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霏梦绵绵，情深可待》第2章 存在即合理
白羽霏微蹙眉，她闭目养神，心想就四十几分钟的车程忍忍就过去。
大学这几年，白羽霏跟同班同学包括跟其他同学关系都很一般或者说他们对她印象不太好。
白羽霏成天想着儿女情长，玩追逐游戏。她乐在其中的把廖亦寒当宇宙中心。
外面的疯言疯语越来越多，有人说廖亦寒大小通吃，男女都可，有人说白羽霏是廖亦寒他们的玩物。
这些流言蜚语因廖亦寒而起，主要廖亦寒取向问题有点敏感。哪怕这个时代包容性很大，绝大多数人是无法理解的，其次无法理解白羽霏骚操作。
他们觉得白羽霏应该按照常理结束婚约，但白羽霏却防男女接近廖亦寒，还大肆宣扬他们从小订了娃娃亲，逢人就说她是廖亦寒的未婚妻。
白羽霏还从不作任何解释，因此，她的名声越来越不好。
“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言，我追廖亦寒八年，连手都没有正式牵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解释个p。”
如今，白羽霏为之前的愚蠢行为，为曾经浪费的时间和精力感到肠子悔青。
“廖亦寒已经毁了我美好的大学时光，往后余生，我不能再执迷不悟。”
沉思片刻，白羽霏脑子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上学期跟廖亦寒争吵的画面。
白羽霏说：“我到底哪一点不如男人。”
廖亦寒无奈，“羽霏，不需要我把话说那么直接，再直白一点就没意思了。”
“你有本事直白点，别磨磨唧唧的，给我一个痛快吧。”
“性别不同，今生无缘，下辈子吧。”
“把我当男人就不行嘛，或者我为你去变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羽霏，不管你是男是女，我们永远只是亲朋般的存在，听得够明白了?！”
“嗯，很好，谁稀罕和你成亲朋。”
之后，白羽霏他们有大半年没碰面。
白羽霏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过去的都过去吧，都翻篇吧。”
她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摸出口香糖，细细地咀嚼，通过这种方式缓解窒息感。
司机站在过道大致点了点学生人数，他问，“同学们都到齐？没到的就自己打车回校。”
卓忍冬大声地回复：“司机师傅都齐了，你放心开车。”
“那好，现在就返校。”
同学们又欢呼雀跃起来。
“万岁，苦日子终于结束了。”
“爽爽的寒假来袭啦！哇哦！”
“明年就要答辩了，你们毕业论文准备怎样？不焦虑？”
“今晚就收拾行李离校。”
……
白羽霏疲惫地倚靠车窗。
车窗外的夕阳均匀地散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夕阳的热度一点点爬上太阳穴，困意层层来袭，很快，她坠入梦河。
梦中的男子端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他手摇孔雀扇笑盈盈地说：“羽霏，你来了。”
男子声音清脆悦耳。
白羽霏站着不动，刻意与男子保持三米外的距离，她严肃地问：“你是谁？来自哪里？”
见男子不语，白羽霏小声地说：“我以前一直坚信你是不存在的，所以一直没问也没说。其实最我怕我问了，你会永远消失。”
昨晚发生的春梦真实的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难道世上真的存在鬼神之说。传闻的阴婚，男鬼要找活人当媳妇？难道他……
白羽霏继续说：“可是我不想再活在幻想世界里，所以……请你从我梦里消失吧。”
白羽霏沮丧地双手捂脸，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十七年啊，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半年前，她决定放下廖亦寒相当于要了半条命，如今要放下他嘛？不放？可她再也不想活在廖亦寒阴影下。
“我不是廖亦寒。”男子淡然道。
“你能听到我心里所想的？你到底是谁？”白羽霏惊讶地注视前方。
男子向白羽霏招手，示意她走近。
“你是谁？”白羽霏又重复地问。
男子又向白羽霏招手，白羽霏不情愿的挪了几步，与他保持一米多的距离，不再向前。
此刻，白羽霏看清男子长相。
目测男子身高有180cm+，面容清秀，奶油小生模样，长得跟廖亦寒有几分相像。
白羽霏气愤地问：“你跟廖亦寒什么关系？”
“我原名叫花时泽，如今用白秦桑这个化名。至于别的，你以后有机会知道。”
“白秦桑？不是改名不改姓？你为什么改姓了?”白羽霏不解地问。
白秦桑收起孔雀扇，淡定回之:“以你之姓冠之我姓。”
白羽霏惊讶不已，她大叫，“啊？什么？”
白秦桑答非所问道：“昨晚发生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事都受彼岸花牵连，你无须在意。”
“彼岸花？”白羽霏觉得莫名其妙，肌肤相亲跟彼岸花有什么关系。
“彼岸花开了，我神识就淡了许多。有些事不在我管辖范围就不受我控制，昨晚才发生唐突之事，冒犯了。”
“哦。”白羽霏用手掌摩擦着下巴，听得云里雾里。
白秦桑两指在空中比划，他空中取物，一盏翡翠色的茶壶安然放在石桌上。
白羽霏见他慢条斯理煮水沏茶，叹气地想，罢了罢了，她主动走近。
茶水入口，一如既往的清香。
白羽霏感慨道：“清新入肺，淡香魂清，清甜可口的不得了!”
