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枫先看到了许常梨,他忙碰了碰陈澍的胳膊。
陈澍正在打游戏,没空理他。
要是皮痒的话,他不介意揍他一把。
“澍哥……”
就在陆亦枫开口的时候,许常梨也开口了。
“陈澍。”
她眼睛明亮,嘴角弯弯。
她站在了他的身后,声音甜腻。
她看着他那蓬松的蓝发,有点像小狗的头,她的指尖有些微痒。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蹂躏他的头发。
也不知道他的头发软不软?
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陈澍,我来陪你上课。”
“可以吗?”
说完,她又看向了陆亦枫。
后者被人看着,颇有些心软,他瞬间将座位让给了人。
就这样,她坐在了少年的身边。
也是此刻,她才发现他戴着蓝牙耳机,他没听见她刚刚说的话。
许常梨沉默半晌,她靠近了他些许。
就在她打算将人的蓝牙耳机拿下来的时候,男人突然起身。
他自己拿下了耳机。
他一脸凶恶地看着她。
她怎么在这?
若不是刚刚他闻到了一股橙子味,还不知道她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
她反问。
陈澍:“……”
“滚开。”
她当然不能在这,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位置。
他周遭方圆十米,都不许她靠近。
许常梨的心跳快了几分,但她依旧没离开。
“陈澍,你的手机号多少?”
“你给我,我就走。”
她说的是真话。
陈澍脸上都要冻出冰渣子了。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在和他讨价还价吗?她以为这是菜市场?
他管她走不走,她若不走,他有的是法子让她滚。
陈澍满脸阴郁,就在他打算将人吓一吓的时候,少女走向了陆亦枫。
她又要干什么?
“你是陈澍哥哥的朋友吗?”
“那……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陆亦枫心痛,这样漂亮的清纯小美女,居然不是要他的号码。
他和陈澍一起长大,他当然有他的电话号码。
只是,他不敢将电话号码给许常梨。
陈澍就在一旁,谁敢啊?
许常梨或许也看出了他的为难,她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那我可以要你的号码吗?”
反正他们是好朋友,她有陆亦枫的也不错?
以后,她想知道陈澍的去向,就可以问他?
许常梨觉得自己聪明,嘴角都弯起了一抹弧度。
陆亦枫愣了两秒,最后直接将自己的号码报给了她。
“我叫陆亦枫。”
“枫叶的枫。”
他傻笑着。
一旁的陈澍:“……”。
他看了一眼笑得傻瓜模样的陆亦枫,只觉得很蠢。
他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陈澍还有些嘲讽。
不是说喜欢他?
转眼就要了别的男人的手机号?这就是她的喜欢?
呵!
许常梨这个女人最好离他远远的。
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将他惹疯了,他会直接揍死她的。
许常梨不知道人的心里所想,她朝陆亦枫点头,她将号码保存了之后就打算离开了。
陈澍看起来还很生气,她还是不要触霉头了。
见好就收。
“陈澍,我说过,我很喜欢你,所以我舍不得你不开心。”
“既然你不喜欢我留在这里,我就先走了。”
“再见。”
她和他道别,话说的很漂亮。
许常梨走远之后,陈澍的脸色才好了些。
算她识相,知道滚了。
一旁的陆亦枫还在傻笑。
澍哥不喜欢小美女,那就让给他好了。
今年过年之前,他要谈一个女朋友好跨年。
……
许常梨离开学校之后就回公馆了。
下午没课,她回去吃饭休息。
昨晚睡得太少了,下午得补眠。
今日过后,她大概就没有很多时间可以午睡了。
过几天她得去找个兼职。
她得多攒些钱,到时候好给外婆。
虽然她和杨衣雯有一份协议在,但毕竟她还没有成功撩到陈澍,那一千万还是泡影。
她得多为自己找条路。
万一她勾引不到陈澍,也能有些小钱傍身。
许常梨就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
这一觉,她依旧睡得不好。
梦魇对于她来说,是常有的事情。
“小贱人,谁让你上桌的?”
许常梨七岁,她坐在外婆身边。
舅舅从外回来,他大概赌博输钱了,所以他又喝了很多酒。
那个时候,她头上是外婆给她扎的两条漂亮的小辫子。
舅舅坐下吃饭,还没有吃两筷子,他就发起了酒疯。
“小婊子。”
“滚下去。”
他们家就没有女人上桌吃的规矩。
滚下去。
外婆下意识要护住她,可也被舅舅推开了。
“妈,你护着这个小婊子做什么?”
“她就是……”
她甚至不该出生。
她就该死在医院,死在出生的那一刻。
七岁的许常梨已经很懂事了,她被打也不敢大哭。
因为她哭的话,舅舅会更想揍她。
她怕疼,她不想挨揍。
“不……”
“不要。”
“舅舅我……错了。”
她乖乖的拿着自己的碗蹲在了角落吃。
即使这样,舅舅还是生气。
“若不是你,老子会这么背?”
他运气不好,赌博总输。
气死了。
女人就是晦气。
梦的画面一转,许常梨十四岁。
这一年,她刚刚来月经。
旁的女生都十一二岁就来了月经,只有她这么晚才来。
她看见血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
她其实知道那是经血,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她拿着血淋淋的内裤一阵羞涩,她也只能请教外婆。
谁知道,她运气不好。
她又撞上了刚刚赌博回来的舅舅。
这次他或许输的更惨了,他脸色惨白,满脸阴沉。
许常梨每次看见舅舅都有一种恐慌。
她一个紧张,沾了经血的内裤就掉在了地上。
舅舅看了个正着,那个时候,他的火气直接爆发出来了。
他一巴掌将她打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贱婊子。”
“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居然让他看见这么晦气的东西?
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次,也是许常梨伤得最重的一次。
她鼻青脸肿,肚子被揍了几次,她还吐血了。
若不是舅舅怕她真的死了,他可能还不停手。
经期,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被揍肚子。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可惜,她偏偏命大。
外婆又心疼得哭了。
外公知道的是,也只会说一句:“赔钱货。”
这要是儿子,女儿生下来的时候,他就直接卖掉了。
许常梨总被这样的梦困住。
这会,睡梦中的她,又哭了。
她抽抽噎噎的,整个人都躲进被子中。
后来,她被吵醒了。
许常梨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
许久之后,她看了一眼窗外,发现下雨了。
这场及时雨还挺声势浩大的。
许常梨喜欢下雨。
她从床上下来之后就立马去了窗户边,她搬了一张椅子过去坐下。
她开始发呆。
刚刚梦中的一切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会总算好多了。
“陈澍。”
她呢喃着这个名字。
他什么时候才能和她在一起呢?
她什么时候才能将他撩到手呢?
许常梨想着,眉头紧皱。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傍晚还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