步。

两人先前不苟言笑的脸上,现在也是挂上了笑容。

努力的与贺沉攀谈着,试图和贺沉多聊上几句。

不过贺沉对此也不讨厌就是了,只是身体实在无力。

所以聊天什么的,还是算了。

两人见贺沉的反应淡淡,也自觉的闭上了嘴,不再打扰贺沉。

贺沉重新坐上车,他看着窗外的景色。

心中暗自思索,这到底是基地里的哪一位置?

怎么他看着,感觉都没有印象?

车辆大概驾驶了十几分钟后,窗外的景象才叫贺沉开始感到熟悉起来。

也不知道刚刚那座建筑,到底是医院还是研究院?

基地之中居然还有那么一处地方呢……

——

贺沉走后,江野连忙从病床上起来,闪身就进了卫生间。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总共才在贺沉的面前出现两次,形象都不怎么样。

第一次半死不死的昏迷着,脸上都是血。

第二次倒是没昏迷,但是却浑身都是血,再加上因为醒着,还没能压制住自己的呕吐欲。

江野只希望贺沉不要误会什么,他绝不是因为讨厌才干呕的。

这种被向导接触后,就下意识反呕的反应。

江野已经有些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好像……

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江野从很小的年纪开始就觉醒了,他是在父母死亡后遭受巨大刺激而觉醒的。

那时候,好像是他十二岁的时候来着。

江野一边站在花洒下,仰着头闭着眼,接受着水流的冲刷,一边在脑中回想着。

或许是因为年纪还小,身体触发了自动保护机制的原因。

那段悲伤的过往已经很模糊了,实在是有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

基地里也派过心理医生给江野看过,无奈江野平日里的心理防线极重。

几个月的治疗下来,非但没让江野打开心扉,反而把两人都弄的心力交瘁。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后面基地也没再自作主张的给江野找过什么心理医生。

但江野现在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回想起贺沉那安慰的话语,和那双垂下的沉静眼眸。

却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的心理问题可能真的是需要解决一下了。

最起码,他不想要在贺沉下一次疏导自己时,还忍不住的反呕。

既窘迫,又惹得贺沉生厌。

江野垂眸仔细地清理了身上的血迹。

血水被冲刷之后,肌肤上裸露出的是道道新旧交杂的伤痕。

但江野却毫不在意的用毛巾直接擦拭,并不感到有多少疼痛,他早已习惯了。

待江野从浴室出来时,病床上原本被弄脏了的被褥,也已经有人来重新换好了。

看着眼前这个纯白、极简、完全封闭的房间,江野只感觉自己的神经隐隐作痛。

他擦拭着自己半湿的头发,毫不犹豫地从这个房间走了出去。

这栋楼,是江野的家。

而那个房间,算得上是他的‘禁闭室’吧。

是在受伤和‘过载’的情况下让他保持冷静。

并且确保不会伤害到他自己用的。

但在江野的眼中看来,简直和精神病院的软禁病房差不多。

白花花的墙壁、装修、那些所有的一切,都刺的他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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