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岑啸堂和刘思清同时咳出声。
岑濯羡转移话题,对身后的桑云听说:
“听听,我让司机送你,再不去上班,该迟到了。”
“谢谢岑总。”
有人解围,桑云听立刻离开。
岑啸堂看着桑云听的背影回味:
“她不是新来的女仆?”
“不是,是KBN的女主播。”岑濯羡回答,“妈资助的女学生,家里忙了,才过来帮忙。”
“女主播好,弄到财经部门或者晚间新闻,端庄大气上档次,还带得出手。”岑啸堂看岑濯羡态度,了解几分,
“选女人一定要美,抛开家世,这样顶级好看得,能改善整个家族基因,你眼光不错。”
刘思清脸色变了:
“光是漂亮不能当饭吃,我们濯羡也是要娶个家世相当的。”
“现在哪家结婚不看门当户对?”岑啸堂别有深意,
“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不就是靠漂亮吃饭的么?”
刘思清捏紧汤匙,脸色很差,她紧抿的唇上,印出彰显岁月的法令纹。
岑啸堂又交代岑濯羡:
“跟KBN的总监打个招呼,争取过两年把那个小女仆弄成黄金强档女主播。”
“您费心了,爸。”岑濯羡难得真的恭敬一回。
“哐啷——”
刘思清把手里的汤匙砸到瓷盘中。
青花雕纹的瓷盘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她起身就要走。
“清姨。”岑漱冰突然叫住她,“一家四口好久没齐聚吃饭了,不如再坐坐?”
刘思清惨白的脸色中,透着错愕。
岑漱冰以前根本不屑和他们说话。
“大盘三天跌了两百点。”
岑漱冰拿着手机翻看股市,看似闲聊。
“有影响吗?”岑啸堂问。
华晟金融有三分之一的资产都在投资市场。
“看账面,亏了三百多个亿。”岑漱冰说了个大概的数,“不过不急,我这有个天才操盘手。”
“粤东证券能拿下来还是得拿下来,一年创造一百九十亿美刀的净利润,谁都知道是块肥肉,眼下经济市场,谁有现金流,谁就是神。”
岑啸堂对岑漱冰其实没抱什么希望。
岑漱冰打小被送去给老爷子培养,年幼读四书五经,读孙子兵法资治通鉴,大学学的是数学和马克思,跟金融沾点边,跟管理和商业一点关系都没。
岑濯羡是有商业天赋的,又很早就被他带入董事会,交给能人培养。
“粤东证券,上个月已经拿下了。”岑漱冰说的慢条斯理。
岑啸堂被他说的一愣,他看向岑濯羡:
“我怎么没看到董事会的审批书?”
岑濯羡淡定摇头。
“是我个人的,又不是华晟的,还需要你们审批?”岑漱冰手指敲了敲桌面,随意说,
“最近闲钱多,我就收购了点KBN的散股。”
–
桑云听到台里已经是下午两点。
午休结束的功夫,台里气氛乱糟糟。
她手里捏着申请,她想从财经记者转成调查记者,找了一圈,没找到上级。
何橙橙一直看着手机,跟她说:
“别等了,今天台里乱成一锅粥,方总监被人带走。KBN股票狂跌,高管们都急着套现股票,没功夫理你。”
何橙橙把热搜上的新闻指给桑云听看:
“咱们对家JXTV疯狂爆料,方岩行贿受贿,和上下级均涉及权色交易,还采访了咱们台里好几个女主播,指控方岩性骚扰拉皮条,连苏灵都变成受害人了。”
桑云听看了眼新闻视频,还有她拍的抓奸那段:
“苏灵还会演罗生门?”
何橙橙摇头:
“那谁知道,对家爆出来的料,把我们摁在地上踩,我听说明天就有投行来谈融资收购。”
到下午四点,桑云听邮箱收到临时任命,华晟高层决议。华晟传媒易主,旗下多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变更。
华晟传媒董事长从岑濯羡变更为岑漱冰,华晟旗下,包括KBN电视台在内等多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均由岑漱冰团队代理。
任命通知即时生效。
桑云听看着邮件通知,才恍然意识到岑漱冰做的局。
他大概一早就知道了KBN总监方岩的性丑闻。
KBN身为华盛集团旗下最赚钱的上市公司。
一周多前,岑漱冰那场声势浩大的专访早有预谋,他甚至还为自己买了推流。
目的就是引岑濯羡入局,在岑濯羡入局后立刻让KBN对家,放了KBN电视台总监的丑闻,好用在今天下午的董事会的投票选举上。
没想到华晟总部动作这么快,在KBN股票跌停的两个小时内就已经有了反应决断。
岑漱冰应该给董事会施压不小。
连她居然也成了岑漱冰这场局里一枚小小的棋子。
好一招声东击西。
–
邮件发出前五分钟。
华盛集团总部,岑啸堂的办公室里。
岑漱冰在文件上洋洋洒洒几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摁了手印,将厚厚一打协议递给岑濯羡:
“不好意思,大哥,华晟传媒,以后我说了算。”
岑濯羡笑笑,毫无斗败的颓丧。
程序走完,气懵了的岑啸堂率先离开总部办公室。
只留下落地窗茶台旁的两兄弟。
岑漱冰慢条斯理地清理好茶台上的残渣,重新泡了两杯茶水,递给岑濯羡一杯。
他站起来,在华晟总部大厦顶层眺望整个城市:
“这位置视野不错。”
岑濯羡品了口普洱,望向窗外:
“青云台不好登,高处不胜寒。”
华晟明面上市值千亿,是军工,物流,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的龙头老大。
旗下还有多家未上市的涉密业务,市值不可估量。
岑漱冰先前不被看好,包括岑啸堂在内的董事会成员都以为他不过是只有着红色背景的纸老虎,没怎么放在心上。
到今天,他们也没想通,怎么就被这只年轻的纸老虎反咬一口。
这几年岑濯羡一直在京外轮岗,到前几天才回家。
岑啸堂有意让他去各个分部历练,积累威信,倒是疏忽了一直稳固的华晟传媒。
岑啸堂不了解岑漱冰,岑濯羡知道他的性格。
打从两年前,岑漱冰执意要进华晟,他就知道,华晟迟早要一分为二。
岑濯羡留下来不说公事,反倒聊起私事:
“听听从金玉岸搬出去了?”
岑漱冰原本轻快愉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没有回答,而是放下茶水,将目光缓缓挪到岑濯羡身上,反问:
“大哥今晚来我的庆功宴么?”
“在哪?”
“栖春山。”
“不去了。”岑濯羡将茶饮尽,起身回答,
“我今晚有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