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皮城之下》第9章 抓狼
到了十五的日子，距血样送去上城化验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天。
柳暗坐在实验室的办公桌前，焦急的等待着，因为柳暗知道，过了今晚，自己即将跑路，也许穿越生涯里再也回不到这个地方，可柳暗的心里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亲手把试样交到艾欣的手里吗？”柳暗问着蹲在一旁狂人之子。
“当然了！”狂人之子蹲坐在地上，擦着心爱的菜刀，“鼠大人安排的事情，我怎么敢偷懒。”
“他有没有问你些什么？”柳暗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此时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上城的执法官，艾欣有拒绝自己的理由。
“没有，他看了你写的纸条，什么也没说，直接收下了血样。”狂人之子一边回答，一边用指尖测试着锋利的刀刃。
“两天了，应该出结果了，”柳暗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看着狂人之子，“你再去一趟，看看有没有消息。”
“还去？我这一上午都跑了三趟了。”狂人之子有些不耐烦。
“去吧，”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鼠大人发话了，“事关紧急，你再去看看，也会结果这会儿已经拿回来了。”
看到鼠大人发话，狂人之子不情愿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觉得艾欣会替你去送血样吗？”鼠大人担心的问着柳暗。
“不是十分肯定”，柳暗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鼠大人，“不过艾欣既然收下了血样，应该会兑现承诺，他如果不想去，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收下的。”
“但愿吧，”鼠大人见惯了人心的善恶，并没有完全认同柳暗的话，把话题转移到猎杀狼人的事情上，“晚上的事想好了吗？”
“就在今晚子夜时分时候动手。”柳暗从记忆中师父抓获狼王的笔记里，计划好晚上的行动。
柳暗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是系统还是上城，既然你们不让老子好过，老子就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大闹一场，然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出出心里的这口恶气。
“你确定狼人一定会出现？”鼠大人将信将疑。
“狼人在月圆之夜必须饮血，否则就会自爆而亡，上城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狼人在上城杀人的，想要保全狼人的性命，那就只有把狼人放入地下城。”柳暗说得坚决。
“是啊，他们还需要狼人替他们作恶，绝对不会让狼人在完成任务前暴毙的。”鼠大人说着听到门外传来了匆忙而又沉重的脚步声。
“出来了！”狂人之子一边喊着，一边拿着一张纸单冲了进来。
狂人之子跑到办公桌的边上，把化验结果的递给了鼠大人。
“这么快？”鼠大人接过纸单，看着出门不久的狂人之子，感到有些意外。
“半路上碰到了艾欣，他正要送过来。”狂人之子毫不客气的端起了鼠大人的茶缸，大口喝了起来。
鼠大人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副折叠老花镜，戴到了尖尖的鼻梁上，看着手上的化验结果。
“哦？居然会是这样？”鼠大人面露惊奇，把化验结果递给了柳暗。
柳暗接过纸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难以理解，接着抬起头看向鼠大人，“你看出什么了吗？”
“正如我们的猜测，报告上说狼人的变异基因不是注射激素导致的，而是来自遗传。”鼠大人向柳暗翻译着化验的结果。
“遗传？”听到遗传两个字，柳暗一下子糊涂了，“怎么可能，狼人的变异不是只有通过注射激素的方式才能实现吗？”
鼠大人没有回答柳暗的问题，接着说道，“报告上已经分析出基因的序列，样本的基因和嗜血狼王的基因属于同源序列。”
“那就是说，这个狼人是嗜血狼王的后代？”柳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嗜血狼王一直关在上城监狱的顶层，连我都无权见到，怎么可能会有子嗣呢？”
“算是吧，但也不是。”鼠大人说的柳暗越发糊涂了。
“鼠大人，我说您就别卖关子了，什么又是又不是的，听得我脑壳疼。”狂人之子听着着急，举起拳头不停地锤打着自己的脑袋。
鼠大人看了看抓狂的狂人之子，笑了笑。“我的猜测是克隆。嗜血狼王被关押在上城的监狱，想要交配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但要是如果有人暗中偷取狼王的基因，就要容易的多。”
“你是说有人偷来了狼王的基因，克隆出了变异的狼人。”柳暗顺着鼠大人的分析着。
“对，所以他才会流着变异的绿色血液，但皮肤却没有一点胀裂的迹象。”鼠大人指了指长桌上的狼人尸体。
“管他是亲生的还是克隆的，今天晚上干掉他不就完了吗？”狂人之子掏出了菜刀，愤怒的剁进了办公桌的桌面。
柳暗和鼠大人没有理会狂人之子，两个人的心中都明白，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关系到调查清楚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接下来只要查到是谁偷取了狼王的DNA，真相就会迎刃而解。
