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软饭硬吃》第9章 醉酒
在胭脂店老板娘的赞叹声中，秦天将打包好的两盒胭脂塞入怀中走出门，掂了掂钱袋子，心下感慨钱太多花不完也烦。原本是准备给李婉莹李清李楚人手一份，转念一想，这送老婆的能和送丫环一样吗？尽管只是都是名义上，哪怕在李清李楚面前他才是被呼来唤去那个，但是送李婉莹总得独一份不是？这都不是贵重与否的问题，而是他秦天求生欲的问题。
话说回来，将钱袋子束在腰间，掷衣作响的暴发户样还挺爽，至少秦天此刻就是这么认为。胭脂店老板娘也是个会做生意的，刚见秦天入店还有点懵，一问秦天是给夫人买胭脂，那瞬间的热情劲搞得秦天差点以为是要买来送给她。毕竟这是个男权社会，男人给女人置办礼物还很罕见，于是在老板娘嫌弃她自家夫君不懂女人十几遍后，老板娘亲自挑选了一款最好推荐给了秦天，并且口称大出血买一送一！
出了胭脂店，眼见天色还早，秦天琢磨着要给李清李楚买点什么礼品，当然，雨来先生那份也不能落下。刚要过去牵马，抬头一看却发现有个人正解开了拴马绳，正翻身骑将上去。秦天也没多想，立马喊着作势就要追上去，正在这时，一个乞丐模样的少年从侧方跑过来，佯装摔倒撞了秦天一个踉跄。等秦天站直身欲再追过去，却见那人早已骑着马一溜烟跑了。
晦气！秦天拍了拍身子，确实没想到还有人敢在城内偷马的，倒不是说城里治安有多好，而是这个世界的马不值钱。毕竟这是个妖兽横行的世界，普通的马根本无法跟前世的马那样训练成战马，更多的是用作载人或载货的“交通工具”。据说在第十一防区凡尔赛山的军队所防守的妖兽就是与普通马无异，不过通体雪白，唤作云马。云马除了能日行千里，主要是还是因其天赋技能，能从口中喷出长达十米远的云气，触之全身酸软无力，哪怕筑基期圆满的强者体魄足够坚韧也轻易不愿正面接触，更可怕的是云马族群庞大，当一群云马喷吐云气时，那场面可谓遮天蔽日。
好像有哪里不对？秦天又拍了拍衣服，怎么没响了？低头一看，钱袋子呢？再抬头，那乞丐呢？也早跑没影了。
秦天呆愣在原地，怎么办？装了下十三搞得忽然之间身无分文晚饭没着落饿一顿事小，今晚没住处问题也不大，明天兜里没钱怎么替凉山“雇人？要不把胭脂退回去换钱？按理说七天没理由退款应该行得通，算了，就冲老板娘那热情劲都没脸开这口。走去报官倒是不远，这不刚还和包知府谈一笔买卖么？不过一套流程下来抓到人自己估计也饿死了，当然更大可能是被笑死，秦天不信包知府这方面有经过专业培训。
“唉，只能去办事处找凉山兄弟了。”秦天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打算一个人把事办好完美点，现在说不得也得请求支援了。
而另一边，李婉莹因为去府衙找包知府就没顾得上秦天，谁能想到一路跟来因为离开一小会儿就出这档子事呢？她以为秦天跟知府谈妥后就回凉山去，许久进城一趟，李婉莹也就想着到凉山驻城办事处看看。
于是，当李婉莹和秦天恰巧在办事处门口相遇时都有点尴尬。李婉莹是担心秦天猜到她跟在后头保护他，秦天则是因为装十三丢了全身家当心虚。不同的是李婉莹遮着面纱看不清脸色，秦天则是仗着脸皮厚把尴尬给掩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问出来，然后顿觉更加尴尬。秦天干咳了一声挠挠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一声爽朗的大笑声传来，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光头独臂的大汉领从办事处里向二人走来。
