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恩侯府一改前些时候的模样,从陆九肆醒了以后,便热闹许多。
姜舒亲自到了自家儿子的床前,看着面色发白,因着受伤虚弱的陆九肆,到底红了眼。
“九肆。”
陆九肆刚醒,身子仍旧不舒坦,可是眼神却格外清明。
他瞧着自家母亲,轻咳一声。
“母亲,你是不是同容府定了亲。”
姜舒虽有些意外,陆九肆怎么得知的这个消息,但是他开了口,还是点了点头。
“是定下了,道长说冲冲喜,你才好醒过来。”
陆九肆眸色深沉:“如今还未冲喜我便醒了过来,这亲事就作罢吧。”
姜舒为难道:“可这亲事已然是人尽皆知。”
“况且,你今日醒来,也说不准是亲事的缘故。”
陆九肆哼笑一声:“母亲,你当真觉得这其中没有蹊跷吗?”
他说着,看向了屋内站着的奴仆。
“成亲当日我必然会醒,毕竟,我是中了毒才昏迷不醒的!”
姜舒手一抖,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知晓陆九肆受伤严重,所以迟迟醒不过来。
但是未曾想到,他竟然是中了毒。
可自从陆九肆回来,旁的不说,宫内的太医日日都要来看上一看。
他们如此本事,竟然没有察觉到,陆九肆原本是中了毒吗!
想到这里,姜舒不由得胆寒。
他们荣恩侯府,时至今日,唯独剩下了一个陆九肆。
若是陆九肆出了什么事,他们荣恩侯府,再无未来可言。
想到这里,姜舒沉下脸来:“徐管事。”
“今日之事,都给我紧紧神,若是敢走漏一句风声,那舌头便不要了。”
“是!夫人。”
索性留在屋内伺候的,都是家生子,身契也都在手上。
陆九肆强撑着一口气,他如今醒来,已然是个意外。
“母亲,我身边的人,都清理出去吧。”
姜舒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留在陆九肆身边的,几乎都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家生子。
如今瞧来,他身边的人出了事,怪不得陆九肆受了如此重的伤。
姜舒点点头:“放心,母亲一定帮你一一处置了!”
“容府的亲事,母亲也想办法退了吧,那容家大小姐,可不愿嫁给一个废人。”
陆九肆冷哼一声,姜舒忽然怔住了。
“可…同你定亲的,是容家的二小姐啊。”
陆九肆一时怔住,只是他身子到底没好透,强撑着说完这些话,已然是扛不住了。
待到他再度昏睡下去,姜舒这才冷下脸来。
她站起身来,哼笑一声:“既然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那便不要了。”
徐管事垂眸:“是,夫人。”
旁人暂且不知侯府发生了什么事,反倒是容府这边,愈发热闹了。
一大早的,就不知道容夫人闹些什么。
阖府上下都要被搜一遍出来。
稍微打听一二,说是容夫人那边遭了贼,丢了东西。
容卿挽起得早,弗霜一边为她梳妆,一边小声嘀咕。
“奴婢去拿早膳的时候,说是厨房那边都没放过。”
容卿挽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勾起唇角。
“只是有些蹊跷,母亲丢了东西,言说什么东西就好,如此大动干戈,却不说丢失之物长什么样子,倒是让人摸不清了。”
【笑死,容夫人那张脸黑的跟什么一样。】
【完咯,藏起来的嫁妆单子不见了。】
【这可太热闹了,挽挽要是能瞧见,容夫人气的头发都要炸了就好了。】
容卿挽垂眸,轻笑一声。
弗霜有些不明就里:“小姐笑什么?”
容卿挽摇了摇头:“只是没瞧见乐子,有些遗憾罢了。”
弗霜歪了歪头,没听明白。
【呜呜,挽挽笑起来真好看!】
【快别笑啦挽挽女鹅,我帮你偷看到嫁妆单子了,快记下来。】
【记下来有啥用,挽挽又看不见。】
【我不管,那珍宝阁可千万不能让容夫人低价买走,不然我会气吐血的。】
容卿挽垂眸,屋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弗霜起身,刚走到屋外,便听见林婆子的声音。
“二小姐,今日府上丢了东西,奴婢奉夫人的命,来院子里查看一二。”
容卿挽站起身来,弗霜连忙扶着她。
“母亲丢了东西,如何会到我的院子里?”
林婆子还记着前两日受的委屈,闻言抬着下巴开口。
“夫人说了,这府上上上下下,一个都不能放过。”
容卿挽勾起唇角:“就算是要探查一二,这外院的小厮,如何能进我的院子?”
林婆子顿时哑口无言,她光顾着带人过来了,没成想又被容卿挽抓住了把柄。
“他们自会小心,不会冒犯了小姐。”
容卿挽还没开口,旁边倒是传来了声音。
“原来,这就是容府的教养吗?”
“老身倒是不知晓,你们家夫人,竟然敢让外头的小厮,探查小姐的院子?”
沈嬷嬷缓缓走了出来,林婆子被她震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不过是家生子,况且只是探查院墙周围,不会冒犯的。”
沈嬷嬷沉下脸来:“你倒是府上的主子了。”
“旁的不说,你家小姐还在这里,你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
“奴婢倒是不想,可这是夫人的命令。”
“想必二小姐一定能体谅吧。”
容卿挽抬眼看她:“林婆子到底是忘记了,我之前同你说过,若是再有下次,便加倍惩处。”
林婆子一怔,没想到容卿挽这个时候,提及这件事情。
“母亲丢了什么东西,想必林婆子还未曾问个清楚。”
“不如问清楚,再来同我说道说道,否则,你带着这么多人,擅自闯了我的院子,旁的不说,我如今也要定了亲事,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
“到时候侯府来问,想必母亲也不好回复吧。”
容卿挽字字珠玑,说的林婆子哑口无言。
“二小姐伶牙俐齿,那奴婢便回了夫人去。”
林婆子见状,转身就要走,容卿挽却又开口。
“站住,我可曾说过,让你就这么走了?”
“府上规矩,你以下犯上,得挨十板子,如今已是第二次,那便是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