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第8章 晚上见
“嗯。。我在想要叫你什么。。”
“哈，那你好好想吧。”野菊应许道
“小花栗鼠。”
“蛤？”
“你可以去查一查））”
QQ的界面随即切换到百度，花栗鼠鼓着脸吃松果的照片形容一个人虽然有些尺水丈波，但放在野菊那张脸上也不能说是毫不着边，至少脸型是相像的，野菊看着花栗鼠那双占了半张脸的眼睛实在有些自惭形秽，自己的眼睛小是家里人从小开玩笑到大的，觉得臭脸很帅所以平时故意耷拉着眼皮，自己随便剪的刘海又挡住了上半边眼睛，虽然她自己觉得这样很好看。
“阿七，你周五放学没等我。”
“对。。我那天晚上有课。。。”张柒解释道。
“这样啊，我给你带了糖。”
“害，没事
糖吃多了会牙痛的，
所以小花栗鼠不能吃太多哦。”
张柒在上学路上想着昨晚的聊天觉得有些好笑，低头埋着脸突然冁然而笑，齐宇泽被吓了一跳，拍着张柒的背喊道：“草，你学疯了？”
一天在约定中度过的不算缓不算急，下午第二节课下了是课间操，初三是第九中学的宠儿可以自己在圈内活动，初二初一围着自由跑操哀嚎声一片。
徐婷韵把手搭在王诘肩上蹦来蹦去，王诘、毕茹苒、野菊、徐婷韵四人一直是初二四班的前五，一起玩是班主任孙老师有意安排的，因为四班一开始就是年级里的差班，其他同学就默认了这四人理应作队打伙，四个人在女生里还都是高个子，一起站在最后排。
“我看见辰哥了！我看见辰哥了！”徐婷韵生怕其他三人是聋子。野菊没像往常一样对徐婷韵冷嘲热讽，而是顺着徐婷韵蹦跶的方向瞅去，张柒是初三二班的班长，孙悟空耍棍般转着红色的班旗格外显眼，跑操时野菊的目光像有轴心般一直盯着跑道中央。艰难玉成跑到三年二班旁边，野菊却不敢引起张柒的注意。
张柒也有意无意地在二十八个红校服的班级扫视，将近两千个人中寻找一个人实在是大海捞针，突然依旧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挥了挥，野菊也把手放在脸边的高度动了动手指。
初二四班最后一节正课就是体育课，所以上完课间操都在长椅上歇着不用再回班。“真烦啊课间刚跑完操，一会体育课又要跑？！”野菊躺在毕茹苒身上发着牢骚，徐婷韵前一秒还和王诘使着眼色，意为“她又开始了”。
“结果上了体育课哇哇跑比谁都…”王诘话只说了一半就咽回去了，因为徐婷韵突如其来地给了野菊一脚，野菊朝着徐婷韵晃脑袋的位置看着一个队伍中一个人举着红旗走来，陈衬和张柒并排站在第一排有说有笑，陈衬在初三二班女生中排第一名，虽说没有他们班几个男生成绩好，但在尖子班第五的成绩没比初二四班第一名低多少。扎着低丸子头，齐齐的刘海全在眉毛上方。
野菊看着张柒悠然自得地和一个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女生谈笑风生，想着这个女生就差把校规印在刘海没有挡住的眉毛上，和自己截然不同就翻了个白眼，却偏偏这个白眼让张柒看着了，张柒走到队伍中间拽上齐宇泽向长椅走来，齐宇泽调侃张柒终于不和班花谈笑来找好兄弟了，以为是自己春天来了，却没想到张柒拉着他走向了另一堆女生，齐宇泽舌桥不下地表示这帮女生他没有一个认识的，怎么篮球班的徐婷韵也在这里？
“给你介绍一下，那是我女朋友”
说完张柒就走到野菊旁边问道：“刚才怎么了吗？你往我们这边看来着。”
野菊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有些下不来台地说道：“没事。”
