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反贼,幸得仙子青睐》第3章 临阵献奇策
中营。
两道人影立在舆图前,一筹莫展。
“真是见了鬼了,这鞠义莫非是吃饱了撑着,好端端找我们晦气干嘛?还下如此死手!”
说话的人是个魁梧大汉,三十左右,长相粗糙。
此人便是杜长,张燕手下一个别部司马,算是‘官身土匪’。
此刻,他抬头纳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何况卢小姐您还和我们在一块。”
他口中的卢小姐身材高挑,足有七尺六寸,一张瓜子脸,五官精致,身材傲然,红色甲胄裹着细腰长腿,长发束成高马尾,垂落至腰。
一位英气与美丽并在的俏军娘,兵楼娇女卢藻卢子悦。
其父卢植更是威震天下,精通兵儒两道,担任吏曹尚书(品级不高,属尚书令属官,但实权相当于后面的吏部尚书,顶级实权肥差),兼兵楼祭酒。
要是一年前,卢藻是兵,杜长是贼,双方自是难以相容。
但现在张燕不是投诚了么?
所以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
卢藻此番是从涿郡老家运了些碑文石刻来送去兵楼,又因路上有几个随从患病,一时缺了人手,便和秦沧这波人一道走了。
“鞠义横行三州,非官非贼,一般人可请不动他。”
“再则,将我们全数灭口,谁又知道是谁做的呢?”
军娘面色冰冷:“当务之急是如何求生,等不到援军的话,就只能突围了。”
杜长脸色微变:“我们的军力远不如鞠义,突围的话九成要死。”
“待在这死的几率是十成。”马尾一晃,卢藻转过身来:“或者说,杜司马还有更好的法子?”
杜长面上笼罩着绝望的愁云,鞠义的人马总体实力高过自己所部太多,还有兵力优胜。
而且此人狠辣奸猾,又经验老道,怎么不会防备自己等人突围呢?
真要选择突围的话,十个活九个都难!
“我有破敌之策!”
“嗯?”
声音拔的太高,以至于两道目光扫来时,甄道心虚的低头:“我小师弟说……他有破敌之策。”
“小师弟?”
卢藻不了解,当即给了杜长一个询问的目光。
杜长眼中本有一点希望,此刻再次寂灭:“那还是算了吧。”
他听到甄道开口,还以为中山甄家有什么后手呢……
“怎么说?”卢藻问道。
“这位小师兄从师多年,文武兵法皆不得入门,学道首学医术和丹药,宁仙子怕他将自己毒死,只能作罢。”杜长连连摇头:“六位弟子中,最是无用。”
卢藻登时也失去了兴趣。
“你们现在有好的对策吗?”甄道不服气道。
“没有。”两人无奈道。
“那为何不听一听呢?”甄道拍了拍几乎没有的胸脯:“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或许是胸小的女孩子更容易讨其他女生喜欢,卢藻点了点头:“好吧。”
想到对方的家族背景,杜长也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须臾,秦沧高顺二人至。
他迅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杜长就是个粗鲁的武夫,从外貌到气质都是,没有浪费注意力的必要。
卢藻…卧槽,个子好高啊,得有一米八多吧…这腿!嘶!太长了,这扛着带劲啊,这种车我还没开过……日!都生死关头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原主这个老色批!
“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秦沧打量二人的时候,杜长毫不客气的开口。
按理来说,秦沧虽然实力废,但其宗教地位可是很高的,但凡太平道中人都得尊称他一声小师兄。
然而现在保命要紧,谁在乎这个?作为指挥全局的人,杜长需分秒必争。
至于卢藻,则完全没有看过来,而是埋头研究着舆图,试图找出一点可能存在的生机。
看来之前点头答应,完全是看甄道的面子,亦或者怕这个胸小的女人一直烦她。
“给!”秦沧也不废话,直接将狼筅丢了过去。
杜长还没开口,甄道已从秦沧手上夺回了零食,并在此刻瞪圆了美目:好家伙,我给你争取来的机会,你就拿个大扫帚出来忽悠人?
果然不该相信小师弟的……
杜长接过手,眉头皱了皱:“竹子?”
“兵器管用就行,不讲究花里胡哨,此物天克短兵,你可以试试。”秦沧道。
杜长挥了挥,若有所思,随即丢给身旁一人,又指着另一人道:“你用刀,你们两试。”
“是!”
两人就地开练,使狼筅者一顿挥舞,或进或退,扫的持刀者一脸痕。
而持刀者力量速度远不及高顺,无法达到一刀斩断的效果。
缠斗许久,才砍下几条枝丫,反而被狼筅尖锐处逼的险象环生。
“不错!有效!”