白秦桑说：“我们该打坐诵经。”
白秦桑嘴角隐隐约约含有笑意。
“为什么我从梦中醒来每次都记不清你的长相，我还会忘了倒背如流的经文。这是为什么？！”
白秦桑催促，“该打坐诵经。”
白羽霏抿嘴地叹气，“就不能再回答一个问题？”
白秦桑不再作答也不再回话，他盘腿，双手合十，闭目冥想。
白羽霏一脸无奈。
说来挺奇怪，她被抛弃到乡下老家那晚第一次梦见白秦桑，她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心里踏实。
是啊，怎么也得是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如果没有他，我想没信念活到今天。
白羽霏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感情就破裂并各自在外有了新欢。
他们像踢皮球互相推诿扯皮都不想抚养白羽霏，最终法院将白羽霏判给她爸。
离婚判决书下来当天，她爸带着白羽霏回了农村老家。她爸没跟她爷爷奶奶商量就把她丢到老房子门口一去不复返。
白羽霏直到二十岁才见到她爸、继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双胞胎弟弟。
前年疫情刚爆发，她爸他们才灰溜溜回国。
至于她妈，白羽霏过完五岁生日再也没见过。听说她妈跟同村的男人再婚去外省定居生了一对儿女。
这些事都是她爷奶跟她说的。
她爷奶天天说她爸多好，她妈多坏，常常抹黑她妈。
那时白羽霏还小还不清楚父母婚姻变故也不知爷奶的别有用心。
白羽霏只记得当年她爸说要带她回老家玩耍，她别提有多高兴和欢喜。
五岁的白羽霏坐着臭烘烘的大巴车经历了三天两夜以及山路十八弯和上吐下泻终于抵达农村老家，没想到马上迎接她的是抛弃。
当时，她爸不耐烦地把破旧行李箱放在石阶上，将一包糖果塞在她怀里说：“羽霏要乖乖在这里坐着等爸爸哦，爸爸去上厕所。待会儿爷爷奶奶回来，你要喊他们知道嘛，不能没有礼貌。”
白羽霏嘴里含糖果说：“爸爸，羽霏最乖了，羽霏一定会喊爷爷奶奶的。”
“羽霏真乖。爸爸去上厕所，你在这里等着。”
“乖宝宝会等着爸爸回来。”
她爸头也不回往茅房走，偷偷抄近路跑了。
白羽霏还没有发现她爸跑的事实，她满眼都是糖果，自言自语地说：“妈妈说糖果不能超过两颗，我已经吃了三颗了，不能再吃了，再吃，牙齿会烂的。”
她咬着手指头纠结着要不要再吃一颗糖，“再吃一颗吧，爸爸不会说我的，妈妈也不会说我的。”
白羽霏打开包裹发现糖果袋里都是空的糖果壳，她委屈大哭，“我才吃了三颗，这么多都是谁吃的？等一下爸爸肯定会骂我。”
白羽霏拿着糖果袋往茅房一路小跑，“爸爸，羽霏就吃三颗糖果，其他不是我吃的。”
茅房没有一个人。
白羽霏慌张大叫：“爸爸，你在哪？”
白羽霏喊破嗓子，她爸始终没有出现。
白羽霏凭着记忆回到老房子，老房子此刻也没一个人，她害怕极了，心里安慰自己，“爸爸，马上会回来的。”
白羽霏两手托腮不知所措地坐在石阶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羽霏瞧见矮胖的阿婆牵着跟她差不多的小男孩朝她走过来。
“小妹妹是谁家的？”阿婆慈祥和蔼用家乡话跟白羽霏说。
白羽霏摇头，她听不懂方言。
此刻白羽霏嗓子眼每发出一个声音都撕裂的疼，她艰难地说：“奶奶，我是白羽霏。我爸爸去茅房上厕所，不见了，帮我找找爸爸好不好。”
黑瘦的老头子放下背上的红薯并坐在石阶抽旱烟，一听到白羽霏这话，他立马跑去茅房又慌张回来跟老太婆说他的猜测。
他们叽里呱啦，白羽霏一句话也听不懂，她哭喊着：“我要妈妈。”
老头子生气地说：“你妈妈已经嫁人了要生小妹妹了，她不要你了。你再哭，我们也不要你，让你去当乞丐。”
白羽霏又哭红了眼。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被抛弃，心口闷闷的疼，比嗓子眼还要疼。
白羽霏哭晕过去，待她醒来，她已经身处梦中，她见到了陌生又漂亮的哥哥。
至此，白羽霏跟白秦桑学习打坐诵经十七年。
白秦桑捕捉到白羽霏的悲伤，他睁眼，用大手轻轻抚摸她秀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即见如来。”
白羽霏一脸疑惑，听不懂白秦桑在说什么。
白羽霏还是感激地说：“谢谢你的陪伴。”
“我也谢谢你的陪伴。”白秦桑将白羽霏拥入怀中。
白羽霏像软萌的小猫咪乖巧的枕着他宽敞的胸膛。
她想，管白秦桑是否真实存在，虚虚实实，存在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