齐宇泽不敢直接瞅野菊，便用余光偷偷地打量装作直视教学楼念叨着：“慕了慕了”，齐宇泽在心里啧了啧，别说张柒身边原来没有这样的女生了，他上三年学也没在学校看过这样的，扎着两个小辫，像用圆规画的脸还被刘海遮住了一大半，眼睛虽不是标志性的狐狸眼却眼角向上，睫毛长而密，眼尾沟很深，明明双眼看起来很灵动却任何一个表情都显得有些僵硬。
还没等野菊反应过来张柒是带着人来的，上课铃就响了，张柒刚向教学楼走去。
“张柒！”野菊这嗓子给张柒吓了一跳。
“你带球了么”初二四班的体育老师要求每个人体育课都要带球来练，倒不是野菊忘了，而是徐婷韵四人商量着带那玩意没用便集体罢工，差班的尖子生被老师宠坏了的典型例子。
“只有篮球…”张柒低头看着野菊，他觉得小花栗鼠估计是不会打篮球。
“噗”野菊看出了张柒想的什么，不是在笑张柒，笑的是自己，“什么球都行，有就行，嗯，对，嗯！”徐婷韵在旁边听着也笑了，自己早就习惯了野菊的絮絮叨叨，张柒可不一定。
“那你等下”张柒说完都没等野菊回应便跑回了班级，野菊在篮球场站了一圈也走回了教学楼，等着张柒出来。
“那是谁啊？”冯斟胥问齐宇泽，冯斟胥也是初三二班的前三，和张柒在年级上的成绩也差不多。“他朋友”这个他指的是张柒，齐宇泽虽然不是朝兢夕惕的性格，却知道这些事要等着张柒自己来说。
“给。”张柒喘着大气吐出一个字，想必也是仗着自己学习好又是班长才在上课时间跑出来的。
“谢谢，内个..晚上见！”野菊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嗯，晚上见”张柒也不知道，应完就又跑回了教室。
刚刚的一幕让徐婷韵目瞪结舌，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被震惊到了。
“你怎么不骂人了？”
“你还会说晚上见呢？？”
“你这也太娇小可爱了吧！？”
三连问，野菊本身就很尴尬了，被徐婷韵这么一逼问脸早就拉下来了。
“少他妈吵吵。”
嗯，晚上见。
在今天之前，当了一个星期电灯泡的徐婷韵早就不想再受刺激和李奕辰抱怨了好多次，李奕辰才妥协说今天晚上在学校见一面，却临时被年级部叫走，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张柒和野菊说：“你告诉徐婷韵，李奕辰让她等一会儿。”
“哦”野菊转身告诉了徐婷韵。徐婷韵在学校后门把着自行车等李奕辰，野菊靠着楼梯下的仓库门等徐婷韵，张柒在楼梯口和冯斟胥唠着嗑等野菊。
“你牙还疼吗”张柒走到野菊面前问道。
“疼。”张柒伸出手摸了摸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野菊的脑袋，把本来就懒得梳的小辫拨地更乱了。
这是周末张柒开的玩笑。
【“阿七，我牙疼”
“我就说吧，不许再吃糖了”
“没吃”
“那就是想我想的，是不是明天摸摸你的头就好啦？”】网络上的张柒和现实中的简直不啻天渊，野菊原以为张柒只是说着玩玩，没有当真，是曾经的经验误导，还有对九中人的偏见。
“李奕辰他俩要干啥啊”张柒看给野菊吓得眼睛都闭上了，笑着问了一句。
“哦，好像是要给什么皮筋，嗯…”野菊说这话的时候像被指点迷津般开始从兜里翻找着什么，张柒看着野菊从兜里掏出两根皮筋，叨叨着“这给你的，你挑一个吧”。
张柒看了一下，挑了比较简单的那个，上面是朵菊花。
等了不久李奕辰就回来了，但一直和徐婷韵在后门，没有到前面来和野菊张柒打招呼，用徐婷韵的话来说，就是嫌他俩碍事。
俩人唠了会磕后才叫上野菊和张柒一起走，徐婷韵趴在耳边悄悄问野菊“张柒刚刚是不是摸你头了”野菊摆弄着手里紫色的圆珠笔点了点头。
“哪来的笔”徐婷韵皱着眉头。
