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学生:我的温情不晚》第9章 决裂
车子穿梭在江城匆匆的车流中,从市区到郊区,从繁华到静谧,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到,赵青敏心里暗暗想:好家伙,是有点远哈!
终于,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在一处安静的老宅子门前停下。老宅坐落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巷子很宽,但只有两户人家,院墙很高,青灰色的大门紧闭,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门口两只偌大的石狮子。
林安禾下车拿了行李,与赵青敏和温晚挥手告别。目送着车子走远,他才一步步登上台阶,叩响了家门。
开门的是家里阿姨陈姐,宽敞的院子里摆放着一盆盆绿植,上方用红木搭建了带一个个菱形格子的顶棚,顶棚上一片片绿萝缠绕在木架上,一些枝蔓四散开来垂在半空中,阳光穿过绿叶的缝隙散照在院子里。顶棚的正下方放着一张圆形的石桌和几个石凳,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旁边的藤椅还在慢悠悠晃着,好像刚刚有人坐过。
林家在城区不是没有房子,买下这栋老宅不过是方便父亲林玉昆管理度假村罢了,他喜欢安静。
“安禾回来啦?你爸在书房等你!”
一进客厅,继母刘娟过来打了声招呼,随后就叮嘱陈姐继续准备午饭。安禾记得五岁那年,妈妈哭着收拾了自己的衣服,抱着他说了一句:记住,妈妈永远爱你!提着一个大包就离开了这个家,不管安禾怎么哭喊,妈妈都没有回头。爸爸只跟他说了一句“妈妈不要你了”就再也不许别人提起。
没多久刘娟就住了进来,半年后,她就生下了女儿林姗姗。当然小安禾不懂这些,他只知道,他没妈妈了,而妈妈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哪怕是一张照片!家里所有关于妈妈的一切都被清空,没有一丝痕迹。慢慢长大,直到现在,他都没再见过妈妈,他忘了妈妈的样子,甚至不想记起,因为他恨妈妈!而刘娟于他,没有虐待,同样也没有爱。
林安禾把行李箱和背包放在客厅,来到书房,看到父亲坐在椅子上等他,很久不见,没有寒暄,直奔主题。
“安禾,你坐,今天咱们不吵架,我们好好商量可以吗?”林玉昆面带微笑指着对面的椅子。
林安禾看看墙上厚德载物四个大字,过去坐下,“爸,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可是我对度假村不感兴趣,我只想去支教!”
“安禾,你听爸说,你是家里的男孩,度假村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你生活富足啊,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呢?”林玉昆收起了微笑,眼睛直直盯着林安禾。
“爸,您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是吗?再说支教是光荣的事,您每次都是生意生意,咱俩根本说不到一块去!”林安禾不敢看爸爸的眼睛,手在裤子上摩挲着。
林玉昆有些急了,他站起来,头发微微颤动,“在度假村委屈你的人生了?本来你一毕业我就想让你来度假村,但是你非得说自己历练两年,我也答应了,前些日子你又说要支教,你到底要怎样?”
林安禾抬起头,看着爸爸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爸,这次不会变了,支教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理解我!”
林玉昆听林安禾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怒火中烧,手指着他,眼神可怕极了,“林安禾,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许去!”
“爸,您如果还是这么执拗,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已经长大了。”说完林安禾站起来,不再看爸爸的眼睛,低着头走出书房,准备回卧室。
林玉昆跟出去,站在书房门口,指着林安禾的背影大骂道:“林安禾,那你给我滚,有本事别叫我爸爸,别住我的房子,别吃我的饭,别花我的钱!”
林安禾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他指着自己的手没有放下,反而对着门口指了指。林安禾没有再说话,拿起行李夺门而出,仿佛没有一点留恋。
林玉昆气急败坏地掀翻了饭桌,留下一脸错愕的刘娟和不知所措的陈姐。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瞬间静静地躺在地上,破碎的盘子七零八落,像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世界。他心痛啊,自己起早贪黑的付出,在儿子那儿却一文不值。
林安禾走了好远,都没有人追出来,他还是有些失望的。这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件事跟父亲吵架,但之前也就是吵吵就不了了之了。这次算是和父亲决裂了吗?
他的眼泪像是海啸一样喷涌而出,是啊,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带回家的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原封不动地跟着他一起被赶出了家。家?那还是他的家吗?没有爱,没有温度,爸爸不理解他,后妈不疼他。他想起了妈妈,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偶尔想过她的儿子,有没有一丝愧疚。
炎热的黄昏没有一丝风,知了还在不停地叫着,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安禾不知道要去哪里,直到大汗淋漓,浑身都湿透了,他才停下来,还是回学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