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大恩人,要不是她,男子早在林子里就死掉了。
“是你?”男子显然认出了江蕴。
“那日拦住我,采了灵芝的小村女……”
“你是大夫?”
什么叫拦住他?那朵赤灵芝本来就是她先看到的!
江蕴不满地用手语比划着。
还有,对于男子质疑她医术的事,江蕴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
‘我若不是大夫,你以为你能醒得过来?!不要说你腿上的外伤,就是你那条废掉的胳膊,我也能治好!’江蕴用手语比划道。
说完,她拿过碘伏,将渗血的伤口又重新处理了下。
江蕴低着头,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她刚才这一番话给了男子多大的震撼。
等伤口重新包扎好,江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面露古怪。
‘你看得懂我说的话?’
从男子醒来后,她一直用手语交谈,而男子对她的话也都有回应。
“嗯……”男子淡淡应了一声。
怪不得那天在山上她用手语比划完,男子就走了,原来是看明白了她说的话。
江蕴抱着臂,上上下下打量着男子。
自己都混成这个样子了,看到那朵赤灵芝后,也没有生出抢夺之心。
当然,男子如果真要抢,也是抢不去的!
不过,这倒是从侧面反映出了一件事,男子的人品倒是勉强不错的……
江蕴眸光动了动,正要再说话,突然,她的肚子这时候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从大清早的就砍柴,救人,挑水,江蕴才发现,她直到现在还没吃早饭。
男子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江蕴严肃着一张脸,用手语比划道。
看什么看,大夫也会饿肚子的!
说完,江蕴就准备出去做饭,走到门口时,她又回转身,用手语问道。
红薯粥,你吃不?
江蕴做得是红薯粥,上次桂花婶给的红薯还剩下两个,削了皮,切成小块扔进煮得粘稠的粥里。
又热了几个昨天蒸的包子,一顿简简单单的早餐就做好了。
男子还受着伤,行动不便,江蕴便把饭端到了屋子里。
男子是腿部受伤,左胳膊也有旧伤,但右手是好的,所以江蕴把男子扶了起来,在他后背垫了一个枕头。
做完这一切,江蕴挠了挠头,用手语比划。
‘你自己能吃饭不?不行的话我喂你。’
男子默了一下,“可以。”
江蕴便将红薯粥先递给了他,反正只是喝粥,一只手也可以的。
男子喝了一口粥,米粥的清香和红薯的香甜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没想到,一碗普通的红薯粥也能做得这么好吃。
他不由抬头看了江蕴一眼。
痩痩弱弱的小农女,如果不是脸上那烧伤疤痕太过显眼,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农女没有区别。
可她的医术……
男子想起他身上的伤口,他见过太多因为伤口的脓疮而死去的同伴,即使用了最好的伤药,也救不回来这些人的命。
她一个小农女,是怎么做到的?
在男子不动声色地看江蕴时,江蕴也在观察着男子。
不过,她是大大方方地看。
江蕴发现,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就连喝个粥,也是眉目疏淡,侧脸如玉。
不过,她皱了皱眉,男子喝粥的动作虽然慢条斯理,但却透露出一股子优雅清贵。
江蕴喝粥的动作微顿了顿。
她救回来的这个人似乎不像个普通人啊……
江蕴决定问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昏倒在林子里?’她用手语问道。
”我……”男子眸子微垂,“我叫卫霄,京城人氏,路过此地寻亲时,碰到了山贼……”
哦,江蕴眨了眨眼,原来是碰到了山贼,所以男子身上的伤是山贼砍的?!
这大梁朝的治安似乎不好啊,江蕴在心里暗道。
然后她也用手语报了自己的名字。
‘江蕴。’
说实话,自从她穿越到了这里,一直都是被人哑丫头,哑丫头地叫着,这还是第一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
一时两人吃完饭,江蕴将碗筷洗了,然后,她看了看天色,背上竹背篓,准备再去一趟镇子上。
她本来就准备再去镇上买东西的,如果这个卫霄还要再养几天伤,她又得再多买几样。
至于要养伤的卫霄……江蕴觉得有些话要先讲清楚。
江蕴先是一脸严肃地讲了些病患的注意事项。
然后又用手语问道,‘你说是来这里寻亲,亲人找到了吗?’
‘要是找到,记得要先付诊金的哦。’
卫霄:“……”
……
今天不是逢集日,但老于头仍赶着牛车等在村口。
他年纪大了,做不了多少农活,靠着这个还能给家里贴补下。
江蕴照例给了两文钱,坐上了牛车。
但等了一会儿,也再没有人上车,老于头只得赶着牛车走了。
好在牛车经过邻村的时候,又上来了两个人。
老于头嘘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还以为今天只能拉哑丫头一个人呢。
谁知道牛车走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人拦车。
老于头只得又把牛车停下,只是他一停下,就后悔了。
这是三四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男子,为首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其他的三个看起来则只有十六七岁。
“大哥,你先请。”其中一人谄媚地道。
为首的男子哼了一声,大摇大摆上了牛车。
老于头苦着脸,但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弱弱开口,“车……车钱……”
在坐牛车之前,都是要先付两文钱的,这个规定,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老东西,要什么钱?张爷能上你的车,是给你面子!再要,我把你的老牙打掉!”其中一人瞪大了眼睛,挥了挥拳头威胁道。
老于头顿时不敢吭声了。
张爷上了牛车后,先四下看了看。
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了侧着脸的江蕴。
真是没想到,在这一个破牛车上,还能有这么一个小美人,他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他走了过去。
江蕴旁边本来坐了一个年轻妇人,看到张狗子过来,吓得远远地坐到了另一边。
张狗子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老于头暗暗叫苦。
哑丫头怎么这样倒霉?偏偏碰上了这一伙混混!
眼见老于头还不赶车,只顾看着后面,其中一个混混照着老于头的脑袋打了一下。
“老东西,还不赶车?!耽搁了张爷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老于头没法,只得将牛车赶了起来,同时心里祈祷,这些人别太过分。
张狗子坐在江蕴旁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小美人美不可言。
以前,他往那些妇人身边一坐,一个个吓得都跟那个啥一样,哪里像眼前的小美人,连个头都没抬。
张狗子心痒痒的,又挨着江蕴坐近了一点,“小美人去哪呢?给哥哥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