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宴现在的级别出入军区没有特别严格的要求了,只要不是在正常训练工作时间处理私事,别的时间相对自由。
所以等着结婚报告的时间他也没闲着,每天工作结束都到司家去报到,相亲成了之后他就提着东西上门取得了司家长辈的认可。
两人的关系也算是过了明路,虽然还没结婚,可他和司念是男女朋友关系了,所以天天出现在司家也没什么不妥。
甚至他来之后在职工楼遇到相熟的人,都自觉以司家女婿身份跟大家打招呼。
司念现在没工作也没能继续读书,每天倒是没啥事儿,江文怡就让两人多相处。
所以只要贺清宴过来,就是两人约会的时间。
因为有徐政委的帮忙,贺清宴的结婚申请在第三天就拿到了,拿到的申请的那天徐志远特意给人放了半天假。
贺清宴看到结婚报告,连午饭都没吃,拿上报告就飞奔朝着司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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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司家一家三口都在家收拾,江文怡看这两天女儿和贺清宴相处融洽得知结婚申请也就在这两天了,拿到了申请两个孩子就得领证。
她昨天接到了医院停止工作的通知,想必过不了多久事情就有个定论了。
一旦确定了,就会有人上门,到时候这个家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走,这个家也彻底保不住了。
所以打算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让女儿带走,司家老大司礼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当年大学毕业就分配到了钢铁厂,现在有自己的一家人。
当年他结婚家里给了她们小家一笔启动资金,剩下的就是两个小的还没结婚的孩子的。
司律单身一个人,因为家里的事情差点也被停职,身上带太多钱也不安全。
贺清宴有本事,这些给女儿护得住,再加上夫妻俩和司律都觉得,这是亏欠妹妹的,明明她是可以继续读书,毕业可以去她想去的研究所。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金钱弥补,所以家里大多的钱给司念,都没意见。
“念念,这是爸爸妈妈这些年的存款,我们是用你的名字存的,还有这些是家里攒下的各种票,这个小包里是爸爸妈妈结婚那会儿你外婆留给我的,剩下的金条是你爸爸换的,你和小贺结婚后,都带回自己的小家好好放着。”
司念打开存折看了一眼,司家的孩子工作后工资和票券都是自己收着,所以这里都是父母的工资,她看了一眼不多不少,刚一万出头。
原本家里的钱还要多一些,只是前几年父亲看形势不好,就把一部分钱在黑市偷偷换成了金条。
想着这样出了事把金条埋在安全的地方,比钱票更好保存。
现在倒是不用埋起来,索性就让女儿全部带走。
司念抱着怀中沉甸甸的东西,这些全是父母的关心和爱,她一定会保护好的。
“爸爸妈妈你们不留一点吗?”司念看着母亲把家里的存折和票都给了自己,连零零碎碎的钱也一并放在里面了。
江文怡闻言摇摇头:“我和你爸留了一百块钱傍身,若是我和你爸爸去了乡下,钱反而成了累赘,有点应急的就行了。”
这几年职工楼带走了多少人,有的还在乡下,有的已经不在了,江文怡和司柏楷多少都听了一些,下去了钱成了最没用的东西,甚至还会被一些眼红的盯上。
本就是说不清的身份,他们为了钱随便给你安一个罪名,那日子就更难过了。
司念抱着东西的手紧了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没有足够能力自保的情况下,钱财确实更危险。
“念念,这些东西你也要好好收着,谁都不能说知道吗?”比起自己,司柏楷更担心他这个小女儿,他们离开她身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爸爸,我知道的。”财不露白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司念把父母给的东西收好之后,又过来帮父母收拾,家里除了钱财其实最不舍的就是这一柜子的书,这些书全都是各种非常有价值的专业书。
她打算这一次结婚还得把这些书全部带走,不过这事儿她要问问贺清宴,毕竟这些书很多都不是汉语,全是外国的专业书籍。
自从六几年爆发那件事后,很多书都被列为了污染精神的害书,这样外文的书,很多人都看不懂,自然更要被批判。
若是不能带,她得想个办法给这些书找个安全妥帖的地方藏起来。
“柏楷,这个箱子里的东西还要吗?”
江文怡说着从床底下取出一个沾满灰尘的皮箱。
皮箱有点年龄了,大概是几十年前的产物,虽然积满了灰尘,可还看得出他曾经主人的辉煌。
司柏楷都忘记家里还有一个这样的箱子,走过去蹲下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是好几个木质雕花的匣子。
他记起来了,这是他小叔留给他的东西。
司家当年也算书香门第,家里值钱的金银财宝不多,关乎笔墨纸砚的东西倒是不少,小叔又是个爱附庸风雅的性子,惯爱收集笔墨纸砚。
藏墨在古时盛行,甚至四五十年前也还有人收藏,后来经历战乱,饥荒,这些东西也就没几个人喜欢。
司柏楷记得这些东西还不是小叔收藏的,小叔收藏的那些早被人趁乱抢走了。
而这一箱是他把仅有的钱财投给了朋友,结果朋友留给他一箱不值钱的破烂货,拿着他的钱带着家人跑到了国外。
当时那笔钱算是司家救命钱,也就是因为小叔的识人不清,让偌大的司家分崩离析。
司柏楷爷爷被气的当场吐血而亡。
小叔因为愧疚病重,离世前把这些东西给了还不大的司柏楷,让他带着也时刻谨记莫要错信了人。
皮箱里是一箱藏墨,大概有七八块,还有三个砚台,一个沾满泥土的笔筒,是个玉石材质的。
司柏楷看了一眼:“虽然是不值钱的破烂货,但是是小叔留下的,也算纪念了,念念不要的话就让老二带去宿舍放着,反正他一个人宿舍里也没啥东西。”
司念听到是叔公的东西,走了上前,打开箱子说看了一眼说:“爸爸,我带走。”
她鲜少听到父亲说起这个叔公,但是从少有的言谈里知道叔公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话音才刚落,她眼前的弹幕又亮了起来。
【我靠,念念是不是发现箱子里根本不是破烂货了,而是价值上亿的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