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是谁的前世今生》第8章 七世夫妻第一世 重彩礼错认情郎04
花开两朵,单表一支,不说这莫夫人娘俩,只待那杨少平,得了信息,前来相会,只说这杨少平杨公子。
这一日,杨公子正于那草庐之中,勤勉读书,这时,只见那守坟老仆进得草庐之中,对这杨少平说道:“公子,只怕今日,吃了这顿,没有了下顿,该当如何?”
原来,这家中,已是断粮。
杨公子一听,沉默一会,即合上那诗书,无奈的叹口气,看着这老仆人,只得言道:“怕是又要到那姑姑家去借些粮了。”
那老仆听完,就回道:“看来确是如此,真是无有可卖之物,只得借粮,待公子考取了功名,发达之日,一并还了。”
这老仆,说完,叹息一声,只待公子借粮。
原这借粮,已非一次,只是姑母体贴,每次均都皆借予,只是屡屡如此,确是无奈。
这杨公子,一时之间,也没有了读书兴致,只得罢了读,毕竟吃饭要紧,便取了那草庐之中,悬挂的破旧褡裢,懒懒的背在身后,去那姑姑家借粮去了。
这老仆,送走了这杨公子,一时无事,就于那杨太尉坟前,悉心打理。
这老仆人,打理之时,真是又生那悲伤出来,就于杨太尉坟前,喃喃说道:“太尉啊,现如今,只不比从前,果腹已是难事,今日,这公子,又去姑家借粮去了,只这姑姑,虽不宽裕,倒是对公子极好,幸得姑姑周济,方度的这日子。”
老仆对这杨太尉之坟,又想起风光之时,说到此处,不觉流下眼泪来。
老仆人,流一会泪,却又是欣慰的对那杨太尉之坟说道:“虽是贫穷了些,但公子甚是勤勉,读书自不在话下,只待那科考,公子必会高中,高中之时,再耀门庭,决然可成。”
说完,这老仆人,对着杨太尉坟又说:“只盼太尉,那边好好保佑公子,以助公子金榜题名。”
这老仆人,实乃衷心,如此光景,尚且想那杨少平,能有出头之日。
这老仆人,正于杨太尉坟前喃喃,忽听身后,有人打喏:“敢问老人家,此处可是那杨太尉之坟,杨少平之处吗?”
老仆人听到打喏,赶紧回身,只见一个老园公,风尘仆仆,来到草庐之旁,正是与他问话。
这老仆人见状,就回道:“正是杨少平公子家,不知这位老者,你又是何人?”
这老园公一听,正是杨少平家,瞬间就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乃莫佥事莫府之仆,今日奉那莫夫人之命,特来寻那杨公子,有要事相禀。”
这老仆,听这老园公如此说,知这事体,非同一般。
这老仆,跟随杨太尉数十年,对杨家事宜,颇是清楚,今听是那莫府来人,知定是姻缘之事,心想公子,必有好事临头。
想到这儿,这老仆,赶紧就迎了老园公,只是那草庐,也无可坐之处,只得于那杨太尉坟前,打蹲坐了,坐好之后,好彼此述话。
哪知这老园公,到了之后,却不着急述话,却是一心的要寻杨少平。
老仆人见状,就赶紧说道:“老园公,你且坐下等待,听我述话明言。”
老园公一时寻不到那杨公子,就只得于那杨太尉坟前,听那老仆人说:“今日,又是无粮,明日只怕没有粥喝,一早,公子便入城外姑家去借粮了。老园公前来,必有要事,不知可说吗?”
这老园公,见一时之间,也难亲见那杨公子,只得赶紧把那莫夫人安排之事,对这老仆人,仔细讲了一遍。
讲罢,就又急切问道:“不知公子,今日可回?”
这老仆人听完,也知事体严重,只得说:“未必能回,往常时候,公子到那姑家,姑家甚是爱惜,必会让住几日,只怕今日难回。”
这老园公听完,不觉着急,就对老仆人交代道:“待那杨公子回时,且要仔细言与公子,切切要记:趁我家老爷莫佥事这半月不在家中,夫人并那秀儿专等公子,急切送信公子,快快前去,一定言明杨公子,切莫失信,切莫失信!”
老仆人听完,赶紧点头应是。
那老园公,见事体已妥,就要离去。
这老仆人,欲要挽留这老园公,然就这如此凄惨家境,如何就能留得?
