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序:“这对护腕是栀栀的。”
他把当年的事,添了一些调料,说了。
把她的地位抬了又抬,抬到一个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胡说八道的,南栀都快相信那个舍己为人英勇无畏的女英雄是自己了!
“本世子那个时候就对她一见倾心!”
“只是她拒绝了本世子,说他已有婚约,本世子只能把这番情愫压在心底。”
陆瑾序声音微哑,带着淡淡遗憾,却更显出真实性来。
“本世子没有想到阙状元会抛弃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转而攀上了高枝,娶了名门贵女!那就对不住了本世子只能下手了!”
众人轰一声就乱了。
经常跟陆瑾序来往的几个世家子弟兴奋得原地打转。
又是怪叫又是起哄,又是吹口哨。
四皇子的声音最大:“我的世子哥,你原来藏得这么深!”
却也直接帮陆瑾序证明了他说的是真的。
这对护腕很多人都见过的。
陆瑾序抬手压了压,直视着阙安赫的眼睛道:“阙将军你要弄清楚,是你哥哥不信不义在前!本世子不过是把你们不要的珍宝捡回家而已!”
“对,阿序说的对!”
脚步声响,人们让开一条道,安平侯快步走了过来。
安平侯四十多岁年纪,笑呵呵的,是有名的玉面书生。
说话做事几乎滴水不漏。
安平侯数代袭爵到今天仍然枝繁叶茂,不得不说他这个当家人还是有些能力和手段的。
他笑眯眯的对着四方拱手。
说道:“本侯可以为阿序作证。阿序装病,说要找女子冲喜原本就是为了考验阙家的!”
“阿序说,如果阙家是真心对待栀栀,不拿她冲喜求荣,那我们侯府与阙家结个姻亲,相辅相持也是好事,只可惜啊……”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朗。
众人轰的一声又闹开了,“对对对!这样能卖女求荣的亲家可要不得!”
事情到这里,已经演变成为一则惊心动魄的爱情传奇故事。
而阙家明明可以抱上大腿,却一时鬼迷心窍丢掉了金凤凰,错失成为安平侯亲家的好机会。
泼天富贵愣是没有捞到半分,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就这故事,都够京城的各位说书先生演绎出无数的版本来了!
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一片热闹里,阙家两兄弟的落寞显得格外扎眼。
陆瑾序勾起了嘴角,戏精上身,回身抱了抱南栀的肩膀。
又满眼疼惜的替她擦着眼尾。
略带粗糙的手指刮的南栀细嫩的皮肤生疼。
众目睽睽之下,南栀又没法躲,只能低声抗议:“没哭!别擦了!”
陆瑾序:“不!你哭了!本世子给你算一下今天的跑腿费和保护费……我想想该付多少钱?”
“500两银子吧,本世子出场费也不能太低。”
毕竟他身价摆在那儿呢。
南栀泪水说来就来。
哗啦啦。
陆瑾序擦得更起劲了:“哦,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阙安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对浓情蜜意的璧人。
他们之间的亲密看起来那么自然熟稔,确实完全不像是刚刚才认识。
也就是说陆瑾序说的是真的,他们在三年前就已经认识。
如果不是因为大哥娶了北芷……
如果不是因为大哥娶了北芷……
阙安赫忍得心脏剧痛无比,也越发恨阙贤。
阙贤垂着脑袋,早已经没了状元公意气风发的样子,拼命想着今天的局面如何破解,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好主意。
心内惶然,有种预感,自己恐怕要完了。
等到嘈杂议论声稍微小一些,安平侯才下结论一般说道:“阙家虽然吧……但是吧,他们不是还有阙将军吗?”
“阙将军一身正气,定能好好约束教育家人,阙家也不是不可救药。”
他笑眯眯的看向阙安赫:“是吧?阙将军。”
阙安赫无言以对。
安平侯笑了笑,转而看向阙贤:“倒是阙大状元的情况看着不好啊,太医呢?太医到了吗?”
他过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院的张太医。
随着他话音落下,张太医就跑得气喘吁吁的出现了。
老头赶得急,头上白汽都跑出来了,在头上像蒸包子似的噗噗的。
还把周围群众看饿了,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张太医手指一搭阙贤的脉,就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从医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乱七八糟的脉象!
仔细再把,又嘶了两声。
换一只手,又“嘶嘶嘶”。
众人眼睛全都盯着太医。
司徒鸣问:“张太医,阙状元到底怎么了?您倒是给个话呀,别光嘶嘶嘶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蛇精附身了呢。
张太医站起来朝着四皇子弯了弯腰,又朝着陆瑾序和在场的众位贵人们团团行了一礼。
这才说道:“状元这是运动神经紊乱导致的体虚。具体点说就是短时间内快速变幻多角度体位造成的。”
众人:嗯?
嗯,嗯??
司徒鸣眼睛转了几个蚊香圈圈,说道:“说人话。”
众人眼睛瞪大:“……!”
司徒鸣还小,他不懂,其他人却听懂了,也全都发出了像太医那样的嘶嘶声。
嘶嘶嘶,玩挺花啊这小子!
短时间内变换各种体位……
众人全都看着阙贤,年轻人呐,得注意身体啊……
张太医下了结论:“阙状元除了有点肾虚之外没有大碍,好生休养着就行。”
一场婚宴到这里算是接近尾声了。众人也算是兴尽而归。
安平侯单独留下了张太医。
低声道:“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张太医:“您说。”
安平侯扭捏了半天问道:“嗯,就是,那个,肾虚的人有什么表现啊?”
张太医默默的看了安平侯好几眼,“回侯爷的话,肾虚的人才问这个问题。”
安平侯嘣的一声就跳了起来,满脸严肃:“不问了不问了!其实我就是帮阙状元问的!”
张太医了然:“了解了解,他肾虚嘛。”
安平侯长出一口气:“对对,咱们大邺朝,就只有他一个人肾虚!”
张太医辞别安平侯,又走了两步,在拐弯处又被镇北王叫住了,
“张太医,本王想替阙状元向您请教个事……”
……
司徒鸣看完了热闹,心满意足,正准备向陆侯爷告辞,谁料一瞥眼看到了陆家那对龙凤胎小兄妹正蹲在角落里,拉着六九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眼珠子一转,凭他多年在宫中的经历,他敢断定这里面绝对有瓜。
飞快地窜了过去,挤进了三人中间。
“挤挤,我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