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灾兆》第十章 赊刀人
“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秦攸睁开眼睛带着一些苦恼。
脑子里又多了个什么东西啊？
客厅的电视机似乎在响，秦攸推门走了出来。
“无政府体系目前已被所有国家应用，但据今年三月份前的大数据统计，全球犯罪率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在激增，对此现象，无政府派并未做出回应……”
秦柚琪已经在客厅了，蜷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看早间新闻？”
“老师说想考高等学府的话就要了解实时政事、新闻，他让我们每个周末都要看新闻。”
“哦，这样啊。”
秦攸坐到了秦柚琪旁边，看似是在看新闻，其实是在观察自己的脑海。睡了一觉醒来，他的脑袋里多出了一个星图，一百零八星图，每颗星辰都由线连着另外一颗，纷纷杂杂的占据了秦攸的脑海。
原来米酒老头没有骗他，这个星图应该就对应着一百零八人道，每点亮点亮一个星辰就是一道，目前秦攸脑海里的星图整体都是暗淡的。
“好，我们看下一条快讯。
“据某市民报警声称自己被安装了人体炸弹，警方到场后检测其体内并无任何金属反应，只胸口有一串正在倒计的时刻表，警方已经确认其无生命危险。但现场一位公职人员也称自己胸口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倒计时表，并当场展示……
“目前两人已经移交首都医院，检测其是否患有新型病毒……”
秦攸一下子缓过神来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看着新闻里给倒计时表的特写，秦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东西不只我一个人有？
“呵，移交首都医院？我看是被那边的疯狂科学家要走当小白鼠去了吧。”秦柚琪挑了挑眉毛给秦攸吐槽道，“哥，你表情咋这么严肃？”
“哦，我在愁你这么能吃，中午该给你做点啥呀。”
“谁能吃了？”秦柚琪把电视按关了，“那你在这儿好好愁着吧。”
说完，秦柚琪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攸苦笑了一声，这秦柚琪是个叛逆的性格，从小就不能吃一点亏，每次打架受伤的总是别人，叫家长都是秦攸过去，老师家长一看秦攸也是个小屁孩也就不了了之了。
“去看看电梯吧。”
好奇心让秦攸想再坐一次电梯，又或许是心里的渴望作怪。
“我出门买菜去了奥！”秦攸朝秦柚琪的房门喊了一句。
“记得给我捎一包薯片！”
“……”
出门，还是那个熟悉的楼道，电梯也依旧停留在31层。
这栋楼里没有其他住户，可以说这一栋楼的每一户都是秦攸和秦柚琪家。
那个远在东洋的“父亲”把这个红杉小区1号楼全部买了下来给他俩当做公寓，他自生下秦柚琪难产死亡后就去了东洋做生意，只过年时回来两天。
所以，秦攸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电梯别人坐上去会怎么样，只要注意秦柚琪就好了。
“回来就搬到一层住吧，然后把电梯的闸拉了，需要的时候再开。”秦攸心里如是打算。
坐上电梯，电梯稳步下行，然后很安静的到达了一层。
电梯门缓缓开启，看到外面熟悉的小区景色，秦攸心头有些小失落，但也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不是电梯的原因么，难道是时间不对？”
带着疑惑，秦攸走出了小区，路过保安室的时候还瞅了一眼里面的电子挂历。
2021年3月10日8点23分。
一切是那么正常。
……
“这是那个一号楼的小子，咦？怎么越看越像昨儿晚上的疯乞丐，啧，怪事，应该不可能。”
保安室里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大爷，对着秦攸的背影摇了摇头，戴上老花镜接着看报纸。
……
路过一家正在装修门面的美甲店，一张大大的观音菩萨海报贴在橱窗外，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小孩把人家两只眼睛涂成了黑蛋蛋。
前面拐过街角就是菜市场，秦攸置办好了菜品，正准备出去找个便利店买包薯片，就听到背后有人声情并茂的吟诗。
“春禾倒长遮天日，潺潺流水去悠心。
“观音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
