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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苏若梨心怀忐忑地返回刘氏瓷器铺,本以为定会遭遇刘掌柜的一通责骂,岂料刘掌柜不但未曾口出恶言,态度反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小苏啊,你与那位将军是怎样结识的呀?瞧他那般权势赫赫,你若能得他庇佑,日后咱们这铺子的生意必定顺遂许多。”刘掌柜讪笑道。

“刘掌柜,我与童将军不过仅有三面之缘,实在谈不上相识,更莫说仰仗于他了。咱还是本本分分地做瓷器生意为好!”苏若梨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后屋,一心只想即刻投身于实验之中,“不过,我倒是得了个好消息,或许会给咱们铺子带来极大的益处。”

刘掌柜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兴致盎然地问道:“是何好消息?”

“待我做完实验,明日再告知您吧!”

若此次实验能够成功,那无疑会在大幅削减成本的同时,显著提升瓷土的品质,这对于瓷器铺而言,势必会引发一场意义非凡的重大变革。

“好好好!小苏啊,我可真是没看错人。你且先忙着,我去外头招呼客人。”

先是周郎君对苏若梨青睐有加,如今又有童将军这般人物赏识于她,接二连三的状况让刘掌柜心中暗自思忖,定要设法将苏若梨长久地留在铺子里。虽说她当下应允留在店铺,可谁能担保日后不会变卦呢?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出家中那位年方二八的侄女,与苏若梨年纪恰好相仿。倘若能促成这门亲事,不就能将苏若梨稳稳地拴在身边,为他源源不断地创造财富了吗?

刘掌柜再次踱步来到后屋,对着苏若梨的背影出声问道:“小苏啊,你双亲如今在何处呢?”

“刘掌柜,您为何突然问及此事?”苏若梨向来不愿向外人透露自身的真实境况,一来是为避免勾起伤心往事,二来也是出于自我保护的考量。

“我瞧你也到了适婚之龄,我那侄女温柔娴静、乖巧懂事,要不我安排你俩见个面?”此事八字尚未有一撇,刘掌柜却已然笑得合不拢嘴。

“啥?”苏若梨全身心放在铁凌土上,并未认真听刘掌柜讲话。

“我侄女!”刘掌柜又重复了一遍。

“您侄女咋啦?”

“你俩见见!”

苏若梨误将刘掌柜的意思理解为想让他侄女前来向她学习陶瓷技术,虽觉此举有些怪异,心想这种事何须专门征得她的同意?但也未作过多思量,便欣然应允道:“好啊,您让她来便是,正巧店里人手不太充裕。”

“诶~那我明日便让她过来!”

满心都扑在铁凌土实验上的苏若梨与心怀别样盘算的刘掌柜,恰似那“你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各自欣喜。

铁凌土历经数时辰的高温炙烤,期间不断散发出阵阵刺鼻难闻的气味,然而苏若梨全然未曾在意,一心只在实验上,待火候一到,便赶忙将其制成瓷胚。

半晌,苏若梨惊喜地发现,接触过瓷土的双手竟毫无异样,既未泛红,亦无丝毫瘙痒之感。

“成功了!我成功了!”苏若梨难抑心中喜悦,高声呼喊起来。

此刻已至深夜,周围一片寂静,这份成功的喜悦竟无人可与之分享。

苏若梨环顾自己精心收拾出来的那处狭小角落,心中暗自思忖,不管怎样,此地好歹也算是有了个安身立命之所。

这小角落与她曾在钱塘居住过的小屋相比,可谓天差地别,但她已然心满意足,毕竟,这意味着她离自己心中的梦想又靠近了一步。

“爹爹,娘亲,我定会让你们在天之灵为我感到骄傲。”

那一夜,苏若梨在满满的幸福与憧憬之中安然入睡,这一觉堪称她自来到汴梁之后睡得最为安稳香甜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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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刘掌柜领着他那侄女刘南莲来到瓷器铺。

刘南莲初见苏若梨,目光便被其吸引,只见苏若梨面容清秀干净,言行举止又极为有礼,心中不禁泛起丝丝好感,唯独令她稍感遗憾的是,苏若梨与她身量相仿,似乎欠缺了那么一丝男子应有的英气。

不过,刘南莲此前一次次听闻叔叔不住地夸赞苏若梨,在她心中,这一丁点儿的小缺憾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她当下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对着刘掌柜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已然对苏若梨心生倾慕之意。

刘掌柜见此情形,不禁喜形于色,兴奋地说道:“小苏啊,今日我把我最为疼爱的侄女托付于你啦,你且带她去街上走走逛逛,若有什么心仪之物,只管随意买下,费用皆由我来承担!”

苏若梨面上带着些许疑惑,开口问道:“刘掌柜,平日里店内的采买事务皆是您负责,我……”

刘掌柜未等她把话说完,便迅速塞了一两银子到苏若梨手中,满脸堆笑地说道:“你这傻小子,别磨蹭了,快去吧,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就尽管去买什么。”

苏若梨满心困惑,稀里糊涂地带着刘南莲来到了街市之中。她实在弄不明白刘掌柜到底要采买何物,对于他所说的那一番话更是如坠云雾之中。

她暗自思忖,自己平日并非愚笨之人,怎的今日却这般迷糊?

“南莲妹妹,你年纪尚小,我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不如我带你去汴梁城最大的瓷器市场逛逛?那里想必有许多我们未曾见过的奇珍异宝。”

“一切皆听苏郎君安排。”刘南莲柔声细语地应道。

苏若梨本以为自己已然见识过众多上乘的瓷器,然而今日市集上所陈列的瓷器,其样式与工艺竟已更新换代至如此惊人的模样,她不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漫步其间,苏若梨兴致盎然,不断地向刘南莲讲述着关于瓷器的各种知识要点与制作要领,她只顾自己讲得酣畅淋漓,却丝毫未曾留意到一旁的刘南莲已然听得兴味索然。

若不是看在苏若梨那张好看的脸的份上,刘南莲断不会有这般耐心,听她滔滔不绝地啰嗦这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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