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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到侯府的第六天,白菁难得早起,因为她今天准备出府见一下张武等人,商议一下后面事情的安排。

吃过早膳,白菁嘱咐了春竹几句,挂上腰牌,独自一人从东角门出去了。

上一世,白菁回到侯府才两个多月,就被匆匆嫁入靖亲王府。嫁入王府才一年多,她就香消玉殒了。

如今,千帆历尽,再回到这一世,她想要好好享受一下这些人间的烟火气,这会让她真实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为这古老而繁华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色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白菁迈着轻盈的步伐,沿着街道漫步。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在寻找着彼岸花的标记。

她并没有去过白祁山给她的药铺,之前通过老钟跟张武联系过,让他在东角门和春竹接头,给了他一千两银子作为启动资金。

张武给白菁传递的信中说,药铺离侯府不远,只要她出门就能看到明显的彼岸花图案,随着图案走,看到一个牌匾上绘有彼岸花的店铺就到了。

而这个图案,除了白菁,其他人都看不见。

果然,白菁一出府,就在对面的墙上看到了一朵妖艳华美的彼岸花瓣图案,还有一个箭头,指向她应该走的方向。

漫步走过几个街口,她看到一块写着“回春堂”三个大字的牌匾上,一朵娇艳欲滴的彼岸花赫然其上。

店铺大门紧闭,一看就是还没有开业。白菁上前拍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他长着一张普通至极的脸,让人在人群中看过一眼后就会忘记他的长相。

但只要与他对视后你就会发现,他有着一双散发着睿智光芒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看到白菁,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大小姐,您来了,我是张武,您先请进!”

白菁也回以微笑,缓步进入。张武随后关上大门,快走几步上前,将白菁引入后院,给她介绍了正在忙碌着的刘斌和李山两人。

这个店铺是一个两进的宅子,前面的店铺带了一个二层小楼。中间的院子中有一口水井,还有葡萄架子。后院有一间主厅、一间偏厅,一间内室和两间厢房。

三人坐定后,白菁缓缓开口:“这个药铺只是一个幌子,我需要你们为我培养线人、收集情报。”

“而要做成这些事,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且你们身份特殊,店铺里不能再招收外人。所以,我们铺子里不卖草药,否则太耗费时间,也没有多少收入。”

“店铺只需拍卖我空间中一些市面上没有的具有特定功能的秘药,主要是两大类:能救命的和能驻颜的。”

“这些主要是针对富人和官宦人家的,底价定高一点,量少一点,每次只拍卖三种秘药,每月只在月底最后一天拍卖一次。”

“另外,我每隔七天会在店铺义诊一日,上午和下午各看诊二十人。你们提前做好一些号牌发给前来排队的人,超过人数的就让他们不要再排队了。我义诊只诊病开方,不负责抓药。”

“是!”三人齐声回答。

“另外,给我准备一间阳光充裕的屋子,布置一下,作为手术室和针灸室。药铺三天后正式开张,等铺子里的事情走上正轨后,李山去侯府,帮我盯着翠竹居里住着的张姨奶奶,我怀疑她是白祁山的姘头,白萝的生母,李山你去确认一下。”

“张武发展一些线人为我们所用,要确保绝对忠诚。”

“刘斌就辛苦你去一趟宁江县我养父母那儿,除了保障他们的安全,还务必让我养父将他十几年前离开太医院,拖家带口回老家的真实原因告知你,这对我非常重要。”

“另外,你们尽快给我找个身家清白,厨艺好的厨娘,我要带进侯府。你们平日如有急事寻我,就派人到东角门找春竹带口信就行,千万不要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房里,怪吓人的。”

张武连忙说道:“大小姐,这个问题经过地府技术鬼员们的努力,已经解决了。”

“他们做了一个空间转换器,只要用我们地府专用的信纸和笔墨写的信,不管我们在哪儿,只要把写好的信烧掉,这封信就会出现在您空间第一层小厅的桌上,而且还会有语音提示您有新的信件。”

“您要是有事情告知我们,也可以写好信烧掉,信件就会出现在我们随身携带的地府制造的储物空间中,并且我们也能收到有信件的提示。”

白菁:该说不说,地府的技工们还是比较敬业的,至少能够及时解决员工们的业务需求。

四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具体事宜,白菁留下了一千两银子就离开了回春堂。

白菁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沿路逛了几个食铺,买了一些看起来很不错的点心和小食,等两只手都拎满了,才意犹未尽的往回走。

走到东角门外,见四下无人,她把东西收入空间,敲门进去。

正在井源居院门外来回踱步、一脸焦急的春竹,看到白菁,立马迎了上去。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侯爷回府了,正在大书房,他让人请您过去呢。”

“知道了,不着急。我先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你给我先上盏茶,再来一盘核桃紫米糕,有点饿了,我吃完了再过去。”

春竹:“……”侯爷三催四请,还敢慢悠悠喝完茶、吃完点心才去的,您是第一人!

等白菁来到大书房时,白祁山的脸已经黑沉如墨汁。白菁就当没看见,漫不经心的行了一个敷衍的礼,然后非常自觉的坐了下来。

“父亲这般着急请我过来,是有何事吗?”

白祁山努力压了压心中的怒气,沉声道:“你既知道为父着急叫你过来,为何还会姗姗来迟?让长辈等你,这就是你这十几年学的规矩吗?”

