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这是要……”小桃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照做,将曾璃平日里最爱的那把焦尾琴搬了出来。这把琴是曾璃的父亲,当朝丞相,在她及笄之日所赠,音色清越悠扬,仿若天籁。
曾璃素手轻抚琴身,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中秋佳节,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也不知,远在现代的父母,是否安好?这丝愁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既来之,则安之,她要在这个时代,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几日后的中秋晚宴,在流光溢彩的御花园内举行。皇上端坐于高台之上,皇后及一众妃嫔盛装打扮,分列两侧。丝竹之声悠扬悦耳,美酒佳肴令人垂涎。
一曲歌舞过后,皇上兴致正浓,环视四周问道:“各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才艺要展示啊?”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贵妃轻轻一笑,开口道:“皇上,臣妾听说,新入宫的几位妹妹,个个都是才貌双全,不如就请她们上来表演一番,也让皇上您点评点评?”
李贵妃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年轻的秀女按捺不住,纷纷起身,展示起自己的才艺。然而,她们的表演中规中矩,并无太多新意,皇上只是淡淡地点头,兴致缺缺。
“璃儿,该你了。”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曾璃,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只见汪逸尘正端坐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眸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
曾璃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向皇上行了一礼:“臣女不才,愿为皇上献上一曲《水调歌头》,祝愿我朝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话音刚落,悠扬的琴声便响了起来。不同于之前那些秀女们弹奏的传统曲目,曾璃的琴声中,融入了一些现代的音乐元素,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令人耳目一新。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方才那美妙的音乐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好!”也不知过了多久,皇上才率先反应过来,大声赞叹道,“这首曲子,朕从未听过,却听得出来,其中饱含着对家国天下的热爱,对百姓的关怀,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得到了皇上的赞赏,曾璃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得意,她明白,这只是第一步。
“妹妹真是好才华,连本宫听了都忍不住要赞叹几句呢。”这时,李贵妃的声音幽幽传来,“只是,这后宫之中,可不是只有才艺就够了的……”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曾璃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后宫,更重要的是要贤良淑德,懂得规矩礼仪,你说是吧,孙嬷嬷?”
李贵妃说着,将目光投向一旁侍立的孙嬷嬷。孙嬷嬷微微低下头,遮住了眼中的复杂神色,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娘娘说的是。”
宴会结束后,曾璃正准备回储秀宫,却见孙嬷嬷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璃妃娘娘,老奴有些话,想要提醒您……”
孙嬷嬷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压低了声音,说道:“璃妃娘娘,您的琴艺超群,连皇上都赞赏有加,可要小心李贵妃娘娘那边……”
曾璃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嬷嬷的意思是?”
“老奴在宫中伺候多年,这后宫的波谲云诡,娘娘您初来乍到,还得多加小心才是啊。”孙嬷嬷叹了口气,“李贵妃娘娘向来心高气傲,这次您在中秋宴上出尽风头,怕是她要记恨在心啊。”
曾璃微微一笑,心中却已有了计较。这后宫之中,果然处处是陷阱,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嬷嬷可否指点一二,李贵妃娘娘会如何做?”
“这……”孙嬷嬷面露难色,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明日的茶艺考核,李贵妃娘娘会亲自主持,您可要多加留意才是。”
曾璃心中了然,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多谢嬷嬷提醒,璃儿记下了。”
孙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一个身影缓缓走来,便识趣地住了嘴,向曾璃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璃妃娘娘,咱家可算找到您了。”来人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王公公,只见他满脸堆笑,上前说道,“皇上听闻您琴艺高超,想再听您弹奏一曲,不知您现在可方便?”
曾璃心中一喜,面上却故作镇定,淡淡道:“不知皇上想听什么曲子?”
王公公神秘一笑,凑近曾璃耳边,低声道:“皇上说,想听您弹奏一曲……《凤求凰》。”
《凤求凰》?曾璃心中一震,这可是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时所弹奏的曲子,寓意着求爱之意!难道……
王公公见曾璃神色有异,便以为她是害羞了,便笑着说道:“璃妃娘娘,您就别犹豫了,皇上可是很少对哪个娘娘如此上心的。”
曾璃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对王公公说道:“劳烦公公前面带路吧。”
夜幕降临,储秀宫内却灯火通明。曾璃沐浴更衣后,在铜镜前仔细地打扮了一番。她今日穿着一袭淡粉色宫装,衬托得肌肤胜雪,乌黑的长发挽成简单的流云髻,只插着一支白玉簪,更显得清丽脱俗。
“娘娘,您今晚真漂亮。”一旁的小桃忍不住赞叹道。
曾璃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眼神坚定而自信。今晚,将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曾璃步履轻盈地踏入御花园,夜色中的御花园在灯火的映照下如同仙境一般。她随着王公公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凉亭。凉亭内,皇上负手而立,似在欣赏着夜色。
“璃妃娘娘到。”王公公高声唱道。
皇上转过身,见是曾璃,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璃妃来了,免礼吧。”
“谢皇上。”曾璃盈盈一拜,起身后却并未抬头直视皇上,而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姿态。
“朕听闻你琴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皇上语气中带着赞赏,“那曲《凤求凰》弹得情真意切,令朕仿佛身临其境。”
曾璃心中一喜,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谦虚地说道:“皇上谬赞了,臣妾只是略通琴艺,献丑了。”
皇上走到石桌旁坐下,示意曾璃也坐下,然后问道:“你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可还习惯?”
“回皇上,臣妾一切都好,多谢皇上关心。”曾璃谨慎地回答道。
“那就好。”皇上点点头,目光落在曾璃脸上,带着几分探究,“朕听闻,你今日在茶艺考核上,表现得也十分出色?”
“回皇上,臣妾只是略懂茶道,让皇上见笑了。”曾璃低眉说道,心中却暗暗提高了警惕。
“哦?是吗?”皇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朕倒是听说,你今日在茶艺考核上,用一种特殊的茶叶,泡出了一壶清香四溢的茶汤,连李贵妃都赞不绝口啊。”
曾璃心中一凛,皇上果然什么都知道!看来,今日这番召见,并不仅仅是为了听她弹琴那么简单。
“皇上明察,臣妾的确用了一种特殊的茶叶,那是臣妾家乡的特产,名为‘雪顶含翠’。”曾璃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皇上的神色。
“哦?竟有如此奇特的茶叶?”皇上来了兴趣,“明日你将那‘雪顶含翠’献一些上来,朕也要品尝一番。”
“臣妾遵旨。”曾璃心中一喜,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皇上与曾璃又闲聊了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曾璃走出御花园,心中既兴奋又忐忑。皇上的召见,无疑是对她的一种肯定,也让她看到了希望。可是,后宫之中,步步为营,她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回到储秀宫,一个小宫女立刻迎了上来,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粥:“娘娘,您辛苦了,这是奴婢特意为您熬的燕窝粥,趁热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