“阿七给的”野菊瞅了瞅李奕辰，又把目光挪回到徐婷韵身上，呲着牙假笑。
“你快把你那牙补补吧。”徐婷韵掐着野菊的脸说道，野菊的一颗门牙在上小学的时候磕掉了一半，虽然并不影响什么。
“你换情头了（”晚上洛尘在张柒仅有的二十分钟网络时间问道。
“是。”张柒不能否认，在拨雨撩云中慢慢地讲给洛尘。
“内个在你空间评论的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张柒也问道。
“初一一个小孩”张柒问的是孟夏。
“洛尘比较喜欢小孩子？”张柒问的时候自己都笑出了声。
“蛤？”洛尘知道张柒是什么意思，但也被他的用词不当和词不达意弄得有些别扭。“你才比较像小孩子吧。”然后有些嘲弄地说道，但洛尘开玩笑从来都是有分寸的。
说完后张柒就和洛尘一起开着不正经的玩笑，直至二十分钟过去张柒一句“下了，晚安。”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又一个星期四，第一节就是体育课对于即将中考的初三来说是有些痛苦，但是对于初二来说却是恩赐般的课程。
“你知道今天和你的阿七是一节体育课吧？”徐婷韵奸笑着说。
“嗯。”野菊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直勾地瞅着徐婷韵的眼睛说，“换个称呼”。
“哦，可以看见我辰哥了，耶耶耶”徐婷韵又立马兴奋起来。“别磨蹭奥待会儿，小孙让下去了就赶紧走，初三要是去足球馆训练的话你连人影儿都见不着。”“小孙”是她们给班主任起的外号，其他班认识孙老师的还有叫孙姨的，就因为孙老师每天穿着旗袍浇花确实有那个范，传说初二四班的花比人还宝贵。
孙老师点了点头，体委大喊一声“出去上体育课！”野菊和徐婷韵就没影了。
张柒正和同学在篮球场打着篮球，野菊走到张柒旁边小声叫着名字，张柒就立刻扔下好兄弟走到篮球场边，野菊拿出一颗黄绿色的果子，“给。”
“这啥？”张柒将果子从野菊手里接过。
“果子，能吃。”野菊说。
“哦，”张柒先应了一下，“这…怎么吃？”
“啧。”野菊又从张柒手里抢回来，把皮扒掉不屑一顾所谓“爱护校园环境”随意地扔在篮球场上，“直接吃。”说完后把果子又塞回了张柒手里。
“噗哈哈哈哈。”旁边的徐婷韵看到张柒把果子放到嘴里才出声，这果子是她带的，中午上学的时候给野菊的。
“给你个好东西。”徐婷韵一脸奸笑地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黄不拉叽的东西，还贴心地扒了皮。
“快吃快吃。”看着野菊犹豫不决的样子，徐婷韵直接塞到了野菊嘴里。
“呸，呸呸。”野菊边吐边骂，还不忘要一颗待会捉弄捉弄张柒。
然而现实和想象不大一样，张柒只是皱了皱眉头，“好苦。”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野菊看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也没咋笑，从兜里拿了把糖出来，挑了一颗王诘爸爸自己做的牛轧糖给他。
“糖，吃了就不苦了，我们要集合了。”说完冲徐婷韵撇了撇嘴就走了。
“他咋连表情都没有？”
“你吃了还知道骂两句呢！”
跑圈的时候徐婷韵在野菊耳边喋喋不休、滔滔不绝，等跑完圈野菊才说话。
“你要烦死我了，你就当学霸都是没有味觉的。”野菊摊开手说，说完又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有些不切实际，自己也傻笑起来。
然而徐婷韵却没和她一起笑，“初三二班又不在这边活动，我连李奕辰人影都没见着，张柒在这边晃悠啥呢？”
