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归人》第七章 破阵
少年很高兴终于能有个像样的名字，尤其是其中还有这么多学问。在希言的注视下，犹如一条挣脱了樊笼的青鲤般跳进湖中，击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如少年的心思般使人看见便觉得澄澈透明，甚至让世人看得都有些刺眼。
而希言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此刻她只觉得能见到他很好。
可等道朴一番折腾过后，上了岸。这时才发觉自己身上那件阿公送给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浸透了，更因为这几日里的周折有些破烂了。
这时希言手里竟是凭空出现一件叠放好的白色衣衫，不自觉得解释道“这是我爹曾经穿过的，他走后我便一直留着，送给你。”
“那谢了哈。”道朴接过衣衫，就跑向林丛中，既然希言送给了自己，自己好好收着便是。
找到一处僻静地方，道朴脱下了阿公送给自己的衣衫，整齐的叠放好，虽说有些破烂了，但缝缝补补的也能再穿个几年了不是？
等少年再出来时却真的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一副景象了，白衣不染纤尘，少年不沾污浊。像是一个负籍游学的读书种子了，因为在荒地中从小历练的缘故，衣服也正合身。
希言端是看得有些痴了起来，因为眼前人相不同却神似。犹如一棵竹子，三年长一寸，后劲却是十足，只为了有朝一日能直上云霄。若是命够好，那便铆足劲向前，命不够好也没关系，那便比谁的后劲更足一些，更厚一点。希言知道有些人，拼的就是股后劲，一如眼前这个少年。
“该起来了，道朴。”少年睁开眼与眼前姑娘对视，这是道朴第一次看着她的眼睛，很暖亦是醉人。
希言温柔笑着道“今天你便可以离开了，去救人，怎么还这么懒散？”
猛然回过神的道朴，站立起来。整理了好衣襟。
还不待道朴说话，希言便转过身去“走吧。”
两人走到湖边，这时阿白从湖面游出。
“阿白，今天我们就要出去了，高不高兴？”道朴有些兴奋道。
白蛇伸出头轻柔地拱了拱道朴表示回应。
希言还不待道朴反应便拉着道朴的手飞向了白蛇躯体上。道朴只感觉自己像是在摩挲着一块温润至极的玉石般。
“阵眼便在湖底，到时候你只需站在阵眼中，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希言说到这里，道朴才从刚才的胡思乱想里走了出来。
道朴点点头“嗯，那希言等出去后一定要去看看我们部落，到时候我带你见我阿公，相信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嗯，不是说好的吗？”
说着白蛇带着两人下潜去往湖底，越到湖底道朴便能感觉到湖底有一股让人心悸至极的气息传来。
昏暗的湖底中道朴看见湖底竟是自成一域，亮起白光，成圆状，闪烁着让人看了有些晦涩难懂的图案，只是远远看去就能感觉到这阵法的恢宏浩大。不禁想到这阵法真的可以破开吗？是谁布置又有什么图谋？
“道朴，你便站在这阵法的正中央便可。”希言语气温柔。
道朴只是觉得有些纳闷可还是依着女子的话去做了，可等自己到了希言所说的位置更是能感到那股气息了，仿若下一刻，就可以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
看见道朴到了那里，只见希言双手成印竟是向着道朴施法而去，金色光芒笼罩住道朴。
这时的道朴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透露着惊讶，亦是有些生气。用力敲打着金色光罩。
希言回过头看着道朴，女子绝美脸上露出有些凄美的笑容道“出去吧，出去救你想救的人。我即便是出去也不过是变成一个供人玩弄的笼中鸟雀罢了。若是感到欠了我什么，那便救完了人，替我去看看千山万水，日月星辰。最后找一个和我一样漂亮的地方给我立道碑，把我的名字刻牢一些，让我能多留片刻也好呀！”
还记得自己曾学过一破阵法，那位不知名的前辈开篇写道“天下为棋盘，吾亦为棋子，甘愿身做眼，渡进世间苦。”希言没有那么大的气魄，他只是想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能够安然出去就够了，至于自己的生死她真的不是多么在意。
希言还在用秘法不断地截取着原本阵眼中的灵气更是夹杂着那让人感到心悸的气息。脸色煞白，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可那双结印的手竟是纹丝不动，宛若石像雕刻在那里，岿然不动。
此刻的道朴哪里还听得进去半分，什么她娘的笼中鸟雀，狗屁的立碑。他不想要眼前这个绝世风华的女子为了自己就这样死了。可若她不死，自己又该如何出去，如何完成那个把自己含辛茹苦养育大的阿公的嘱托，去救他们？道朴只感觉心中似有千千结。道朴此刻跪在地上，双手攥拳猛烈捶打着湖底，可哪里还感觉的到肉身之痛。只有方仪境修为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的就这样看着她死！
这一次更是连去赌的资格都没有了。
“听着！希言我出去后才不会去替你去看千山万水，日月星河，更不会为你立碑。我会忘记你，忘得一干二净的！”道朴嗓音沙哑，呐喊道。
可女子还是自顾自地施法结印，没有回头，那看着有些凄冷的背影更是带着些决绝。
“希言！”道朴看着女子的背影，此时的他所能做的只有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女子回过头，早已是泪流满面，大苦无声，没有一句话。可却还是在施法截取灵气。
这时只见白蛇猛然窜出，那巨大身体，直冲去道朴所在阵眼。刹那间撞向金色光罩这一击下犹如一件满是裂纹的瓷器般瞬间不堪重负支离破碎。
脱离束缚的道朴急忙地向已经快要支持不住，身子竟是有些虚幻的希言跑去，白蛇竟是还未作罢，接着又冲向阵眼冲去，只见一道刺眼白光发出，从湖面看去只见这股白光直上青天。
道朴睁开眼只见四周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打量着四周。朦胧中看见前面有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出现，光是身形便已是引人遐想，道朴慢慢走上前去。在这如一幅空白画卷上她的那一抹猩红，就更是惊艳了，女子体态婀娜，薄唇猩红色，像是刚沾了血，眉眼玲珑，便如朵沾了血的玫瑰，妖冶至极，可男子总是善于观察衣服下的内容，他看到了那火热至极的身姿，雪白纤细的脚踝，柔软的腰肢，和足以死在裙下的花蕊。最后是一双眸子中宛若春水，满是情深意切。
“你来了。等的久了些。不过没关系”女子声音若催情的毒药般，妩媚温柔。款款走近，似是要把眼前的少年的一切都要牢牢的刻在脑中。“呵，这便是你少年之时吗？看来不管多大都这么招女子喜欢，心甘情愿像个傻子一样为你付出一切，可没办法啊。认识了你，也很难再真真正正喜欢上别人不是？”女子这时神态竟是有了些醋味，有些无奈。
此刻的道朴只是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仿若被下了咒般想不开口。
“走吧，外面有个小虫子自己担不起因果，却设局想要别人来担，自己坐享万般好处。想来这时应该已经沾沾自喜了吧。我会让你回神片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女子面露不舍。
“不管多久，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