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袅是知道许相思是不学无术的,她隔着桌板冲许相思一笑:“许小姐,到时候可别给丞相丢脸啊。”
许相思淡淡一笑:“多谢朱小姐的担心了。”
朱明袅看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就憋着一窝火。
她瞥了许相思一眼,“装什么装,一会儿看你怎么丢脸。”
世家小姐纷纷上台展示琴棋书画为萧玉温的长子庆贺。
朱明袅虽然才艺不精,但也能完完整整地弹出一首曲子。
但许相思是大家都知道的,根本不会什么才艺,若真说才艺,不过就是打架斗殴。
“这许家小姐要展示什么才艺呢?不会是给我们表演杂耍吧,那可登不上台面。”崔饶就是要公开嘲讽许相思,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萧逢剜了他一眼,手里转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只怕稍一不留神,就会脱手而出。
“崔饶,本宫奉劝你最好闭上嘴。”
言语之间都是对许相思的维护。
萧玉温则是护着崔饶,“萧逢,崔饶不过是嘴上说说,你何必与他较真呢。”
萧逢就算是对着自己的皇兄,说话也是丝毫不客气。
“我说过,谁要是和许相思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所以,今日谁敢说一句不是,我就和他奉陪到底。”
语罢,他将刀撂在桌子上。
这动静,全场人都不敢说什么。
毕竟萧逢的身份放在那里,谁敢反驳他一句。
不过就算他们不敢说许相思一句不是,但若她真没什么才艺,最后闹了笑话,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
即便他们都不笑,但是全上安的人就都会知道许家小姐许相思不学无术。
许以朝看着萧逢公开护着自己的女儿,眼里很是欣慰。
只是一想到他是皇子,许以朝眼里就又是担忧。
许相思站起身,得体地拂了拂身:“相思献丑了。”
她走到中心处,面前摆着各种不同的乐器。
朱明袅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许相思的动作,看着她在乐器前挑来挑去,莫不是要选乐器?
果然,她的目光一定,就看到许相思拿了一支箫。
许相思会吹箫,她莫不是疯了?
朱明袅可是听过许相思吹的箫,那可真是魔音绕梁。
简直就是闻之者癫狂,未闻者庆幸。
只是听到许相思吹起箫的那一刻,朱明袅有些怔然。
崔饶听了也是一愣,他的脸色如常。
“也就一般吧。”
梅倾听了这起调,倏地就看向了许相思。
她的眼睛里渐渐泛起疑光,这调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直到后面许相思吹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她才听出了这曲调的不同。
以往的《凤求凰》多是因追求心爱之人的欢悦之调,可许相思吹的这首调明显是内敛婉转。
而这首曲调她曾在夜深人静的夜里听到过。
许相思吹着《凤求凰》,曲调悠扬婉转,似是情人的低喃。
“相思,吹错了。”萧浮争站在许相思的身后,他手把手地纠正着她的吹调。
彼时,正是两人成婚后的第二个月。
许相思没陪着萧浮争去云水时,还是个不学无术,爱耍脾气的性格。
他的热气拂在她的耳旁,许相思红着脸皱眉头,一脸的不愿意。
“哎呀,萧浮争,我不想学,这好难啊。”
萧浮争是知道她的脾气的,他扬起一抹笑,顺着许相思的脾气来。
“相思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的,而且肯定比为夫吹得更好。”
许相思的心性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萧浮争一夸她,她就有些飘飘然了。
“那我学会了,你就要给我酿梨花酒。”
“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萧浮争站在她的身后,单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教她如何吹箫。
许相思学东西确实学的比较快,但是架不住萧浮争的捣乱。
他时不时地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耳垂,许相思最经不住他这样的撩拨,她脸红心跳,身子不断地在他怀里扭着。
“萧浮争,你别这样,我都没法好好学了。”
“娘子,为夫这是帮你快速学好。吹错一个音,就惩罚一下娘子。”
“你……”音调一转,结果许相思就又吹错了一个音。
萧浮争就又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不,这根本不是吻,这分明是咬。
许相思简直要气死了,可最后还是颤颤地学完了整首曲子。
“萧浮争,一百多次,你整整欺负了我一百多次!”
夜晚休息之时,许相思狠狠地捏着萧浮争的脸,只有这样她才能泄恨。
萧浮争扬眉一笑,笑容颇是浪荡,他捉住相思皓白的手腕,随即揽相思入怀,将人压在身下。
“娘子记得好生清楚,不如今晚再记清楚一些。”
“你个……”王八蛋。
话未说完,萧逢争就已经拉开床纱,吻住了她的唇。
这首《凤求凰》是萧浮争教给她的,她也只会这一首。
所以今日为了稳住场面,她只能吹这首。
一曲结束后,静默的全场此起彼伏地赞扬。
“这首《凤求凰》虽和平日所奏有所不同,但是曲调悠扬,可谓婉转人心啊。”
“确实啊,这首堪比刚刚梅姑娘所弹的琵琶曲。”
许相思客气地点头一笑,她的目光看向崔饶,丝毫没有掩饰地抬了一下下巴,这种动作实在是张扬至极。
崔饶看见了,心里燃着一股恼火,他想大骂许相思,但又没有理由骂她。只能瞪着她,憋着这一团火。
许相思得逞地笑了一下,她欲转身下台。
只是她刚一转过身,面前就直直地站着个人。
许相思脸上的笑容一僵,她的脚步就定在了原地。
萧浮争身挺玉立地站在她的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她,像是一眼就能看穿她。
许相思不知道他何时出现的,又在这里站了多久。
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
这曲虽然是他教的,但是又不只她一人会,萧浮争应该认不出来。
许相思站在那里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喉咙,他应该认不出的。
萧浮争什么都没说,他就站在许相思面前,眸光晦暗不清。
他看向许相思的目光如是春寒料峭,冷得她发颤。
过了会儿,他慢慢地移开步子,让开了路。
许相思像是要逃了一般,快步下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萧浮争姗姗来迟,他坐回自己的席位上,崔婧伊就笑道:“浮争来得这么迟,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吗?”
萧浮争站起身,自罚三杯请罪,“路上看到有梨花飘落,觉得甚美,停了许久,所以错过了吉时。”
崔婧伊掩唇一笑,“这怕是勾人的梨花吧,估计把浮争的心都勾走了。”
萧浮争不置可否,他的目光忽然就往许相思那边望去,许相思强撑着冷静,没有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