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渣男死对头HE了》第8章 夏家人到
对于姚太夫人这个祖母,姚婧姝还是有些畏惧的。
毕竟,骤然落入富贵乡,看着姚家一众姑娘白嫩的肌肤,姚婧姝骨子里依然留存着自卑的烙印。
抚远伯夫人又只顾着心疼女儿,什么规矩礼仪的,都暂且被抛到了脑后。
所以,姚婧姝行动之间拘谨扭捏是在所难免之事。
祖孙二人初次见面之时,姚婧姝便敏锐地感觉到了姚太夫人的不虞。
这个不满,自然就是行事不免有些粗鄙的姚婧姝同姚家一众姑娘婉婉有仪的鲜明对比。
这厢听到姚太夫人的招呼,姚婧姝连忙起身移步到了其面前,而后乖巧地唤了一声“祖母”。
姚太夫人面色和蔼地拉着姚婧姝的双手,温声道,“祖母只问一句,姝儿想不想让妤儿留下来?”
想吗?
自然是不想的!
可姚婧姝也知道,若是直白地说出来,定会惹得姚太夫人不悦。
正在姚婧姝左右为难之际,姚婧妤开口了。
“太夫人,对婧妤来说,离开才是最妥当的选择。
本该在身世明朗之际就离开的,只是婧妤感念太夫人多年的疼爱,故而想着给太夫人磕个头再走。”
说着,姚婧妤的额头抵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到底是嫡亲的孙女,姚太夫人如此为姚婧姝考虑,只是这份心意,抚远伯夫人和姚婧姝怕是不见得会领情。
“婧妤自小蒙受姚家教导,心中自是不舍的。但夏家父母亲人皆在,婧妤焉有不回之理?更遑论,父亲和兄长已经来到了上京城,若婧妤继续待在府里,怕是上京城的人只会说姚家养的女儿贪图富贵又无情无义……
府中的小姐们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总不能因为婧妤的缘故就此错失了良缘。”
上一世,自己落得众叛亲离未尝就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姚太夫人愕然,眼神锐利地扫向抚远伯夫人,“夏家的人来上京城了?”
抚远伯夫人就有些心虚别开了眼睛。
说起来,当年上京城乱,姚家一众女眷在姚老太爷的安排下前往邺阳老家避祸,却不想途经平阳之时遇到了叛军队伍,姚太夫人等人在护卫的拼死护送下来到了夏家所在的村落,得夏家收留,方才逃过一劫。
只是遭此颠簸,身怀六甲的抚远伯夫人提前发动了。
因为是早产,又受了惊吓,抚远伯夫人生产时可谓是险象环生。
所幸,因为夏夫人产期将近,夏老爷提前请了大夫。
抚远伯夫人虽是难产,但最后总算是母女平安。
而当时姚家一众女眷慌乱之间将金银细软尽数遗失,只对着夏家说了身份,说是日后遇到了难处可以到上京城求助。
但姚婧妤的亲生父亲再不济也是个童生,身上还是有些读书人的骨气的,即便是遇着大灾年的时候也没想着借此恩情同姚家要些什么。
天长日久,这段纠葛,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若不是夏家,抚远伯夫人和姚婧姝二人能否安然坐在这里还未可知。
只是因着夏家条件简陋,夏夫人与抚远伯夫人是在同一间产房生产的,这才造成了姚婧姝和姚婧妤的身份互换。
直到今年十一月,抚远伯夫人乳娘的女儿遵从母命来京都看望抚远伯夫人,姚婧妤当时也陪坐在一边儿。
那姑姑瞧见姚婧妤后便欣喜道,“这便是三小姐吧,娘心里一直念叨着,说咱们三小姐可是受上天庇护的,生的一副冰肌玉骨,浑身上下竟无一丝瑕疵。
还时常玩笑道,也没长个胎记什么的,可要把人给看紧了,这万一给走丢了,都没地儿找不是?”
也正是这句话,抚远伯夫人的脸色当场便苍白了几分。
因为姚婧妤的肩头,带着一弯浅浅的粉色胎记,状似桃花。
后面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有关身世纠葛的,抚远伯府排查来排查去,也就剩一个夏家了。
况且,姚婧姝的眼睛像极了抚远伯。
抚远伯夫人瞬间阴谋论上身,认为是夏家的人贪图富贵,在姚婧姝的襁褓上动了手脚,想着让自家的女儿享享千金小姐的富贵。
所以,恩情什么的,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在抚远伯夫人看来,她没把夏家的人当成拍花子告到京兆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也不想想,若夏家真是贪图富贵之徒,又岂会收留姚家女眷?
且这么多年过去,也未曾来到上京城做出挟恩图报之举?
抚远伯夫人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姚太夫人吩咐身边的妈妈,“去门房处瞧瞧,若是夏家的人来了,请进来喝口热茶,总归是我们姚家当年承了情。”
姚婧妤忙阻止道,“太夫人不必如此,父亲与兄长皆是男客,又是粗人,若是进来冲撞了各位夫人和小姐,总归是不好的。”
姚太夫人却坚持要见上一面,在得知夏家父子依然守在府门外之时,便让二房三房的女眷都回避了,只留下了抚远伯夫人和姚婧姝。
不多时,堂厅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姚婧妤巡音望去,两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撞入眼间。
夏父穿着一身灰黑色的棉袍,许是着急赶路的缘故,头发有些凌乱,眉眼之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肩膀上还挎着一个青色的旧包袱,因着脚上的棉鞋沾染了些许雪渍,留下的泥脚印在干净锃亮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
夏父不由地有些局促,双手无措地抓着包袱。
在看到姚婧姝的时候,夏父眼睛倏然一亮,刚欲叫出声,又蓦然想到这里是抚远伯府,姚婧姝已是千金小姐,不再是他夏家的女儿了,硬生生止住了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姚婧妤的亲生兄长夏明泽。
也是一身半旧的青色长衫,乌发半束半披,只用了一根天青色的布条。
虽说寒酸了些,但从那挺拔的身姿及沉稳的步伐之间看不着一丝拘谨,嘴角也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只让人觉得温润清朗。
她怎么忘了,前世,兄长可是高中了探花郎的。
怎么着,这张脸也比魏韫要好看许多。
“晚辈拜见抚远伯,拜见太夫人。”
语调温和从容,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