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叹了口气,若是沈长庭真有心前来相见,也不会真的过了这么久却还无信息。
说到底是他没有将自己这个母亲放在心上。
“他真的是你的良人吗?”
程绾笑了笑,没有说话,又坐了一会,才提出先行回家。
真没想到回到家中竟然见到了许久都不曾出现的沈长庭。
沈长庭神色餍足,一副已经吃饱了的模样,瞧见她,莫名的感觉眼中露了几分嫌恶。
然而他又像从前一般站起身来,走到了程绾的身旁,十分贴心的替程绾取下了背在肩膀上的背包,又笑着问,“去见你妈妈了?”
程绾点了点头,“想着同她说说话。”
程绾惦记着背包里还有自己今天刚刚签好的股份转让书,所以并不想让沈长庭沾手,刚想夺回来时却见他直接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我今天回来的早,看你自从被停职了之后,神色中总有几分憔悴,便特意请教了我一个朋友,做了一些对身体好的补汤,你多少喝一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厨房端出了碗汤,上面还飘着油星,冒着些热气,看着倒是精美。
可据她所知,沈长庭从不会下厨,更不会因为自己下厨。
这趟还不一定是谁弄出来的,被他拿来借花献佛。
“嗯。”
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见他一脸的心虚,又试探的开口,“宝宝,你那里有没有些钱借我过渡,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是和朋友们投了一些小融资,觉得是个赚钱的,我就想着…可你也知道凭借我那点工资怕是也没有多少占比,所以就想着如果宝宝手里有的话不如先借我,我投进去,也能有流水,到时候能成为我们小家的资本。”
融资?
程绾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那碗汤,她微微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沈长庭,一些被隐藏的记忆却露了出来。
他从前也是跟自己提过这次融资的。
只是那时他十分看不好这份融资,甚至还觉得这是个赔钱的活,别说是借钱,就连程绾觉得好奇,想投几分进去都被阻拦,最后那份钱被沈长庭拿走了。
可是这次他为何要主动提出想投一笔钱进去试试?
就在程绾还在想着的时候,在他身后的男人已经满眼都是不耐烦。
“宝宝,如果你实在忧心忡忡的话,我可以跟你签合同,到时候有了利,我们一人一半,我也绝对不会多要你的。”
程绾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便连忙开口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准备你我两个人的婚礼,之前的花销都是从我银行卡里出的,现在在限额,我一时半会也给你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所以…”
程绾故作一副落寞的样子,想要卖个惨,但瞧见他的眼神,也改了口,“我手里现在也不是很多,就剩最后压箱底的十万,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吧。”
沈长庭刚拿到了钱,便一改刚才的热情,说着,“我赶紧把这笔钱给他们打过去,要是晚了…还不一定能入股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走进了一旁的书房。
程绾将手中一直捧着的汤碗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没有官员的书房门,悄悄的走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房间内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和什么人在谈生意。
反而是打电话给喻瑕。
“这点钱就当是补偿给我们孩子,你放心,她手里的那点钱我肯定都能挖出来……宝宝你乖一点,我和她不过是假结婚,等我拿到了她手里的程家股份,我就和她离婚。”
重来一世。
程绾再一次的亲口听见沈长庭说这样的话,那颗心被搅动着疼,原来他真的从始至终都从未喜欢过。
她双手握作成拳,却权当没有听见一般转身离开。
傍晚。
确定早就已经到了沈长庭休息的时间,程绾慢慢悠悠的摸进了他的房间。
男人的手机就那样被摆在床头,程绾拿了他的手机,又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程绾看着屏幕上面的密码锁,仿佛想要证明些什么般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可不出意外是错的。
她又想了想输入了两个人的恋爱纪念日,也是错的。
再一再二不再三。
这第三次,程绾认命一般输入了喻瑕的生日,在屏幕转换的那一刻,心彻底变得冰冷。
但她仍旧记得自己此次前来是要做些什么,立刻翻找出来沈长庭和喻瑕二人的聊天。
里面的聊天记录极尽暧昧,更有些不可为人道。
仅仅只是翻了两三页,程绾便有些看不下去,但是却强行逼着自己将聊天记录全都录了屏。
随后又转到了转账记录上面。
最显眼的莫过于刚刚的那笔十五万的转出,十万是她的,而五万,是之前为了举办两个人的婚礼,让他手里有点钱显得不太难看,程绾提前转给他。
没想到如今全都让他借花献佛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程绾有些自嘲,原来身侧的人早就已经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将一切证据全都保留,随后又将自己做的手脚全都删除,把手机放回原位,程绾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看着这个曾经自己亲手一点点堆积起来的家,曾经也做着一场美梦,以为这里会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爱巢,会一辈子幸福下去。
可是现在一切却都成了过去。
他们…也永远不会变成他们。
第二日。
程绾起床的时候,没想到门外已经有了些饭菜的香气,再看见他仍旧待在家中,她却有些不想踏出房门。
“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还有不到一周,我们就彻底成为夫妻了,我向公司请了假,打算这一周好好的在家陪你准备婚礼。”
最后一个星期想起来准备婚礼了?
之前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全都是程绾一个人去办的。
当时满心的欢喜,只觉得往后的日子是属于自己的,只要两个人心中有对方,就算少了些仪式,也并没有什么不可。
可现在想想那些缺席的时光,他应该都在喻瑕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