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霍启》第二章 学艺
“罢了罢了，只是个名字而已。”顾桀紧紧看着顾歆。
顾歆：“哥哥，我想跟着师父学医，那你想学什么呢？”
“我想学武。”
顾歆看着哥哥坚定的眼神，道：“好啊，那我明日去和师父说，让他请个武士来教你可好？”
“好”，顾桀看着顾歆处处让着他的样子，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又觉得有些不妥，明明自己在妹妹的眼里还是个傻子。
“哥哥，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顾歆站起身。
“哎，我的头好疼啊。”顾桀突然道。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正要转身的顾歆听见顾桀的抱怨。
“歆儿，能不能……给我拿杯水。”顾桀很想留住顾歆，但是却没有让她留下来的理由，于是只能乞求的让她倒杯水。
顾歆以为哥哥是刚才喝的药太苦，想要喝点水冲淡一下口中的苦涩，于是乖巧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小杯水，缓缓地递给顾桀。
顾桀接过茶杯，将水一饮而尽，这更让顾歆以为他很渴。
做完这一切，顾桀也没有想出什么再好的理由让顾歆留下，眼见天色渐渐变暗，也就放顾歆回去了。
顾歆才踏出房门，就见到顾芷仍然守在门前，不过她或许是太困了，正靠在门边小憩，还没有注意到顾歆。
顾歆于是仔细的观察了顾芷。
分明是个好看的女子，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只是性子里带着些许固执，也算是人如其名了。
“小姐。”突兀的声音不逢时的响起，是顾鸢。
顾芷忽然惊醒，暗暗擦了擦嘴角若有若无的晶莹，她这才发觉顾歆已经等候多时了，立马站直了身子低头道：“请小姐恕罪，奴婢失职了。”
顾歆笑道：“无碍，天色已晚，先回房歇息吧。”
顾芷与顾鸢异口同声道：“是。”
……
此时的天际，已微吐露出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淡蓝色的天幕，仿佛被舞台上的灯光照亮了，东半边涂上了一抹亮晶晶的朱红色。
顾歆刚从梦中缓过，立刻从床榻上坐起。
今日是要与师父学医的，必不能起迟了。
“鸢儿姐姐，我醒了。”
顾鸢立刻打开了房门，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送进来。
替顾歆更衣梳发后，顾芷突然闯入。
顾歆听到开门声立刻转过头，却不想顾鸢正在将手中的珠花插入发髻中，而这个转头的动作让珠花擦破了顾歆的额头。
鲜血淌出，顾歆疼的直缩脖子。
顾芷大声道：“小姐，你受伤了！”
顾鸢这才看到顾歆额头上的伤口，她立刻拿出柜中的医药箱，在伤口上包扎了起来，做完这些事后，她才退到顾歆面前，开口道：“小姐，还请责罚。”
顾歆在铜镜中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到没有什么大碍后苦笑道：“没事小伤而已，以前也不是没受过。”
顾芷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歆，她倒是对顾歆的大度有些许怀疑，她还以为顾歆是名门出身，会有一身的大小姐脾气，没想到竟是如此就宽恕了鸢儿姐姐。
“先去给师父请安吧。”顾歆道。
顾芷与顾鸢跟在顾歆的身后，三人去了顾洲泉的住处。
穿过许多回廊，才从厢房来到了顾宅的中心，也是顾洲泉的梧榆阁。
顾歆坐在厅堂等待，见师父还未到便问：“师父呢？”
顾芷回答：“先生早上都习惯去栀子苑照料他的花草。”
原来如此，顾歆这样想。
听到门口脚步声渐近，顾歆立刻站起身迎接。
先出现在视野的，果然是顾洲泉，他身着白衣，如一位翩翩少年郎。
顾歆低下头：“徒儿顾歆，拜见师父。”
顾洲泉笑着回答：“乖徒儿快起。”
顾歆这才抬头。
咦，怎么哥哥也在？
顾歆看到一个小小少年跟着师父，却明显带着些许不乐意。
“歆儿妹妹，你师父老人家说要亲自教我学武。”顾桀故意加重了“老人家”这三个字，就是想突显自己的年轻。
顾洲泉听到后仍然笑的温润如玉，丝毫不为所动。
他桌上拿好早有准备的药典，递给顾歆，道：“今日起，你先把这些药典都好好读一遍，听雨阁内还有好些医书，你先借鉴前人的经验，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待你有所感悟了，我再亲自教你如何施针如何诊病。”