柳暗把化验结果递还给鼠大人，柳暗知道后面的调查只能托付给鼠大人，过了今夜自己恐怕没有机会继续调查。
鼠大人接过纸单，折叠起来，揣进了大衣内里的暗兜里。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啊？”站在桌边的狂人之子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这件事我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你们帮忙。”柳暗对鼠大人说着。
柳暗有着自己的考虑，上次伏击的事情已经让鼠大人和狂人之子暴露，这次不准备再让鼠大人和狂人之子出面，明天自己就会一走了之，可鼠大人和狂人之子还要继续留在地下城生活，不愿给他们两人再留下麻烦。
“我就不去了，一个狼人凭你的本事足够了，”鼠大人轻轻的说着，又指了指一旁的狂人之子，“你把他带上吧，这个孩子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从没舍得让他参与过危险的行动，长这么大了也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你带他去见见世面吧。”
“可是……”柳暗准备说出自己的顾虑。
没等柳暗把话说完，鼠大人摆了摆手，打断了柳暗的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次走我还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听我的，你就带着他，也算是提前磨练磨练。”鼠大人的眼睛里露出了真诚的眼神。
“无论你拜托我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办到，可是我走了之后……”柳暗还是想把自己的顾虑说给鼠大人。
“我自有考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鼠大人再次打断了柳暗的话。
“好吧，那我就带着他去看看，”柳暗接受了鼠大人的提议，“你想要拜托我的是什么事？”
“不着急，明天再说，你还是先专心准备晚上的行动吧。”鼠大人说着看向了一旁的狂人之子。
狂人之子听到鼠大人说服了柳暗，同意带自己一起去抓狼人，笑的合不拢嘴。
“你！”鼠大人看着狂人之子，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一切都要听暗的指挥，做事前必须经过暗的同意。”
狂人之子看着板着脸的鼠大人，强忍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是，我知道了。”
“重复一遍！”鼠大人瞪起了小眼，紧盯着狂人之子的眼睛。
“一切都听他的，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动手。”狂人之子一边指着柳暗，一边把鼠大人话里的大意复述了一遍。
“记住了，你要是敢不听话，从今以后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鼠大人警告着狂人之子。
听到不让自己出门的警告，狂人之子害怕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鼠大人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块怀表，交给了柳暗，“地下城里不见日月，这个你拿着，也许用得上。”
……
整个下午柳暗都躺在暗室里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行动，而狂人之子躺在家里的床上，辗转反侧，兴奋地幻想着晚上的行动，难以入睡。
……
生化区的废旧炼金工厂里，满眼的破败和荒凉，依然能够看到当年爆炸后留下的痕迹，工厂里的探照灯忽明忽暗，不时的闪烁着电火花。
柳暗和狂人之子潜伏在楼顶巨大的冷却水管道的后面，静待着狼人的出现。
“确定在这里吗？”狂人之子趴伏在管道的后面，身体有些发酸，不耐烦了起来，看向边上的柳暗。
“嘘！”柳暗伸出食指，堵在嘴边，示意狂人之子不要说话。
“我觉得狼人不会来这里，就这几个工人还不够狼人塞牙缝的呢，我要是狼人就去城里，那儿的人多。”狂人之子忍不住心里的疑问，压低了声音，再次问柳暗。
“你是不是傻，”柳暗看一眼狂人之子，“现在地下城到处都在抓狼人，城里人多很容易被发现的，狼人可没你那么傻。”
“嗯~”狂人之子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你能不能不要人身攻击啊？我是反应慢了点，可我也不傻啊。”
柳暗看着身边的狂人之子，嘟起了大嘴，来了些小情绪，暗自一笑。
“生化区这么大，你怎么确定狼人就会来炼金工厂呢？”狂人之子很快忘记了烦恼，接着问了起来。
柳暗知道上次伏击的狼人克隆了狼王的基因，而师父的破案笔记里写过，当初狼王变异时，就是在这间工厂里被注射的激素，只不过那时的工厂还没爆炸，还是炼金术士的地下工厂，虽说炼金工厂后来爆炸重建，但这里才是变异狼人的老家，狼人的体内还流淌变异的血液，一定会找到这里。这一点在最近的几次的杀人案里已经验证了，狼人基本都是围绕在生化区在作案。
可这些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柳暗懒得和狂人之子解释，趴伏在管道后，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环境。
“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呢？你又不是狼人。”看到柳暗不搭理自己，狂人之子使用起了激将法，“要不，我去别的地方…….”