秦攸一愣，这哪是诗句，分明是“秦攸”二字啊！
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坐着发黑的木头马扎在一堆菜贩子中间，脚下踩着一个空了的尿素袋，看样子是当摊子用。
“哈哈，有感而发罢了，小友试着解读一下？”看见秦攸望了过来，老头摸了一把胡子笑盈盈的说。
秦攸没有理会，只是径直朝老人的走了过去。
这老头脖子和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又白又嫩，但下巴和嘴唇两侧的胡子却又黑又长，看的秦攸很想给他把胡子揪下来。
“这春禾倒长遮天日是指无政府这荒谬的理论，你看看现在这混乱的世界，我们这些可怜人做个小本买卖都不安生。”老头见秦攸没理会他，也没说什么，就自顾自的叨叨起来，“嗯，这潺潺流水去悠心，唔……后面的都没什么具体的意思，就是为了配上一句的感叹！”
秦攸已经走近，看着老头脚下脏兮兮的尿素袋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字。
“赊刀？”
“诶，对喽。”
“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老头从屁股后面揪出了一把细长而青绿的刀，抛向了秦攸，“我们赊刀人就是把刀赊给你，你用完了再还回来就好了。”
秦攸接住刀，刀很细，加上刀鞘也可以完全攥在手里，而且入手完全没有沉手的感觉，秦攸握着还带有温热的刀鞘观察了片刻。
“怎么样？好刀吧，他的名字叫做青鬼。”
“嗯，看着像翡翠，摸着像塑料，也就那样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既然缘分到了，这刀也就赊给你吧。”
“喂，我可没说要这刀。”
秦攸想把刀递回去，没想到老头卷起地上的尿素袋子夹在胳膊下面，提溜着马扎进入了人群，晃了几晃就消失在菜市场的人海里。
“又是什么奇怪的人，”秦攸有些无语，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不正常了，连带着江湖骗子也疯了一样。
猛地，秦攸想起了昨天夜里拿棒球棍的男人，他的胳膊上好像就纹着关公，当时在昏黄的路灯下，关公的眼睛就好像泛着红光，当时秦攸没有仔细看，他以为那只是男人在巷子里打架胳膊上溅的血，现在看来……
还有刚才看到的观音，现在想来那就像被人生生挖去了眼睛，徒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
“观音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那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秦攸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刀。
“青鬼么……”
……
出了菜市场，秦攸找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包番茄味薯片就回了家，不出意外的坐电梯没有出任何意外。
“呐，你的薯片。”
随手把薯片扔给了正在猛灌快乐水的秦柚琪，秦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手上的青鬼发呆。
他的刀鞘不是单纯的绿，而是像玉石一样有层次，离近了细看还是蛮好看的。
仓啷一声。
青鬼出鞘，和秦攸想象中不一样，刀身流水般柔而不腻，银白的刀身像一件艺术品，完美无瑕。
秦攸拿着衣服角角对准刀刃位置下压，没有任何阻隔感，拿起已是被切开，断口处没有任何毛刺。
即便是对刀剑完全没有了解的秦攸也知道，这是一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好刀。
“哥……你这出去还买了把刀？”秦柚琪允着手指站在秦攸房门口，此时有些震惊的看向秦攸。
仓啷！
秦攸归刀入鞘，别说，这种感觉真不错。
“细刀青鬼，买来收藏着玩。”
“哦，我cos的时候借我当道具用用。”秦柚琪挑了挑眉毛没了兴趣，转身想要离开。
“嗯，对了，一会儿收拾收拾要带的东西，咱们去一楼住。”
“为啥，这不住的好好的么？”
“没有为啥，一层方便。”
秦柚琪瞪着把刀扔床上开始收拾东西的秦攸，这家伙看起来很嚣张啊！
……
（兄弟们，“春禾倒长遮天日，潺潺流水去悠心”这诗怎么样啊？我临时想的，自以为还是很不错的，又藏了字又有意境，能看出来这是“秦攸”二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