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微见宋泊睡着,放下手中的纸笔。
望着眼前的男子,沈微微百感交集,不过一青楼小厮,为何接二连三带给人惊喜,传闻此人不学无术,是个市井混混,为何出口便是千古名句。
看着宋泊那俊朗的脸,情到深处,沈微微不由自主的吻了一下这赘婿夫君,宋泊无意识的将沈微微搂入怀中,就像抱洋娃娃一般。沈微微紧张得仿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二人便如此度过了一夜。
翌日一早,凝东凝雪敲门。
“姑爷,娘子,已经辰时了,该起床了!”
宋泊睁眼,便见到自己正抱着沈微微,沈微微此时转过头来,看着宋泊。
“早啊,夫君。”
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宋泊心里炸响,眼前这女人前不久不是还恶狠狠的跟自己约法三章吗?特么的,现在怎么如同个小娇妻似的,先前的王霸之气荡然无存!这样更好!
“嘿嘿,娘子,你真美。”
“讨厌~”
二人腻歪了半天才起来。洗漱完,宋泊便往县衙而去,沈微微则是去参加闺蜜的春日小宴。
到了县衙,宋泊便见沈县令在案台上书写,双眼有深深的黑眼圈。见宋泊到来,沈县令如释重负一般。
“贤婿!你可来了!”
“岳父,郑屠户可曾到案?”
“昨夜已经突审此人,那厮狡辩说,之所以不出门,是因为这几天吃坏了东西,在家中休养,怕出门会加重病情。”
“可曾在他家里搜出作案凶器?”
“他杀猪剔骨的刀具很多,却不见带血的,如果有凶器,怕也清理过了,最关键的人头也没有找到。”
“岳父,小婿想去看看这厮。”
二人来到大牢中,宋泊见到了奄奄一息的郑屠户。
刚见二人,郑屠户便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昨晚,已经将人头下落告知牢头了。”
沈县令一惊!
“这么说,你承认人是你杀的了?
见沈县令来了,郑屠户倒是委屈起来。“明府是你啊,草民再不承认,只怕要被打死了。”
二人面面相觑,以这厮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定罪,搞不好还会反过来说县衙屈打成招。
“岳父,此人说将人头埋藏之地告诉牢头,这牢头呢?”
“来人!”大牢里匆匆跑来两个狱卒。
“吴风呢?”
“回明府的话,昨日您走后不久,约莫是寅时,牢头便说要回家拿东西,至今未回。”
二人闻言,顿感不妙,到正堂找到王县尉,三人便往吴风家里赶去。
好巧不巧,一行人刚出县衙,就遇到了吴风,吴风此时手里拎着个包袱,吴风见到几人后,怔在原地,表情惊恐!浑身发抖。
沈县令见吴风,立即问道:“吴风,人头可有取到?”
吴风缓过神来,战战兢兢的说:“回…回禀明府,没找到…”
宋泊问道:“那你手里的是什么?”
“明府,宋郎…我说,我都说,昨夜,为寻找人头下落…我们给这郑屠户上了大刑,郑屠户遭不住,求我到他们村,找那皮匠刘二,买一个缝制的假人头,来蒙混过关,我见他可怜便答应了。”
“你好大的胆子!私自动大刑不说!还敢帮罪犯办事!你还好意思说见他可怜!可怜你还用大刑!”
王县尉上前将包袱打开,里面果然是一颗人头。
宋泊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细细一看,人头还滴着血,脸部被砸的稀烂…这哪里是缝制的假人头,分明是一颗刚割下不久的真人头!
“岳父…这…不是假人头,是真的…”
沈县令大发雷霆!
“吴风!你真是狗胆包天!假人头还会滴血吗?你还不从实招来!这头哪来的!”
吴风吓得瘫软在地…
“明府饶命啊…我就是见钱眼开…”
王县尉将这厮拉到大堂
“昨日大刑过后,郑屠户许诺给我三十两银子,让我找皮匠刘二缝制一颗假人头,时间太紧,那刘二偷工减料,缝的东西太差,一眼就看出是假的,还要收我二十两银子!我怕事情败露,又想将三十两据为己有…我就寻思着给干脆他弄个真的。”
“郑屠户在牢中,如何给你钱的?”