来人正是凉山驻城办事处的一把手武景，原本也是凉山五虎将之一，在三年前的战事中不幸丢了一条胳膊，索性调到县城工作，算是转了文职。祸兮福所倚，本来没了一条胳膊的武景一身所学基本是废了，不曾想这货也是个奇才，进城之后无所事事就想着学习下儒家，本来就有筑基期圆满修为的他还真就在一次发酒疯后成了觉醒者。不过他觉醒的技能比较鸡肋，唤作“醉酒”，被他使用技能打到的人就会进入醉酒状态，所以和他交手的人一个不小心中招酒醉的话，刚才还打手打死的人分分钟想搂着他接着奏乐接着舞。之所以说比较鸡肋则是，前提得打得到，而且不知道对方醉酒后会干出什么事来。
原本是武景早就察觉到门外来人，定晴瞧去，不是李婉莹是何人？尽管蒙着面纱，仔细打量却总有莫名的危机感，武景想不出方圆百里除了李婉莹还有哪个女子能给他带来这种危机感；至于另一个男子，不正是中午进城时看到那个自称来自凉山的傻子？自己人没跑了，所以武景就亲自迎出门来。
上前打过招呼，刚要领二人进门，一个身着皂衣的官吏也赶了过来，言说要和武景商谈与凉山木材交接的事宜。武景不耐烦的挥挥手说等明儿个再来，那吏员还想说些什么，武景忽然闪电般探出手，同时口中喊道：“醉酒”。
下一刻，那吏员忽然蹲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声撕力竭喊着：“老天爷啊，求您睁开眼看看吧，我命苦啊我，想我范举十年寒窗苦读……”
这一幕，把秦天和李婉莹都看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对视一眼，又齐齐望向武景。
武景也有点不好意思，轻声嘀咕道：“晦气，遇到个酒品不好的，喝多了就不能安静睡一会儿？”
此时，眼见天色也已近傍晚，门口还有个喝醉酒的在呼天抢地闹腾着，武景索性就带秦天和李婉莹来到附近一家饭馆，天大地大，填饱肚子事最大。
酒足饭饱之后，秦天就将和包知府谈好的条件说给武景听，李婉莹也没插口告诉两人包知府答应“加价”的事。等秦天说到打算明天雇佣人来凉山干活的事武景和李婉莹都是眼前一亮，这事儿有门啊。在这个年代，官府征发徭役都是只管吃不管饱，而在秦天的提议中，凉山雇佣的人可以保证不上战场只干农活，包吃包住还有工钱，干得好的还能享受“996”福利，这个6意味着每七天就有机会享受一天的带薪休假，能不激发劳动人民的积极性么？不可能的事！
“当然，具体落实措施还得仔细斟酌下。”秦天话音刚落，整个人又连忙跳开。
原来是武景听到这，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晃仍觉不过瘾，又将手伸向秦天肩膀想要拍一拍，秦天可是刚见识过吏员兄的衰相，一见武景手拍过来条件反应就是闪开。有毛病吗？没毛病！我信得过自己的酒品，信不过你大光头的人品！
然后跳到一旁的秦天和手僵在半空的武景大眼瞪小眼，都有些不自然，旁边可还坐着个李婉莹。
“行了，坐下吧，雇人这事让武大哥安排，他在城里地熟人脉广，做事也方便，你继续说下去。”似乎又担心秦天误会是抢功劳，又补上一句：“更重要的是武大哥本身实力强，不用太担心被私人报复。”
李婉莹这话倒是没夸张，这个时代人力就是第一生产力，直接挖人即使官府明面上不禁止，私下里报复使绊子还是很有可能的。至少，不说弄死秦天很简单，哪怕叫两个地痞流氓把秦天腿打断也很有可能，秦天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想问题还是过于“和平主义”。
秦天摊了摊手，表示毫无意见，又接着说下去。
“从胭脂店里出来，马就被偷了，钱袋子也被摸了。”秦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到这里，也顾不上武景在场，还是从怀里掏出两盒胭脂递给李婉莹。
李婉莹眨了眨眼，你丫的当着一个土匪的面给土匪头子送胭脂合适吗？讲礼貌吗？但李婉莹终究是李婉莹，虽然内心仍有些羞涩，还是大大方方接了过去，嘴上却说：“嗯，虽说本姑娘天生丽质用不着这些俗物，不过看你小子这一片孝心的份上就收下了。”
