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常在急切地张望着,夜已深了,也不知陛下去了何处,至今未归。
她紧张地握紧手掌,掌心已然微微出汗。
“陛下驾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刺破长空。
庄常在急忙起身相迎。
司马晏殊踏着雨夜而归,身上还带着凉意,发丝也被淋湿了。
“陛下!”庄常在上前为司马晏殊宽衣,细心为用帕子为他擦拭雨水。
是个懂事的,但也大胆。
司马晏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庄常在见司马晏殊并未斥责她的逾矩,便愈发大胆了起来。原只是褪去司马晏殊身上的外衣,现下竟一件一件地褪去司马晏殊身上的衣裳,纤纤玉手在司马晏殊身上游走。
随着她的靠近,似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周围的空气里。
庄常在勾着司马晏殊的腰封,一步步往床榻走去。她看向司马晏殊的眼神里含着殷切和渴望,媚眼如丝。
司马晏殊的嘴角缓缓上扬,随着她一步一步走去。
殿内一片热火朝天。
未央宫内,颖妃颓然地瘫坐在地上,脸上是还未消失的泪痕,周围是稀碎的瓷片。
她的手压在碎瓷片上,割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云禾进屋时便瞧见这番场景,她慌张地将手中的托盘随意搁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细细查看。
“景禾!快拿药箱来!”云禾对着屋外喊道。
这两日颖妃被禁足,下面的宫女和太监便成了她发泄的对象,宫人能避开就避开,哪里敢往颖妃跟前凑。
云禾自小服侍颖妃,颖妃眼神空洞,像个失魂的木偶,由着云禾扶起她,牵着她走。
云禾心疼地落泪,“娘娘,您听奴婢一次劝,可莫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颖妃猛然回神,不顾手上的伤口,她紧紧抓住云禾的手,近乎恳求的问道,“云禾!我该怎么办!陛下已经两天没有理会我了。整整两日。从前不管我怎么闹,陛下都不会斥责我一句。”
“可她江绾词才入宫为妃,一切就变了。”
哪怕云禾跟着颖妃多年,也实在想不通颖妃为何对江绾词有如此大的敌意,“娘娘,陛下是君王啊!哪怕陛下再宠着您,您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陛下的话抛之脑后,您这是在挑战陛下的底线。”
“咱们先不论太后送来的人是谁,她到底是太后的人,陛下向来敬重太后,怎么会容许有人驳论太后的面子。”
“您别灰心,陛下心里是有您的,不然也不会吩咐人不许怠慢了我们未央宫呢!”
云禾耐心地劝说着,哪怕颖妃肯听进去一句也好。
颖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云禾,我现在该怎么办?”
云禾温柔地擦去颖妃脸上的泪水,“娘娘,您信奴婢吗?”
颖妃狠狠点头,“信!云禾,你我自幼一同长大,我自然信你。”
云禾抬手取下了颖妃的发簪,缓缓道,“依奴婢看来,娘娘您要做出改变了。您服个软,去向陛下请罪!”
“宫外您的母家仗着您得宠,嚣张跋扈的事情,本就惹得陛下不满。”
“如今陛下重子嗣,所以明面上我们绝不能再对皇嗣动手,更重要的是,娘娘您要尽早怀上皇子。”
云禾凑近颖妃的耳边,低声说道,
“要忍!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何苦脏了自己的手呢!”
云禾的眼里迸发出冷冽的寒光。
颖妃望向云禾的眼神从迷茫无助到一片清明。
云禾坚定地点了点头。
颖妃扬起头,取下了身上的金银首饰,换上了素衣,“陛下今夜歇在了何处?”
“昭阳殿。”云禾早已打探了清楚,“陛下今夜召了庄常在侍寝。”
颖妃握着梳子的手紧了紧,随即恢复如常。
“陛下!陛下!”
苏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略显急切。
司马晏殊的好事再一次被打扰,面色阴沉如水。
庄常在心中怨恨苏安的“没眼力”,坏了自己的好事。她勾着司马晏殊的脖子,声音娇软,“陛下~”
苏安也不想次次打断司马晏殊的好事,可眼前的景象实在不允许他沉默。
“陛下!您快出来看看吧!”
许是听出苏安的着急,司马晏殊忍下了冲动,坐起身来。
庄常在哪怕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紧跟着坐起身来,将衣裳穿上。
司马晏殊带着满腔怒火打开了房门,“狗奴才!何事如此慌张!”
苏安紧张地挪开身子,好让司马晏殊看清楚。
“陛下!臣妾向您请罪来了!”
只见颖妃一身素衣跪在殿外,雨水打湿了她,背却挺得笔直,直直地望着陛下。
“混账东西!伞呢!”司马晏殊急切地接过苏安递过来的伞,冲进了雨里。
“爱妃!”司马晏殊将伞递到一旁的苏安手里,蹲下查看颖妃的情况,“这是做什么?你身子不好,怎么能淋雨呢!”
颖妃却重重地磕头,“陛下,臣妾有罪!臣妾不该处处为难后宫嫔妃,更不该阻碍皇嗣的1存在,还请陛下责罚!”
司马晏殊心中的不满瞬间消失殆尽,在看见她手上的口子还在渗血的时候,只剩下了心疼和紧张。
司马晏殊冲着宫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太医!”
“我们进去再说。”司马晏殊心疼地抱起颖妃往殿内走去,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庄常在。
司马晏殊慌忙地扯过被子将颖妃包裹住,握着她的手为她暖手。
“陛下,对不起···”颖妃眼尾泛红,泪光盈盈,眼泪顺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滴落在司马晏殊的手背上,“臣妾罪大恶极,您处处护着臣妾,臣妾仍不知满足。”
“好了。”司马晏殊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将人拥入怀中,软声安抚着她,“你既已知错,朕也不会追究的。这两日冷落了你,吓坏了吧,往后可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还有,朕需要皇嗣,那避子汤可不许再送了!朕都要被那些折子淹没了。”
“是···”颖妃倚靠在司马晏殊怀里,柔柔地应下。
掌心的伤口再一次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