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黄琳飞快摇头,“她怎么可能被抓呢?我的意思是说……哎呀,别说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去南州吧!他们两人,一定急坏了!”
吴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一团糟心事堆在眼前,他也没往深处想,当即便拿出手机订机票,黄琳那边忙着收拾行李,办妥之后,两人去了机场,直飞南州。
五个小时后,两人抵达南州派出所,见到了一对委屈尴尬的“有情人”。
然而这事实在太尴尬,吴新便算想要安慰几句,也不知从何说起,黄琳那边倒是扯着骆梅说了一堆悄悄话。
也不知母女俩到底谈论了什么,两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黄琳,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骆梅蔫头巴脑的,两人身份仿佛互换了,黄琳是母亲,骆梅才是女儿一般。
吴青远那父亲的架子倒还是摆得足足的,先是当着吴新这个儿子的面,狠狠的骂了他母亲一通,发狠说回去一定跟她离婚,问起自家老娘的状况,又气得发了一通脾气,惹来警察的训斥。
“我说,这位医生,你能不能小声点儿?你做的事,难道很光彩吗?”
吴青远自是不认,梗着脖子红着老脸,不服气回:“清者自清!我不管你们怎么处治,反正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他这番“清白论”,已经在所里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警察们早就听腻了,此时也不过翻了个白眼,懒怠搭理他。
毕竟,谁也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爸,你别和他们杠!”吴新叹口气,压低声音问,“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和骆姨,你们两个,就算被抓到,那也只是出轨,怎么就成了那种关系了?你给我说清楚,我回头给您找个律师……”
“不用了!”吴青远摆手,“事情已经定性了,就别费那力气了!”
“那怎么行?”吴新急道,“你最近不是正要准备参加副院长竞选?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那前期所作的所有努力,可都白费了!你没把和骆姨的那些聊天记录拿给他们看吗?那么多年的记录,足以证明,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吧?”
他不提到记录还好,一提到记录,吴青远的心里一阵阵发堵!
他以前光顾着跟骆梅腻歪调情,倒没注意到,两人每次调情后,骆梅都会让他转帐,现在因为这次意外事件,被警察梳理出来,一开始,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愈想,心里愈不是滋味儿!
如警察所说,要真是相互深爱的那种老情人关系,没可能只有他单方面转帐,对方只顾着收款,从来没有给予过他一分一毛!
当然了,平时节日或生日的礼物,她还是会送的。
可现在想来,那些礼物,多是些花心思的手工制品,真正值钱的贵重物件,一个都没有!
吴青远自幼是穷过来的,本身就比较抠门,只对骆梅大方。
但他再怎么大方,那抠门算计的本性是不会变的,这会儿将两人交往期间自己的付出和收到的回报比了比,简直是严重失衡!
吴青远心里很不舒服,再想到骆梅的“案底”,便愈发别扭沮丧。
不过,再怎么沮丧,他还是相信这个白月光的,相信她是纯洁无暇真善美的存在。
但相信归相信,要他在儿子面前,将她的那些事合盘托出,他总觉得有点丢人现眼,又有点心虚担忧。
儿子要找律师,律师必然要想法帮骆梅洗白,可是,万一洗不白呢?
万一查出些叫他难以接受的事呢?
不!他绝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还是算了!”他颓然道,“警察既然这么认定,自然是有理有据!因为一些误会,我和你骆姨的关系,在他们那里,的确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怎么还有证据链了?”吴新惊呆了,“爸,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不能光听他们说,您得有自己的判断和坚持!您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一说!我会找到最好的律师团队,帮你们打这个官司的!”
“打什么官司啊?”吴青远没好气回,“你就别操这份心了!赶紧签了字,回去照顾好你奶奶,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爸!”吴新一脸困惑的看着他,“您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这可是事关您仕途的大事啊!”
吴青远又何尝不知道?
在警察没拿出骆梅十年前因那种事被抓,他是绝不会轻易就范的。
可这证据一拿出来,他心里就没底了。
万一这事真是一坨臭屎,越拔拉越臭,那还不如吃点亏受点罪,把这坨屎封住,以免造成更大更坏更恶劣的影响!
两害相衡取其轻,他现在也只能咬牙硬挺!
“行了,别再折腾了!”他烦躁的岔开话题,问:“你妈回去了吗?”
吴新苦笑摇头:“我打她电话,她一直挂掉,不肯接!发信息也不回!看来这回,她真是气狠了!不过奶奶也的确过份了,拉肚子还不肯装纸尿裤,护工都说她太作了!妈肯定也气急了才走的!你得想个法子哄哄她,不然,受罪的可是奶奶!哪个护工,能有妈照顾得体贴周到?”
吴青远轻哼一声:“她这是又故伎重施了,要套我的钱花呢!有什么事,从来不肯直白的说,非得拐弯抹角的,搞得一家人鸡飞狗跳!”
“她就是这样!”吴新附和道,“不过,她也挺辛苦的,爸,要不你就多给她一点,权当安她的心,好不好?”
“不好!”吴青远坚决拒绝,“上次就这么闹,挖了我小半年的工资!这会又来,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如果这次给了,我就被她拿捏住了,以后动不动就给我来这一套,你说,我得给她花多少钱才能算完?”
吴新没说话,只是拧头看向骆梅。
骆梅现在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虽然这会儿形容狼狈,但仍是珠光宝气,身上穿的,脖子上戴的,无论哪一样单挑出来,就够许素兰一个月的家用了。
再想到许素兰穿得褪色的衣裳和黯淡苍老的脸,吴新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