而武景此刻却面色有些古怪，看了看李婉莹又转头望向秦天，语气有点不自然地说：“误会啊秦兄弟，那个，你那马和钱袋子都是下面的兄弟顺走的，在你来之前，施迁那小子才跟我打报告说有个傻子在胭脂店的门口掂钱袋子被他给顺走了……”
“嗯？”
“嗯？”
李婉莹和秦天齐齐望向武景，武景面色一正道：“稍后我立马让人把马和钱给秦兄弟送来，保管一分不少。”
此刻李婉莹也是一脸严肃，这已经不是小偷小摸的事了，而是事关凉山声誉的问题了。她冷着脸开口道：“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何我凉山之人会干这种事！”
却见武景面容苦涩，拿起酒杯仰头喝完才缓缓开口：“寨主您来凉山不久，也不管事，不清楚这些很正常。虽说朝廷每年依然有给足我凉山五千兵丁的钱粮，下面官员也不敢贪墨，但是凉山五千士卒不是固定的啊，或伤或残退下来的士卒朝廷压根不管，我们能不管么？还是得靠凉山养着，像我这种只没了一条胳膊的还好，那些没腿的走不动路的眼瞎的干不了活的长年累计下来多了去了，怎么办？没法子只能靠下面兄弟做些见不得台面的勾当养着啊，若寨主怪罪，我武景担着了！”
李婉莹和秦天也沉默了下来，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压抑。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不能跟朝廷开口要抚恤金吗？他们都是英雄啊！”秦天还是忍不住出声。
“没用的，朝廷能保证每年给足军饷已是尽力了，四十年前还没有伤残的概念，只要上了战场还有一口气，就得和妖族战斗至死，也是近几十年妖族势弱我们在战场上才有机会把伤员抢救下来。”却是李婉莹开口回答秦天，出生于边防世家的她知道这些，却不知道被抢救下来的伤员反倒成了另一个问题，归根结底还是生产力过于低下，人族发展始终受到桎梏。主要的种植区就在楚国境内，外围全是妖族区域，粮食再怎么种耕地面积有限也多不起来。
“那就打出去，把妖族地盘抢了啊！”秦天忽然一拳砸在桌上，震得……呲牙咧嘴。
李婉莹莞尔一笑：“就你这样还想打出去？行了，就这样吧，找个地方休息，明儿个回凉山再说。”转过头，李婉莹又看向武景，说：“武大哥，婉莹目前无法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敢指责你什么，但是错就是错，在错误面前一切理由都是我们自身无能为力的借口，所以，还请武大哥先接受一次惩罚。”
武景眉毛一挑，说道：“哦？寨主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便是。”
“既然武大哥认罚，那便请武大哥，”李婉莹顿了顿，狡黠一笑，指了指秦天：“给他一拳。”
武景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应了声“是”，接着一脚迈出向前，在秦天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拳落下。
“醉酒！”
“咣当！”秦天头一歪，满面红光如同酒醉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小子酒品好。”武景笑着点了一声赞。
李婉莹也是一呆，原本想看下秦天醉酒后是怎样的丑态，不曾想直接趴着就睡过去。走近想一看是真醉还是假醉，却听睡梦中的秦天吧唧吧唧嘴嘟囔着：“李婉莹，你真好看，呵呵……”
李婉莹霎时也像是喝醉了酒，面若桃花，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