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五毛钱加两斤粮票,看着剩下的钱票,李诗意深知任重而道远,毕竟她只配消费最便宜的东西。
又去了供销社,家里的煤油没了,一到晚上就只能摸黑,买了煤油,李诗意就往回走。
她四周观察了下,没人,就进空间从冰箱拿了条肉出来,放厨房水槽里,没办法,冰箱的肉都冻上了,她得提前拿着肉化冻。
又嫌提着粮食走太累了,索性把买的东西以及厨房里拿的白米面、米和白糖以及调料都堆到饭桌上,闪身出了空间。
而就在李诗意回家的时候,留在家里的孩子们见太阳快下山了,见妈妈还没回家,三个小家伙就结伴来到村口,想要等妈妈回家。
不像后世每个小孩都有专人看管,只要能自己走路,大家都是放养状态。
村口的平地很宽阔,又有大榕树遮阴,
便成了大人傍晚乘凉和孩子们聚会玩耍的地方。
三姐弟远远走过来,就看见一群孩子在村口玩打鬼子的游戏。
自从爸爸去世后,村里的孩子们受大人影响,经常欺负三姐弟,所以大妹和二妹条件反射的就想绕到一边走。
但那群孩子都注意看到了三人。
为首的孩子高高壮壮,是这群孩子里的孩子王,因为常年挂着两条鼻涕,大家都叫他小鼻涕。
只见小鼻涕一脸蛮横地拦住了三姐弟的去路。他抬起脏兮兮的手,随意地用袖子横着鼻子用力一擦。
然后瞪起眼睛,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哟呵,瞧瞧你们这三个没爹的小野种,不好好待在家里,居然还敢跑出来瞎晃悠!”
此时,大妹和二妹已经能够听懂别人的话语了,听到小鼻涕如此难听的辱骂,她们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怒,可理智却告诉她们,眼前这群孩子人数众多,凭她们三人根本打不过。
再加上以往每次遇到类似情况时,母亲总是教导她们要学会忍让,不要轻易与人发生争执。
于是,姐妹俩只能强忍着怒火,默默地低下了头,选择不与对方还嘴争吵,只是在心底暗暗祈祷着这群讨厌鬼能赶快离去。
跟在小鼻涕身后的那群小伙伴们,见到他如此嚣张地辱骂这三姐弟,不仅没有丝毫劝阻之意,反而一个个乐不可支,捧腹大笑。
其中有个孩子更是变本加厉地嘲笑道:“哈哈,野种也就罢了,你们看那张文玉,连句话都说不利索,简直就是个小哑巴嘛!”
其他孩子听后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就是个小哑巴!”
面对这一群孩子肆无忌惮的嘲讽,大妹二妹被气得浑身发抖,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
尤其是大姐,当她听到有人竟敢当着面骂妹妹是小哑巴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忍不住回嘴反驳道:“不许你们胡说八道,我妹妹才不是什么小哑巴呢!”
而二妹则吓得紧紧缩着脑袋,整个人都快缩进地里去了似的,根本不敢张嘴辩解一句。
可惜的是,姐妹俩的一再容忍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半分怜悯。
相反,小鼻涕等人看到大姐竟然胆敢还嘴反抗,越发觉得有趣,愈发加大了对她们的羞辱……
其中一个小男孩眼珠子一转,说道:“小鼻涕,反正你不喜欢当鬼子,那让他们三个当鬼子,我们是八路,打他们。”
他叫铁蛋儿,是张启山大哥张国庆的儿子。
照理说铁蛋儿是他们三的堂兄,不帮助他们就算了,居然还联合外人一起欺负他们。
这就不得不提徐兰花的功劳了,徐兰花在家偏宠老大老二,虐待老三,所以连带小孩子也觉得三叔家的孩子被欺负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三婶还敢跟奶奶叫板,昨天从玉米地回来,奶奶说被三婶气的胸口痛,他今天就要替奶奶出这一口恶气。
“好哦!打鬼子咯!”
只见一群顽皮的小孩子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手中紧紧握着各自的小木棍,毫不留情地朝着那可怜的三姐弟猛戳过来。
大妹和二妹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们毫不犹豫地迅速蹲下身子,将年幼的弟弟牢牢护在中间。
两人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生怕那些木棍一不小心就会戳进眼睛里。
而身处姐姐们庇护之下的小弟,却浑然不觉危险的逼近,他天真无邪地以为眼前的场景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竟傻乎乎地蹲着,脸上还露出开心的笑容。
孩子们手中的木棍无情地落在大妹和二妹的后背上,每一棍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二妹紧咬着嘴唇,竭力不让痛苦的泪水滚落下来,但眼眶中的泪花却早已开始不停地打转。
就在这时,铁蛋儿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戳向二妹的后腰。
只听二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大妹心疼不已,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与疼痛,咬着牙关安慰妹妹道:“忍忍,再坚持一下,待会儿他们闹够了自然就会走了。”
其实,并非她们不想反抗,曾经她们也尝试过与这群孩子抗争,可无奈仅凭她们姐妹二人之力,又怎能敌得过这乌泱泱的一大群孩子呢?
更糟糕的是,每次她们反抗之后,那些欺负人的孩子回到家便会恶人先告状。
随后他们的家长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对着妈妈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妈妈生性软弱,面对他人的谩骂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不断说着赔礼道歉的话,甚至还要强行押着她们姐妹一同向对方认错。
长此以往,孩子们逐渐不再反抗,怕给妈妈惹麻烦,也知道她们的反抗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虽然前两天妈妈好像变了一点,但长期以来的习惯并没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正的。
所以孩子们遇到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地还是像以前一样打算忍忍就过去了。
父亲在世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都很羡慕他们有个当军官的爹,小伙伴们都很羡慕大妹。
对于孩子们态度的转变,大妹很难过,但也不怕他们,总是想等自己长大就好了。
而二妹,父亲在她一岁多的时候走了,她没有经历过大妹被孩子们追捧的生活。
打从能够记事开始,二妹所经历的便只有无尽的嘲讽与打压,还有同龄孩子们肆无忌惮地欺负。
那些刺耳的话语犹如一根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她幼小的心灵。
而身体上遭受的拳脚相加,则如同一场场噩梦,不断地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小小二妹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她不喜欢与人交流,甚至见到他人时,眼神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三分怯懦之意。
每当有人靠近,她就会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一般。
就连日常行走的时候,二妹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脚步轻得好似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别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