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话让阿桑一阵错愕,
正想甩开他抓着自己的大手,立即又听到敏方尘的声音,
“别啊——茅锦秀是开玩笑的,
我们还不至于为点吃的伤了和气,大家说是不是?!”
他嬉皮笑脸的说着话,见茅锦秀还坐在原处一脸鄙夷,飞快冲她使眼色。
茅青松倒是没表态,只望着另外几人似笑非笑,隐隐还有些期待发生点什么。
“茅锦秀!说句话!”
被点名的人见敏方尘语气刻意加重,盯着自己一副不容质疑的表情,才撇嘴耸肩,
“一碗汤而已,施舍了倒也没什么,不过她就采了这么点莓果,都不够塞她自己肚子的,
无礼又无能,往后难道还指望我们供着伙食?”
她双手环胸,脸上是不屑。
只是话音刚止,阿桑就忍不住咧嘴,
“哈哈!太好笑了!说别人无能,你这个能人是准备在这待一辈子?”
虽然的确有很久没开过荤了,阿桑还真不怎么稀罕别人施舍的食物。
她其实还有其它果物,
如果不是考虑这里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她根本不屑与这些看不起人的家伙为伍。
但她没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极具攻击性,瞬间招来五双神情各异的目光。
“阿桑!”
“姐姐……”
阿槐和乌索明担忧的看向阿桑,
见她直挺挺看着茅锦秀挑眉勾唇,后者也正咬牙切齿的与其眼神交锋,顿觉不妙。
“咳咳,大家稍安勿躁,要不坐下来再说?”
敏方尘轻轻拍了拍正胸膛起伏眼睛喷火的茅锦秀,又向乌索明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将阿桑姐妹拉回了原位,
自己则朝茅锦秀微微颔首,
“阿桑顽劣口无遮拦,我代她向你赔罪,凡事以和为贵,
至于打猎并非难事,我一个人全包都没意见,
我想大家更应该担心的是如何出去,这里并不适合常待,因为水源已被污染。”
乌索明声音低沉表情严肃。
他的话分量不轻,顿时引来了大家的关注。
只是各人的关注点不尽相同。
阿槐:什么意思?他们什么关系?!
茅锦秀:一个人全包?他要是知道茅青松一天就能吃下一头猪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茅青松:看样子他很会打猎?多个猎手也好,不必挨饿了。
敏方尘:什么?水源被污染?那这汤还能喝吗?天!我都喝了两碗了!
阿桑:他怎么还跟茅锦秀客气上了!不说跟茅族人不共戴天吗,这么快就忘了?
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不对,怎么像个长辈似的,这么快就进入少主角色了?
可不能让他给习惯了。
“你说水源被污染,何以见得?”
还是敏方尘最先将自己的疑问道出。
乌索明解释,他两天前便喝过旁边的山泉,之后腹痛难忍还不断加重,
后面偶然想到用验毒针试探,才发现这里的水源全都有毒,几个时辰前他还痛得晕倒过,
只不过有些奇怪,醒来后就再没感觉腹痛了。
其他人一听水源全有毒,一个个表情古怪。
尤其是茅青松,
他看向面前只剩根光骨头的汤碗,摸着肚子面露紧张,
“难怪我也时不时感觉腹痛呢,今天似乎还痛得厉害了些,难道——”
不等他说完茅锦秀也捂着肚子,
“这么说我也好像有点,但并不明显……”
她说到一半又想起什么,飞快摇头,
“不对啊,如果水源有毒,这里的动物怎么都没事?
另外,敏方尘他们都待了这么久,如果有毒早出事了!”
此话立即引来好几双疑惑的目光,
却听敏方尘不太确定的声音:“会不会,因为我喝的都烧开的?”
“什么?!你来这么久都只喝过开水?真的假的——”
阿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即使是最寒冷的冬天,她都没少喝过冻嗓子的冰水,有时连冰水都没得喝,还吃过屋檐下的冰挂。
真是人之间不能比较,否则能活活把自己气死!
在她内心不平之时,敏方尘却气定神闲的点头,
“对啊——我自小只喝煮过的水!有问题?”他语调上扬,眉目微挑,唇角更是泛起几分得意。
只是原以为会有人“哇噻”几句,却很快听到了意外中的“矫情”二字。
虽然声音不大,却极具讽刺意味。
“不分尊卑胡言乱语,真不知道这种货色是怎么长大的?!一无是处还有脸说别人矫情,也就你这样的下奴只有喝生水的命!”
不等敏方尘反对,
茅锦秀已经拍案而起,刻薄的话语速超快,生怕被人打断。
望着她盛气凌人的姿态,阿桑迎着那双刻薄的眼刀不甘示弱。
“看不起下奴你可以走啊!你倒是货色挺好,名义上是个上等人,还不是被家族扔下悬崖。”
心里头其实还有句话忍住没说。
有本事找你的茅族族长撒气去,往我身上乱放什么臭气!
打小她就不善于讨好人,对于怼人倒是张口就来,
此人这么爱搞事情,她不介意拿她练嘴。
“阿桑……”
“姐姐!”
乌索明和阿槐双双看向阿桑,面带忧色。
“你!好样的!低贱无能还敢胡说八道态度嚣张!想在我这里混吃混喝没门儿!”
茅锦秀火冒三丈,
呵斥阿桑的同时,眼含愠色扫向敏方尘和茅青松,显然在提醒两人赶紧站队。
她的话一出,小姑娘腾的站起,
“你让谁滚呢?这里是你当老大吗?是自认长得美还是拳头硬?!”
“你……”
茅锦秀正要反驳,却被敏方尘扯了下衣袖,
“算了,念她年纪小就不争了,争赢了也伤和气。”
可惜茅锦秀气焰上头难以抑制,
“不行!她几次三番出言不逊,你能忍我不能忍,这样的下等人不配加入我们,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说话的同时瞪着阿桑,长臂指向院门,明显是在轰人。
“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原来是看不起下等人,看来你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啊,就是不知道上面那些茅族人是不是这么想的?!”
阿桑盯着那张嚣张跋扈的脸,悠然冷笑。
她的话如一记重捶,瞬间激起了茅锦秀隐忍的屈辱和不甘。
“都十七岁了才二级修为,还能有什么出息,连三等族人都是抬举她了……”
“奸生子,还是个丫头,留着何用,统统献祭!!”
“你护着她作甚?难道也想给她陪葬?!”
一个个无情冷漠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她神情恍惚了片刻,
看向阿桑的表情蓦然扭曲,无边怒火顷刻间将她的理智吞噬。
“你找死——”
大声呵斥时,一道淡淡的蓝光已飞速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