杜长大为改观,立时惊呼。
听到动静,卢藻方侧过头来,目中亦有讶异色彩:“简单却有效,唔……若是和两个枪兵搭配来用,效果会更好一些。”
“凭借此物,可以让我们多一些求活机会。”杜长亦点头,对秦沧有所改观:看来老实人也有灵机一动的时候啊。
卢藻认同颔首:“不错,我们可借此突围……”
“不能突围。”秦沧打断了她:“得守,守以待敌,再将敌人击溃,取胜才是最佳的生存之道,而不是去冒更大的风险。”
“你的兵器很管用,但指挥作战不是轻易之事。”
卢藻摇头,注意力再次转移,开始研究如何搭配狼筅。
狼筅的出现,在她看来也只是秦沧的偶得异想罢了。
或许是看在对方出力的份上,她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单凭此兵便要说击溃鞠义,有些异想天开了,守在这会将这狼筅的优势耗尽,最终难逃一死。”
“谁说只有此兵?我还有配套阵法。”秦沧道。
“阵法!?”
杜长眼一瞪表示不信,阵法这种高端玩意,可不是一个蠢货能‘偶得’出来的。
阵法最难在于实用二字,自古以来,许多儒生试图画阵,但多以纸上谈兵居多,要么没有效果,要么是反效果。
卢藻愕然,旋即失笑:“阵法可不是能随便编纂的……”
秦沧没有跟她废话,直接拔剑做笔,在地上画了起来,一面解说:
“此阵需十一人,左使藤牌、右使长牌,两支狼筅紧随其后。”
“狼筅后方,再用以长枪兵四人,长枪不足,可用竹竿代替。”
“长枪兵身后,再左右各分派一名短兵手。”
“此十人外,配一善战老兵为队长,敢有擅退不守阵者立斩之……”
杜长草莽出身,看得有些迷糊,只能不断去打量卢藻的神态。
俏军娘看到此处,傲意与笑意俱收,面色严肃,美目渐有光彩。
此阵谈不上多玄奥,但结构无比清晰,虽只在草图上,也能看得出进退有据。
简单清晰容易代表着军士能很快的学习,掌阵者更能以极快的速度进行布阵,否则根本施展不开。
至于当中兵器,都可以找到替代品。
例如长牌,是一种近人高的盾牌,可勉强用车板代替。
“民夫徒附论力气不差于军士,只是临敌白刃相交,心夺但怯;而狼筅枝梢繁盛,可遮一身,胆气自足。”秦沧甚至开始了注解。
卢藻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秦师兄谈吐非凡,倒像个太学里的士子。”
甄道则是完全看不懂,她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卢藻,又瞪了自己小师弟一眼:是啊,怎么今天文绉绉的?难不成故意吊妹?想要去卢家做上门女婿!?
“阵势一成,鼓响则进,迟疑者队长立斩之。”
“筅以用牌,枪以救筅,短兵救长枪。”
“得法者如五行相生,不得法者则自行相克……”
秦沧未曾理会,继续画阵做解。
卢藻眸中光彩更甚,见此惊道:“用阵要意!”
高顺看得聚精会神,双眼动都不动。
杜长苦恼抓头,他是老兵油子,能看懂一些,但理解和吃透需要时间,只能求问卢藻:“卢小姐,此阵真能行吗?”
秦沧笔未曾停,接着又写到:“若遇敌变,此阵当变……”
写到这,他眉头一皱,突然挥笔一划。
“划掉作甚!?”
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紧握住秦沧。
肌肤很滑,有些冰凉……秦沧侧头看了卢藻一眼。
卢藻自知失态,目光略微向旁边瞥去,轻咳一声:“都到了这时候了,秦师兄还要藏私么?”
“卢小姐误会了。”秦沧摇头:“时间仓促,贪多嚼不烂,当务之急是迅速将狼筅武装下去,同时将各部组织好才是重点。”
“也是。”卢藻点头。
“卢小姐……”杜长有点心急了。
“杜司马勿怪。”卢藻凝眉轻叹:“此阵我看着确有章法在,可但凡阵法,都要实战过才知真正效果。”
“何况我们和敌军相差甚大,此阵能否弥补这巨大差距,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若真能依此兵此阵抹平差距,反败为胜,那……”
“那如何?”杜长下意识问道。
卢藻深深的看了秦沧一眼:“那我们这位秦师兄,可以称得上是兵道无双之才了。”
别别别……别这样夸我,我也是抄得……秦沧面不改色:“得抓紧时间,天一黑,敌人很有可能借夜色发动攻击。”
两个主事者皆神情凛然。
杜长挥手召来下属,吩咐他们去制狼筅。
卢藻则趁机尽量吃透鸳鸯阵,最终她道:“行与不行,就等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