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宜珠正在练字,许宜珊再次上门。
一脚蹬在门槛上,许宜珊娇俏笑道:“姐姐可听说,今日有媒人上门说亲呢。”
这回宜珠懒得装和睦姐妹,头也不抬。
“怎么?是上门给你说亲的?”
许宜珊一愣,气道:“不是,是给你说亲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宜珠加墨蘸笔,“女子要贞静,别慌慌张张的失了体统。”
许宜珊更气了,脱口而出:“给你提亲的男方,是一个丧了嫡妻的快五十的老男人,让你去继弦呢。”
宜珠笑了笑:“水高船高,水低船低,那岂不是以后妹妹说亲便难了。”
有个继弦的姐夫,妹妹能说上什么好亲事。
许宜珊冷笑:“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姐姐是贵人。”
宜珠淡淡笑:“贵人也是我姐姐。”
许宜珊气得跺脚:“不识好歹,亏我母亲还为你说话,替你在老太太跟前挡了这亲事。”
这不是黎氏的主意吗?
装什么好人!
宜珠拿起地藏经:“多谢婶婶。”
颂雪明白,姑娘要翻书送客了。
扫雪的幅度大起来,几乎弄到了许宜珊身上。
许宜珊甩帘子气冲冲出院子。
走出一射地,翠环提醒:“姑娘,咱们这回连杯茶水都没喝上。
许宜珊气得不行:“谁稀罕呢。”
院子里头,颂雪有些着急:“姑娘,这可怎么办?难不成真去继弦?”
宜珠笑笑:“你放心,为了府上的面子,为了宫中贵人,老太太也不会答应的。”
观棋缜密,道:“老太太自是不会答应,但想必对姑娘的好感会大大下降。”
宜珠赞赏看着观棋,她说得对。
前世,黎氏用过这个法子。
老太太拒绝了不恰当的亲事,但是的确对自己的好感下降。
这一世,宜珠并不是不在乎。
而是她相信,经过她的精心安排,不出多久,老太太对二房的好感,会下降得更快。
人嘛,就怕比较!
又过了两日,这回是海棠上门送膳食。
“我们太太知道姑娘爱吃莲蓉包,特地让奴婢送过来。”
宜珠笑道:“太太一刻都离不开你,你何必亲自跑一趟呢,随意让哪个小丫头过来便是。”
海棠恨自己,能让她放下身段过来,必定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海棠轻蔑一笑:“太太还让给姑娘带句话。”
果然。
送莲蓉包是虚,带话才是实的。
宜珠微笑:“什么话。”
海棠又是轻蔑一笑:“今日有个媒人上门替姑娘说亲,听说是个中进士六年刚候补上县令的书生。”
难为黎氏找这么多劣质小官给自己。
“家里寒酸,有个瘫痪的娘,两个小姑有一个疯疯癫癫。”
海棠快意道,“太太说,已经连着两次帮姑娘拒绝提亲的,毕竟是婶婶,隔了一层,下回太太不好帮姑娘说话了,姑娘好自为之。”
宜珠心底泛起一丝冷笑,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吗?
前世若不是黎氏陷害,自己能名声大失,嫁给冯延辉吗?
一切还不是为了爵位。
宜珠笑道:“其实太太大可不必拒绝,我听着这些人还算不错,海棠姐姐自小跟着太太,如同亲女儿一般,将海棠姐姐给他们当妾侍也不错。”
侍妾?
海棠素来心气高,七品官的姨娘,她不屑一顾。
海棠哼道:“奴婢可没有这种福气。”
宜珠拿起地藏经开始看,理也不理海棠。
两个丫鬟顿时明白,姑娘端书送客了。
观棋拿起尘拂掸灰。
颂雪横眉冷对:“我们姑娘要诵经了,不送。”
海棠悻悻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