“别动！”柳暗一把按住了正在说话的狂人之子的大脑袋，把狂人之子的大脸贴到了管道的铁皮上，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对面的楼房。
狂人之子用力的扭了两下脖子，挣脱了柳暗的大手，悄悄地抬起头，顺着管道的边缘向外看去。只见一个人形身影站在对面楼顶，四处张望着。
狂人之子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盯着对面楼顶的人，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安静的仿佛都能听到管道壁上传来了胸口的心跳声。
对面的人影站在楼顶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趴下身子，四肢伏地，现出了狼的形态，后腿用力蹬出，朝着另一栋楼房的房顶飞跃而去。
“走！”柳暗轻轻的朝着身边的狂人之子喊了一句，半蹲着身子朝着狼人的方向跟了过去。
狼人几次跳跃，停在一栋居民楼的房顶，蹲坐了下来。
狂人之子跟在柳暗趴到隔街另一栋楼房的房顶，躲在黑暗里，观察狼人接下来的行动。
只见狼人蹲在房顶的边缘，眼睛盯向对面一间亮灯的屋子，屋子的主人正坐在桌边写着什么。
柳暗想起了上次伏击的现场，同样是顶楼，同样是书房，看来狼人已经轻车熟路，找到了作案的规律。
柳暗看了看身边的狂人之子，探着大脑袋痴痴地盯着狼人，脸上的肌肉紧张的僵硬起来，一只手伸向背后，按着腰间那把菜刀的刀把，一副即将大战的模样。
柳暗看着第一次执行任务的狂人之子，感到可笑，轻轻的拍了拍狂人之子肩膀。
狂人之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狼人，突然感到肩膀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顺手掏出了别在腰间的菜刀，横到面前，瞪着硕大的瞳孔扭过头来。
“你干嘛？”看到是柳暗拍了自己，狂人之子长出了一口气，“你这样不好，会吓死人的。”
“嘘！”柳暗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凑到狂人之子的耳边，悄声的给狂人之子布置起接下来的任务。
狂人之子听着暗的安排，吃惊的看着柳暗，瞪着双眼，连连摇头，抗拒着柳暗的指令。
柳暗看到狂人之子不服自己的安排，也瞪起了眼睛，学着鼠大人的样子，震慑着狂人之子，必须服从自己的安排。
狂人之子想起了鼠大人的话，乖乖的低下了头，委屈的看着手里菜刀，一脸不舍。
看到狂人之子妥协了，柳暗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柳暗掏出鼠大人的怀表，看了眼时间，秒针即将走到十二点的位置，三针重合。
只见狼人仰起了狼头，朝着天上，一声长啸“嗷~~~”。狼人后腿蓄力，就要朝着对面的窗户扑去。
“上！”柳暗朝着狂人之子一声令喝。
狂人之子瞄准了狼人的跃在空中的身体，抛出了手里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