“他让我去找他婆娘…他婆娘给的…”
“那这是谁的头!”
“是…是城隍庙那个女疯子的…那女的一直在城隍庙…整日痴痴傻傻的,昨夜我寻到她…便一刀结果了她…明府,那女疯子时常被人欺负,一身的病,又无人管,我也是见她可怜…才送她上路…”
“…”
“尸体在哪…”
“就埋在城隍庙后边…”
宋泊继续问道:“你就不怕王四察觉这头不是小红,从而败露你们的勾当吗?”
“我怕啊…所以我将头割下来后又用石头将脸砸的稀烂…谁都认不出…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的钱都给你们!”
宋泊一巴掌给吴风打去。
“你大爷的,为了区区三十两,你竟行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竟然还敢标榜自己做了好事!你比畜生都不如!”
沈县令见宋泊情绪失控,连忙将宋泊拦下,并让王县尉将吴风收押。随后,几人到城隍庙将疯女人尸体挖出。
“岳父…人心当真如此险恶…区区三十两银子,便能残害一条无辜的性命…”
“此事是我疏忽了。哎…自我调任阳春县以来,操劳之事太多,疏忽了这些可怜的百姓。”
“岳父,您是父母官,这事不怨你,怨的是人心,是这吃人的世道。”
沈县令拍了拍宋泊,并说:“贤婿啊,我知你胸有大志,若想改变这世道,你需努力啊。”
“可怜这女人,死之前都不知道为何而死。”
宋泊将尸体埋在城隍庙树下,并立了一个简易的衣冠冢。
虽然解决了案中案,众人都开心不起来,无头案目前还没有结果,虽然郑屠户认罪,但是没有找到关键的人头,此案便无法办成铁案!
如此大案,若不以雷霆手段破之,让上面知道了,自己这便宜岳父必然会被追究责任,此时,沈县令也是眉头紧皱,焦急不已。
晚上,翁婿二人都没有离开县衙,沈夫人跟沈微微将饭菜送来后,便离开了。
饭桌上,宋泊回想整个案情,突然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细节,郑屠户是如何得知皮匠刘二能够缝制人头?这皮匠刘二又怎会缝制人头的手艺?
想到这里,宋泊一拍桌子,“岳父!这刘二既然会做缝制人头的勾当!说不定本案就与他有关。”
二人也是急昏了头,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视了。
沈县令立即让王县尉将刘二抓来。宋泊跟沈县令申请,由自己亲自审问刘二!沈县令见识过宋泊的审问手段,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很快刘二到案。
“大胆刘二!深夜抓你过来,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只见这刘二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说:“草民不知啊,草民一直安分守法,请明府明查。”
“呵呵,烦请王县尉将罪证拿上来!”
夜黑风高,烛光微微晃动,气氛惊悚,很快,王县尉便用盘子将女疯子的人头用白布端着抬上来。
“刘二…你可知这是何物?”
王县尉一把将白布扯开!血肉模糊的人头出现,吓得刘二浑身发抖,尿了一地!
“吴风已经招了,这颗头便是找你买的!你何时杀的人,从实招来!”
“我…我不认识什么吴风,家里那头…”刘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慌忙辩解:“不…不,我家没有人头,是我说错了。”
特么的,果然有意外收获?这厮果然不是好人。
“刘二!你想尝尝大刑的滋味吗!”王县尉立刻会意,一副准备动刑的架势。
刘二见状,怂了,急忙说:“不要动刑,我说,我说…四天前。那天还没亮,我打算起来解手,刚开门就发现我家门前有一个背篓,里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旁边还有一把剔骨刀,我凑近一看,竟是一颗人头!我吓坏了,我害怕被别人看见我家门前有颗人头,我就完了,于是我就把头埋进了后院菜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