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最近几天我跟陆良走得很近，主要是他总是对我的社团活动提出一些宝贵建议，我也更加乐意请他吃饭，这也算对他的致谢。
顾时夜似乎很忙，我上学放学总是见不到他，偶尔一起吃晚饭，他也没有多说什么，除了给我夹菜，就是问我零花钱够不够。
我还纳闷他关心我用钱干嘛，后来想到，他肯定知道我经常带陆良去高档餐厅吃饭，这也是不小的开销。
“等下让路全给你送点钱，我晚上还有工作，你先睡。”
顾时夜起身离开餐桌时，在我身后停留了会，帮我把夹在衣服里的头发撩了出来，随即就出门了。
我想着这几天对顾时夜报复得差不多了，他也没进我的屋子睡觉，趁着下午没课，我早早回了顾公馆。
“夫人，您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翠嫂正在收拾我的房间。
“顾时夜呢？”
我一路走进来没有看到他，也没看到路全。
翠嫂的神色张皇，眉头紧锁，似乎在担心什么。
“顾帅应该在午睡。”
“午睡？”
顾时夜是工作狂，平常的事务堆积如山，他一般不会午睡。
翠嫂叹了一口气，“顾帅最近一直睡不好，听说梦魇严重，所以中午勉强休息一下，不然身体要垮了。夫人，顾帅不让我们告诉您，可是我想，他还是希望您能关心他。”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也遇到过顾时夜晚上睡觉做梦的情况，模样确实有些吓人，但是他自己说只是噩梦，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没看医生？”
“看了，开了药吃，效果不好。”
顾时夜内心强大，什么可怕的场面没见到过，为何会频繁梦魇，到底是什么入了他的梦？
以现代医学角度看，这多半是心理问题，跟身体健康的关系并不大。
我来到书房，顾时夜正躺在沙发上睡，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动，眉头不展，想必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我席地而坐，扶在沙发边看着他，心里又多了几分安稳感。
我伸手为他整理额前的碎发，忽而，他的眼睛睁开，我的手腕被遏制住。
顾时夜眼里的锋芒和警惕一闪而过，幽深的眸子逐渐明亮起来。
“夫人，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朝他笑了笑，这才发现顾时夜的眼里尽是疲惫，连眼皮都是肿的。
想必他近日的睡眠是真的很差。
“今天这么早就下课了。”
顾时夜起身时顺势拉着我的手腕，一手搂着我的腰，刚好将我提溜到了他的怀里。
“嗯，下午没事，就回来了。”
“今天没跟你那个男同学一起？”
顾时夜的拇指在我的手腕上打着圈，指尖的温度逐渐散开，我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
“没有，他下午有课。”
我解释道。
说完后，我又后悔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是因为没人约才回家的？”
顾时夜微微沙发上靠了靠，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
“四哥，我请他吃饭是因为他帮了我，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是要跟年轻的男人相处相处吗？你说说，年轻的男同学有什么不同？”
顾时夜似乎不在乎我的解释，倒是把我随口一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这样，那我当然顺着他了。
“陆良谦逊有礼，绅士大方，思想先进，青春有活力。”
顾时夜轻笑了一声，“一个天天蹭女人饭的男人，我没看出来他哪里礼貌，哪里绅士，哪里大方。至于有活力…”
顾时夜说着，淡淡瞥了我一眼，幽幽地说:“我认为你对我的活、力都应该挺满意的。”
“顾时夜！”
等我反应过来时，大脑里的血液顿时冲顶。
他到底是怎么在人前表现得一副衣冠楚楚、生人勿近的模样的？
顾时夜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脸凑过来，用手轻抚着我的下巴。
“夫人，这么多天了，我怕你忘了那种感觉。”
“顾时夜，大白天的…”
“怎么老是叫我的名字？”
顾时夜打断了我的话，微微皱起的眉头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疲惫，我这才想起来正事。
“四哥，你最近睡得怎么样？”
“很好。”
“四哥，翠嫂都跟我说了，你的梦魇已经这么严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最近都没在我的房间睡，是不是怕我知道？”
顾时夜原本平淡的脸上逐渐被阴霾覆盖，他看着我，并没有躲避我的眼神。
“是有些严重，但是已经在吃药了，夫人不必担心。”
“梦魇不全是身体原因，心魔是主要问题。四哥，到底是怎样的梦，让你夜夜都无法安睡？你是顾帅，是北大州的执权人，有什么会让你如此惧怕？”
我抓住顾时夜的手，希望他能够和我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
“你说的对，我身经百战，我在北大州政权交替中游刃有余，我应该什么都不怕的。”
顾时夜的黑眸里一如既往的平静，之前那暗流涌动中却多了不易察觉的萧瑟，像是看到了很远很远的东西。
“可是我遇见你了。”
顾时夜定睛看着我，那黑色的漩涡好似要将整个我都卷入进去。
“我遇见了你，在一次又一次面对着你的消失中，我逐渐有了恐惧。”
“但是这一次我并不会离开了，四哥，我会陪你到生命的尽头。”
“我知道，我做到了，所以我会没事的，夫人，不用担心。”
顾时夜轻抚我的脸颊，吻着我的额头。
“四哥，是不是你跟…你为了让我留下，做了交易？”
我还是无法说出有关系统的任何语言。
我想，系统空间绝对没那么好商量，除非顾时夜跟它做了交易。
顾时夜再一次抱住了我，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若重若轻的气息扑洒在我的耳后，我也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夫人果然聪明，你的系统确实要了我一些东西，只不过是我不在乎的。”
“什么东西？”
“它让我的所有来生都会经历爱过以后失去的痛苦。但是我并不在乎来世，我只想这一世可以与你共白头。况且，我根本不信有什么来世。”
我的心好似忽然被浇灌了一大盆冰水，冷到了极致。
来世？
脑海里的一些画面好似又变得无比清晰。
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顾时夜。
不同穿着，却有着同一副表情的顾时夜。
那些难道就是他的来世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