野菊一下子就听出了徐婷韵的意思，虽然一节课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张柒始终在野菊能看到的范围内，一会和别班的朋友唠唠嗑，一会打打篮球，一会绕着操场跑两圈，野菊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张柒哈哈大笑，张柒瞅着笑得失态的野菊，也别过头偷偷笑着。
第二天，夏天好像都没有完全过去，晚上放学又下起了雨，其实也不是毫无征兆，昨天中午也下了点毛毛雨，张柒没有带伞，野菊和徐婷韵也没有，唯一带伞了的是李奕辰，但是他好像完全没有要绅士的意思，张柒确定了野菊爷爷会来接她之后也用衣服挡着雨自己跑了，这个学期的第一场雨不仅雨下得有些莫名其妙，人也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中午还晴空万里湛湛蓝天，今儿晚上却又意犹未尽起来了，竟比昨天的雨要大得多，猛烈得多。张柒此时也不忙着晚上的补习了，和李奕辰一起靠着墙等野菊和徐婷韵。
四个人面对面站着，靠着两面墙。徐婷韵从兜里掏出了那个黄绿色的果子给李奕辰，李奕辰转手就放到了兜里。
“他怎么不吃？”野菊斜眼瞅着徐婷韵问道。
“是哎，你咋不吃呢？”徐婷韵这人在李奕辰面前就显得脑子不够用了，有些如梦初醒般问道。
张柒马上瞅向外面装作听不见，野菊看到张柒的样子立刻就懂了是因为什么，也低着头憋笑。徐婷韵通过余光看到身旁的野菊肩膀在抽动，便立刻意识到了罪魁祸首是谁，毕竟这俩人一般不为无关自己的事笑，上次一个人骑自行车倒了直接飞在了前面，徐婷韵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要出来了，张柒和野菊依然是面无表情，野菊后来看到张柒和自己状态一样才嗤了一声。
“张柒都告诉我了，他说特苦。”李奕辰再一次出卖了好兄弟，张柒听到后装作无辜的样子回头瞅着李奕辰撇起了嘴。四人一起傻笑起来。外面的雨还在下，嘀嘀嗒嗒不理会。
旁边一个男生听着四人的笑声也过来凑热闹，是蓝校服，那就是张柒和李奕辰的同学，那人拿着伞在中间晃了一下，就被张柒瞪了一眼说道：“别在我俩中间晃。”这个“我俩”指的是他和野菊。
“我先走了，一会雨小了你们也走吧。”李奕辰不想让同学知道自己谈恋爱的事于是晃了晃手中的伞说道。本来打算直接从张柒和野菊中间穿过去，但听到张柒那句目空一切的话又踌躇了下，终于决定从后门绕着走了出去。
“哎呀！我的车！”徐婷韵仿佛触电了一般喊道，边喊就冲到了外面要往停车场去，无奈雨大的她实在冲不出去。
野菊和张柒也跟了出去，张柒脱下校服外套给野菊挡着雨。
“那你怎么办？”野菊问徐婷韵，野菊还没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淋不到雨。
“我也不…”徐婷韵话只说了一半就看到了拿自己衣服给野菊挡雨的张柒，连声音都小了，看着周围全是张柒的同学再想想李奕辰落荒而逃的样子，还轻轻叹了口气，在嘴里嘀咕着：“他妈的…”
野菊看着徐婷韵的目光落在自己上方就不说话了也回过了头，看着张柒依旧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挡着雨，啧了啧嘴，心说这人怎么干这么浪漫的事还是面瘫。
又俶尔反应过来身边这么多张柒的同学，还有不少人瞅着他俩或指指点点或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