白菁丝毫不尴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啊,父亲,从小我养父母教养我就极其耐心。他们说真正的大家闺秀,应该遇事不慌,沉稳有度,急事缓做,不要因为着急而失了分寸,丢了大家闺秀的体面。”

“不过父亲您自小就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不懂也正常。既然我已经来了,父亲您有事说事就行了。”

白祁山觉得自己心梗的厉害,他这是被这个孽女内涵没文化吗?

他顺了顺气,努力让自己忍下骂人的冲动,说起了正事:“为父今日已和靖亲王交换过庚帖。”

“王爷让钦天监算过日子,今年的九月初八就是个好日子。离现在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你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白菁一脸的无辜:“我有什么好准备的?衣服绣品让针线房去做,珠宝首饰让人挑好了送过来,嫁妆单子让母亲拟好,我看着再加一点就行。”

“至于带过去的下人,我只要我现在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和她们的家人,都是调教好了的,用起来也方便。”

白祁山:“……” 明明看起来娇媚可人,怎么一开口说话就让人忍不住想揍她呢?

“听说你今日出府了,还没有带一个下人,也没有坐府里的马车?你一个侯府嫡出大小姐,怎能如市井小户人家的女儿一般行事呢?”

白菁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父亲,您可别忘了您也是市井小户出身,怎么能一朝得势就忘了本呢?再说了,我以后反正是要嫁给一个没规矩的疯批的,所以,规矩什么的与现在的我而言并不重要。”

“而且,真有规矩的人家,也不会把自己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嫁给一个动不动就打人的疯子呀!”

“你……” 饶是白祁山有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在白菁的伶牙俐齿面前也差点儿破了功。

“对了,都已经定亲了,王府难道没有给我们府下聘礼吗?”白菁不解道。

不应该啊,亲王府唯一的嫡子定亲,怎么着也不会这么默默无闻那,前世她没有想到这些,只知道她的嫁妆都是面上光。

嫁去了王府,还因此被靖王妃明里暗里嘲笑了好几次。

白祁山看着白菁,一言难尽:“聘礼当然有,已经入库了,到时候这些聘礼也会给你做陪嫁的。”

“好吧,那父亲还有何吩咐吗?没有我就回去了,逛了一上午,挺累的。” 说完,也不等白祁山开口,甩着帕子就离开了。

白祁山:“……” 你是我祖宗!

白菁离开后,白祁山气呼呼去了宁氏屋里。

宁氏看到他,自然又是上前好一番服侍。

等白祁山坐定后,吩咐道:“宁氏,菁姐儿的婚期定了,就在今年的九月初八,你赶紧把她的嫁妆单子拟一下。一些衣服该做的要做起来,首饰该打的也要打了。”

宁氏吃惊道:“她的嫁妆单子我之前不是已经拟过一张了吗?”

“再适当加一些吧,陪嫁多一些,也代表了我们侯府的脸面。而且,靖王府给的那些聘礼,明显就是对菁姐儿不满意,陪嫁再少了,让她以后在王府如何立足?”

其实,让宁氏多添点嫁妆,并不是白祁山突然间良心发现,要补偿白菁。而是他现在深知,白菁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如果嫁妆给少了,到时候不晓得她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因此而耽误了婚期,传扬出去,侯府又要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了。

宁氏闻言,虽不情愿,但也不敢违逆,只好点头答应了。

白祁山看着宁氏的脸,莫名有点厌烦。他起身道:“我还有事,今日就歇在外院了。”说罢也不等宁氏说话,就甩袖离开了。

看着白祁山离去的背影,宁氏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彷徨。

白祁山不知道,每次他叫她“宁氏”的时候,她都心如刀割。

当初他们刚成亲时,他虽是被爹爹强迫入了赘,但他并未因此而怨怪她,反而对爹爹扶持他二弟而心怀感激,对她也是爱护有加,视若珍宝。

洞房花烛夜,在他一声声“婉儿”的动情呼唤中,她一次次的被送上云端,感受着从未体会过的极致快乐。

从那一夜开始,他就是她的神明,她的全部。后面,她为他生儿育女,但再也没有谁能超越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们过了几年蜜里调油的日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眼神里渐渐没有了爱意,而是变成了不耐和厌烦呢?

应该是从他们进京的第二年开始的吧。她虽不聪明,但对她最爱的人,她还是敏感的。

自从婆婆闭门不出,公公离世之后,他来她房里的次数就逐渐减少,看她的眼神也逐渐冷漠。

记得他们刚进京的那一年,她惶惶不安,因为他不再是他的赘婿,而是侯府的主人,是她的天。

她离开京城之前,爹爹特意提醒过她,他的身份变了,他以后也许还会有别的女人,让她不要拈酸吃醋,要做一个大度的侯夫人,只要服侍好公婆,照顾好他,教养好子女,就没人能撼动的了她的地位。

但是没人知道,她宁愿不做侯夫人,也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她最爱的人啊!

进京的第一夜,她抱着他,主动和他欢爱,哭着问他会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他说:“小傻瓜,有了你,我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别的女人呢?你放心,侯府后院永远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她信了他,他也做到了。但为什么他们之间明明没有别的女人,她却渐渐感觉不到他的爱意了呢?

哪怕在床笫之间,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深情的唤着她“婉儿”,而是闭着眼睛不看她,敷衍了事。他平时对她的称呼也从“婉儿”变成了“宁氏”。

她知道,京城里的贵妇们都羡慕她,因为她的男人身居高位、仪表堂堂、英武不凡,但身边却只有她一个正妻,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

在别人的吹捧中,她也慢慢接受了他的改变。不管怎样,他遵守了对她的承诺,她也应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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