“是，师父。”
顾桀早就注意到顾歆的额头上有个已经包扎过了的伤口，只是这里人多还不好问出口。
待顾歆走后，顾桀才问顾洲泉：“先生，你这里有没有去疤痕的药。”
顾洲泉抬眉看着面前这个小少年，只是因为多病而有些瘦弱，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少年的眼神与之前大相径庭。
他简言之：“金疮药。”
“不过，你要是想得到这瓶药，今日得同我好好练习。”
“这有什么问题，小事一桩嘛。”顾桀自信的回答道。
他们走进了庭院，顾桀兴奋的以为顾洲泉会立马教他一些厉害的招式。
只是没想到……
“先生，你怎么只让我扎马步？”
“先生，打水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先生……”
没想到顾洲泉只是找了些体力活让他做，他十分的不甘心。
看到顾洲泉还悠闲的坐在石凳上看书，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冲上前去，大声说：“先生，你为什么一直让我干这些累活，不教我一些厉害的武功？”
顾洲泉这才放下书，伸手戳了戳顾桀小小的身板，说：“如今以你这个小身板，什么武功都学不了，趁着这几个月，多吃点饭长长身体，勤劳动，再来找我学武功吧！”
顾桀的立刻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顾桀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撑着自己酸痛的身子道：“现在能把金疮药给我了吧！”
顾洲泉用含笑的眼睛望着他，拿出来一个装着药膏的小药瓶。
顾桀立刻从他手中夺过药瓶，胡乱塞在手中，急忙往听雨阁走去。
顾桀的步伐带着些许凌乱，在听雨阁中学习的顾歆自然听到了。
“妹妹妹妹，你在里面吗？”顾桀敲了敲门。
顾歆这才抬起头，示意顾芷将门打开。
“吱呀。”听雨阁的门被打开。
烛火与窗外的晚霞成了同样的颜色，罩着顾桀，将他的脸映衬的火红。
他看到顾歆的额头上仍然顶着那个包扎的伤口，心疼不已。
“歆儿妹妹，你的额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早上不小心磕到了。”顾歆摸了摸额头，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上还有伤口。
“歆儿，这个金疮药是我从你师父那里求来的，你一定要用啊，女孩子的脸上可不能有疤痕。”
顾歆也不矫情，收下了金疮药，打开仔细端详了一下，棕色的药膏还带有浓烈的草药味。
她翻开了药典，果然金疮药的配方也收录在了里面。
“多谢谢哥哥关心。”
她抬头看着哥哥，眉眼带笑。
顾桀看着妹妹的笑颜，心脏不受控的砰砰直跳。
“没事。”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妹妹，假装去查看书籍。
他发现书架上不仅仅有医药书籍，更有一些武功秘籍。
好啊，这个顾洲泉，明明就有武功秘籍，竟然不告诉我！
顾桀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好像一头即将爆发的雄狮。
“哥哥？”顾歆看到顾桀站在书架面前一动不动，有些许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本很吸引我的书罢了。”顾桀的怒气消失，连语气也变软了下来，回答道。
他伸手拿出一本武功秘籍。
嗯？怎么都是空白的？
难道这个顾洲泉根本就是拿着这些武功秘籍滥竽充数？
他又拿出书架上的几本书，随意的翻了翻，居然全都是空白的。
他气愤极了，觉得这是顾洲泉给他设的骗局。
他将书都搬出来放到顾歆的面前，抱怨起来：“歆儿，你看这个顾洲泉，明明是不懂武术，却拿这些空白的书来滥竽充数，我看他就是个十足的江湖骗子，不可信。”
顾歆才拿起桌上的书，一一翻看了起来，的的确确是无字天书，她也不禁有些疑惑，但这几天的相处又让她觉得师父并不是骗子。
“或许师父是有什么缘由呢？”顾歆喃喃道。
“你尽会偏袒他。”顾桀道。
顾歆随意拿了一本书，打算日后问问师父为什么书里的内容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