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所长,你确定红日鞭炮厂的安全生产毫无问题?”
李毅听到赵国盛的话,眉头瞬间拧紧,眼神中闪过几分冷厉道,“若是之后出了问题,你得承担全部责任!”
赵国盛听闻此言,顿时紧张得舌头打结,支支吾吾,再也不敢吭声。
这么大的责任,他哪里敢承担。
贾仁贵看到这一幕,顿觉颜面无光。不过碍于李毅的身份,他不好当场发作,但心里已然十分不悦。
他可是明关镇的镇长,赵国盛是他的心腹,李毅对赵国盛说话这般不客气,分明就是没把他贾仁贵放在眼里,他心里怎能舒坦?
李毅倒没心思去琢磨这些弯弯绕绕。此刻,对他而言,最关键的是排除红日鞭炮厂的安全隐患。
防止爆炸事故发生,避免造成七百多人死亡的悲剧。
可他面临的局面极为棘手。红日鞭炮厂的工人们一心想要上工,厂长薛国华仗着与贾仁贵的关系。
根本不把镇政府放在眼里,甚至公然抵抗、阻挠他们进入工厂进行安全检查。
再加上安监所所长赵国盛在一旁帮衬,坚称红日鞭炮厂安全生产不存在问题。
这使得他们想要进入红日鞭炮厂排查隐患后再恢复生产,变得难上加难。
所以,李毅想都没想,就给赵国盛扣上一顶大帽子,堵住了他的嘴。
恰在此时,薛国华带着周大海从红日鞭炮厂的办公区域走了出来。
他听到李毅对赵国盛说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阴阳怪气道:“李书记,您这官威可真是不小啊!”
“安监所赵所长都已经说了,我们红日鞭炮厂安全生产没问题,您还这般咄咄逼人,不让我们工厂的工人进去上工。”
“依我看,您就是故意耍官威,想借这个由头来敲我们红日鞭炮厂的竹杠。”
“薛厂长,请注意你的言辞!”
赵大山一听薛国华这话,立刻板起脸,不怒自威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不然我以诬陷罪带你到派出所好好聊聊!”
薛国华却丝毫不惧赵大山。一来他有贾仁贵撑腰,二来他不愿让李毅他们进厂检查,并非真怕被敲竹杠。
而是红日鞭炮厂确实存在诸多不规范的安全生产问题。
要是此刻让李毅带人进去检查,工厂必然要停工进行大规模整顿,而且不达到安全生产标准,就无法开工。
薛国华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若真如此,红日鞭炮厂的损失将极为惨重。
厂里的安全生产问题太多,要把所有问题整改到位,至少需要三个多月。
这样一来,不仅会错过年底鞭炮销售的旺季,一整年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
毕竟仓库里堆满了等着加工成成品后外销的半成品,而鞭炮生意,全年就指望年底这半个多月赚钱,一旦错过,就得等明年。
所以,薛国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李毅他们进厂检查。在他眼里,相比工厂盈利,安全生产根本不值一提,再说整改安全生产问题还得花钱。
贾仁贵自然明白岳父的心思,咬了咬牙,目光中带着几分祈求看向李毅,说道:“李书记,刚才赵所长也说了。”
“他们前些天已经对红日鞭炮厂的安全生产进行了检查,确实没有问题。要不您先让他们继续生产?”
“等这个季度结束,我一定陪您过来,仔仔细细再检查一遍。”
“要是真发现有安全生产问题,咱们再责令他们整改,您看这样行不行?”
“贾镇长,这绝对不行!”
李毅言辞坚决,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已经接到群众举报,必须进厂进行全面的安全生产排查。”
“要知道,安全生产大于一切!况且马上就要过年了,要是明关镇发生安全事故,到时候,薛厂长自然逃脱不了责任。”
“咱们俩的乌纱帽也保不住,甚至还会沦为人民的罪人!”
李毅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完,贾仁贵几次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李毅扣的这顶帽子太大,他实在接不住。毕竟万一出了事,他若说出不合适的话,下场必定十分凄惨。
薛国华见李毅如此坚决,毫不退让,知道此事难以轻易了结。
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支,满脸堆笑,谄媚地递给李毅,“李书记,您行行好。我作为红日鞭炮厂的厂长。”
“当然清楚安全生产的重要性。所以,请您给我们红日鞭炮厂一个自查的机会,让我们一边生产一边自查。”
“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等过了这个冬天,我一定双手欢迎您来厂里进行安全检查。”
“眼下实在是恳请您高抬贵手,让我们继续生产。我们的生产任务特别重。”
“做烟花鞭炮生意的,就靠这一个多月赚钱,不然大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而且要是耽误了生产销售,工人的工资也发不出来,他们就没钱过年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啊,仓库里的货卖不出去,我拿什么给他们发工资呢?”
薛国华这番话一出,立刻在红日鞭炮厂外的工人中引起一阵骚动。
许多工人的工资还压在厂里没拿到,薛国华这么一说,工人们顿时变得聒噪不安起来。
李毅听了薛国华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这个黑心资本家太可恶了。
一门心思只想着赚钱,完全不顾工人的死活,竟然还拿工人的工资来要挟他。
李毅眉头紧皱,正要厉声呵斥薛国华,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日鞭炮厂的仓库突然出事了。
由于电路老化,仓库里的保险箱瞬间爆燃,紧接着,一声震天巨响传来,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从红日鞭炮厂的仓库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