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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戌时三刻。

宋府。

“夫人,怎么办呐?”

主院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宋天翔那张焦虑不安的脸。

他在厅堂中来回踱步,纷乱无序,满脸皆是难以掩饰的焦急之色。

“这小叶公公,连着两日把贪官当卦来算,被他点过名的的人,现在可都在大牢里蹲着呢。”

“你说他怎么就盯着钱不放呢。这不是成心跟咱们过不去嘛!”

宋天翔言语间,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仿佛那小叶公公此刻就站在他面前,拿着一把大刀要砍他的宝贝银子。

“哎呀,你快别转了!再转我这眼珠子都要被你给转出来了!”

宋夫人坐在桌旁,脸色不悦。

“从进屋开始,你就跟那上了弦的陀螺似的,转得我眼晕心烦!”

见夫人生气,宋天翔只好强忍着内心的焦躁,乖乖挨着夫人坐下。

见他终于安静了下来,宋夫人这才开口问道:“那小叶公公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宋天翔瞪大双眼,手舞足蹈,仿佛想让夫人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出来似的。

“可不是嘛!我就没见过他那么能‘算命’的人!你说咱家这么多银子,他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也给咱家‘算上一卦’?”

昨日回到家中,宋天翔就想向夫人坦言一切。

但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活像是被人施了咒术似的。

既然不能直言,索性他就换了一种说辞,总算把叶清的奇异之处给说清楚了。

虽然和事实有些偏差,但理是那个理。

听到这话,宋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咱们挣的是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钱,没偷税漏税一分一毫,没欺压过一个百姓,咱怕啥!”

说话间,宋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言辞激昂,那力道震得桌上的花瓶都抖了抖,“难道这大乾王朝还不让人挣钱了不成?!”

宋天翔见状,连忙捉住宋夫人拍桌子的那只手,心疼地看了看,道:

“夫人说得极是,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何惧那些牛头马面、妖魔鬼怪!”

“但你说归说,拍桌子做什么,疼不疼?”

宋夫人见不得他这副模样,连忙把手抽回来,嫌弃地甩了甩:“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宋天翔讪讪地拿回手,摸了摸鼻子:“夫人说得极是!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那些牛头马面、妖魔鬼怪来捣乱!”

“那万一,明日上朝时,小叶公公真的点到咱家名儿了,咱们该怎么办?”宋天翔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宋夫人闻言,眉头一挑,“还能怎么说,照实说就是!咱们没做过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说完,她轻轻揉了揉眉心,“这样,如果朝中风向不对。你就这样……”

宋天翔把耳朵凑过去,越听脸色越纠结,“真要这样?”

宋夫人白了他一眼,“那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那就只能如此了,一切,待明日上朝后再做定夺。”

宋天翔无奈地叹了口气,“咱们歇息吧,夫人。”

夜深人静,宋府中这小小的插曲,如同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一圈圈涟漪后,又渐渐归于平静,无人知晓。

但这两日的上京,却是风波不断。

先是徐散府邸被抄,百姓们尚能看看热闹,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今日,局势急转直下,无数官员相继被捕,就连那礼部尚书周权达,也未能幸免,被官府的人迅速包围,不消片刻,便连同周府众人一同押往刑部。

这一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一个个跌落神坛,百姓们看得是心惊胆战,议论纷纷。

有人说周权达是“逼宫未遂”,有人说他是“贪得无厌”,更有甚者,说是景文帝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体,要大开杀戒。

这谣言啊,传得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而周权达,这位在百姓心中口碑极佳的官员,平日里从不摆官架子,对待平民百姓总是和颜悦色,如今却身陷囹圄,令人扼腕叹息。

他的落马,让无数人感到困惑不解,更有人为他打抱不平,只盼圣上能明察秋毫,还他清白。

没人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知情的官员都缄言不语,还紧紧约束着自家子弟,让他们这几天都老实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那些平日里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见势头不对,纷纷选择闭门不出,打算好好在家中避避风头。

毕竟,在这股诡异的风暴中,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轮到谁,生怕这股邪风吹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哭的还是自己呢!

更有甚者,那些学院中的愣头青们,一个个犹如被激愤的火焰点燃,义愤填膺,满腔热血在胸中激荡。

他们挥毫泼墨,大作诗词歌赋,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周权达的深深同情与愤慨,渴望能替其打抱不平,让圣上能明察秋毫,洞察一切冤屈,断不可让好人蒙受不白之冤。

然而,这股来自青年的正义浪潮,尚未涌出学院的大门就被夫子们打了回去。

看着这群愣头青,夫子们头都大了,将其一一关入静室,罚抄书百遍。

愣头青们拍打着房门,欲效仿那古往今来矢志不渝的仁人志士,以胸中沸腾的热血,书写不屈篇章。

他们被迫蜷缩于这小小的静室之内,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愤懑与悲凉。

仰天长叹,仿佛要将胸中的郁闷与不甘,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夫子误我!夫子误我!”

“朝中忽生变故,此番势必会空留出众多要职,只要尔等能在接下来的科举中脱颖而出,便可顺利步入仕途,封官加爵。”

夫子这话一出,静室里瞬间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然而,不过须臾间,这沉寂便又被一阵新的躁动所取代,“夫子所言极是,是学生目光短浅了。”

夫子在外头听着,嘴角一撇,心中暗骂:这群小愤青,我还不知道你!都是闲的,明日就叫备课夫子们多安排点课业!

整个上京城,可谓是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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