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对这些全都不知道,她在家里,熬了猪油,又煮了白米粥,然后又用熬过猪油的油渣和白菜包了包子。
原主以前在老江家经常吃不饱,江蕴也不敢一次吃太多,只喝了一小碗米粥,半个包子。
吃完饭后,她想了想,带了几个包子去了桂花婶家。
桂花婶一家正在吃晚饭,看到江蕴过来,忙招呼她:“哑丫头,还没吃饭吧?坐下来一起吃饭。”
江蕴摇了摇头,将带的包子递了过去,又将先前欠桂花婶的钱也递了过去。
卖完赤灵芝后,她现在有钱了,也不必非得用猎物偿还了。
“白面的包子?”桂花婶看到包子先是一惊,待看到银子后,眼睛都瞪直了。
“哑丫头,你哪来的银子?”
江蕴想了想,用手比划道。
卖草药得来的。
赤灵芝本就是药材,嗯,她没说错。
桂花婶瞪大了眼,哑丫头这运气也太好了,这是卖了啥草药呀?
但她也知道这不能多问,便只收了一部分,剩下的钱都给江蕴退回去了。
并嗔道:“你这丫头,好不容易有钱了,但也不能这样花呀……”
江蕴方才已经看到,桂花婶一大家子吃饭,饭桌上只有一道腌萝卜,喝得也都是稀粥。
她摇了摇头,坚持将钱给够,这才转身离去。
第二日一大早,她又上山了,不过,不是打猎,而是砍柴,因为家里没柴火了。
今天天色有点阴沉,江蕴担心下雨,也没进深山,只在林子里砍了一些干柴,然后又用绳子将干柴捆好,背在背上就准备回家。
谁知道她还没走几步,脚底下就传来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江蕴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只见在荒草树叶中,躺着一个男子,而她的脚,正好巧不巧地踩在人家胸口上。
江蕴抽了抽嘴角,谁家好人会在林子里睡觉?而且,看这个人身上的落叶,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
眼见那人还是不动,江蕴吓了一跳,这人别是被她踩死了吧?
蹲下身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有气。
不过——
越看江蕴的眼睛睁得越大,这人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这破破烂烂的黑色衣服,这充满个人风格的乱发……
这不是和她抢赤灵芝的瘸腿男子吗?
其实也没抢,是男子主动先走了。
江蕴默立了一息,随即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将背上的干柴放下来,又将男子背了起来。
都这个样子了,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再说,还有那朵赤灵芝的缘份在。
因为江蕴住的是村子的最西边,位置偏僻,她背了一个男人回来,村子里的人也都没看到。
将男子放在小屋后,江蕴先累得在一边直喘气,男子看着痩,可是身形颀长,宽肩窄腰,她这小身板和前世比起差远了,差点没累塌。
稍稍休息了一下,江蕴就开始上前给男子检查身体。
男子右腿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虽然也用了金疮药,但伤口并没有愈合,反而已经感染化脓了。左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应该是当时胳膊断了后,没有及时医治,才造成这种情况。
除了这两处伤口,男子的气息也十分微弱。
显然,男子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热昏迷。
现在首要是将男子腿上的伤口消毒缝合。
至于胳膊……江蕴皱了皱眉,这必须要手术治疗,但以男子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手术,只能先治外伤。
江蕴闪身进了空间药房,下一瞬,熟悉的场景出现了。
药房架子上最显眼的位置上摆放着碘伏,双氧水,无菌纱布,缝合针,局部麻醉剂……甚至连破伤风和口服的抗生素也准备好了。
这……这也太贴心了吧?
江蕴不再浪费时间,飞快地抓起这些东西出了空间。
伤口已经化脓感染,先要做的是清创,只有将伤口清理干净,后面才能缝合。
江蕴眉眼冷凝,专心致志地处理着男子的伤口,她一旦做起事来,就很容易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
清创,缝合,上药,包扎,最后江蕴给男子打了针破伤风,又将口服的抗生素给他服下,她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江蕴又将沾了脓液和污血的棉球纱布扔进了土灶,燃烧干净。
这些都是医疗垃圾,如果引起二次感染就不好了。
然后……
她去了林子,将柴火背了回来。怎么说也是辛辛苦苦地砍下来的,怎么能不要?!
将柴背回家后,她又劈成了一条一条的小木条,这样的柴火才容易燃烧。
在这过程中,她几次查看了受伤的男子。想来是因为这个时候的人还都没有服用过抗生素,身体也没有耐药性,所以服药效果极好,男子的高烧已经慢慢退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虚弱,男子一直没有醒过来。
见男子症状平稳,江蕴将劈好的柴放在墙角垒好,又挑了两个水桶,准备去打水。
后山村有一口水井,只不过在村东头,这也是村西越来越没有人居住的原因。
来到村东头的水井旁时,已经有几个村民在那排着队等着打水。
真巧,现在正打水的人她也认识,正是江老二的媳妇王氏。
王氏正吃力地将水打上来。
也真是怪了,以前在娘家时,这些打水的活也不是没做过,哪次不是轻轻松松的。
没想到,现在打一桶水这么费劲。
想到以前这种打水的活都是哑丫头的,王氏就是一肚子气。
哑丫头那个贱丫头,婆婆不就是打了她一顿吗?居然还跑出去住在村西那个小破屋不回来了。
她不回来倒好,现在这些打水,做饭,喂猪的活全落在她身上了。
王氏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气喘吁吁地打水,冷不防抬起头,看到江蕴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心里没来由地一慌,手中的绳子一松,“咣”地一声,已经快要拉上来的水桶,又掉回了井中。
“江老二家的,你会不会打水?”
“不会打的,让开!我家还等着做饭呢!”
等着打水的村民们不愿意了。
王氏脸色青白,心里犹豫不定。
哑丫头现在就在这里,她要不要揪住她的耳朵,把她扯回家。
要是在以前,王氏毫不犹豫地就这样做了。
说不定,还会顺手打上一顿。
可现在江蕴就在跟前,她愣是没有胆子上前。
老三那么壮的一个人都在她手里吃了亏,老三媳妇更是牙都被打掉了……
她要是上前,会不会也被哑丫头打掉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