这老园公,又怕误事,直直的又交代一遍,交代完毕,就只得回那莫府去了。
这老仆人,待那老园公离去,仔细一想,这个事体,确确的重要,如果公子得了资助,娶了那莫秀儿,可与莫府之中,好好读书,待科考之时,得那功名,却是易如反掌。
这老仆人想到此处,即刻收拾一下。
然这个破家,也无有可牵挂之处,只与杨太尉坟前敬了三杯酒,就去那城外姑家,去寻那杨少平去了。
待这仆人,凭那以往记忆,一路寻到姑家之时,只见那公子杨少平,此时,正于姑家正堂之中,与姑母叙话。
这老仆人见到杨少平,只说一声:“总算找到了。”
那言语,颇是急切,姑母一看,就赶紧问有何事。
这老仆人,稍稍喘口气,正待说时,只听门外,大声吵喊着,进来一个人,待仔细看时,原是那杨少平姑家之子,表哥吴良。
抬眼望去,只见这吴良:
从那形态看去,昔日龌龊多荡然,今朝淫荡无涯思,春风得意欲舞凤,今日又弄牡丹花。
再看那眼神,这边走时那边逛,只是寻那花枝柳,只叹蝴蝶飞不在,又提金杯梦中其,金杯中酒从不厌,只怕今日无宴时。
听那声音,多是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偷的浪荡子弟。
这吴良,进得门来,见这杨公子,就一时之间,吵吵闹闹的说想的甚紧,只怨杨少平忘记了表兄。
一时之间,这杨少平,应付不及。
这吴良见这杨少平窘态,不由哈哈大笑。
那姑母,就对这儿子吴良训斥道:“莫要如此耍笑你家表弟,你家表弟,那如你这般,如同枯树烂厚皮。”
直斥的吴良,大笑不止。
杨少平见状,赶紧施礼。
一时礼罢,这吴良,就陪杨少平正待坐下之时,忽看见老仆人,就直直的问道:“老人家,今日稀罕来家,有甚要事,只管禀来。”
这老仆人,见这屋堂之内,并无外人,乃是那姑母并这表兄,也未多虑,就一五一十,把这莫夫人嘱咐之事,向这杨公子禀来。
这等事,莫府老园公来时,莫夫人直直的交代,切切莫泄露了消息,何等的谨慎。
奈何,就只这一句,没有周全,这老园公,虽也是如实告知了这老仆人,奈何人传人的传话,这话,今却又当这吴良之面言起。
事就如此凑巧,奈何,又奈何?
虽是亲表兄,然这吴良,却实实的是个花花公子,无良之徒。
然这老仆人,却是只当一家,也不思虑,毫不隐晦,就直直的讲了出来。
可就是这一个不留意,一切均都使那金童玉女,命苦的无边。
这老仆人却不知道,只顾自的讲去,讲完,只听姑母大喜,急切说道:“此真乃大喜事,可见那莫夫人,疼女心切,做这等密事,那女儿莫秀儿,真乃有情之人,我侄儿有福了,当速速从之。”
这杨公子听完,也是一时欢愉,能得此女为妻,真乃实实的有运之人。
但这杨公子,忽得看向自己身上衣服,一时犹豫。
但看之时,只见这杨少平,身上衣服:
身世虽是官宦第,奈何一朝皆成虚。
只携竹杖沿街走,破碗傍晚才盛起。
歌板临风唱秋月,秋月却是无人提。
而今不食嗟来食,哪知黄犬吠不止。
破衣褴褛,如同乞丐一般,如何体面的出去?
更不提去登那莫府之门了。
这杨少平环顾自身,不由对姑母叹道:“如此破烂衣服,如何就能走出门去,却是个愁煞人。”
这姑母一看,确确如此,只这等模样出去,真真的是那乞丐了。
这姑母,眼睛就看向劣子吴良,只说道:“且借你些衣服,打扮了你表弟前去。”
这吴良,自听那老仆人讲完,心中就已然生了冒替邪念,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主意,该当如何去办那冒替之事?
这眼前,忽听母亲,要把自己衣服,借与表弟杨少平,好让表弟,前去登门赴约,先取财物,再娶新娘,这吴良心中,冒替之事的主意,就忽得有了。
这吴良,本已成亲,且那家中妻子,相貌极美,奈何这吴良,心性荡然不改。
今见如此好事,只想夺了去,只是主意,在母亲吩咐借衣之时,才刚刚想定。
吴良主意已定,就欲冒替了这杨少平,去赴那约。
吴良就动那心思,对这母亲说道:“我这表弟,欲借衣服遮丑,去见那岳母贤妻,儿必是自然要借,且我那表弟,如此破烂衣服去了,休说人家笑话,只怕连我这亲戚,面子上也过不去。只待哪日,这不借之事传出去,我这为兄之人,有何颜面在人前行走?”
这姑母一听,只说句:“想不到我这儿,原是个体面之人。”
这姑母,那就如此晓得这吴良心思。
这吴良,见母亲如此讲,就又话锋一转,对这杨少平说道:“我这表弟,衣服自然借得,莫要担心,只是有几句话,表弟不如为兄,常在人世行走,为兄的,当要嘱咐几句。”
杨少平,乃是读书之人,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今见吴良如此说,也不多想,只问那吴良:“兄长说的极是,只管言来,兄弟照做就是。”
这吴良,见这杨少平如此听话,心中不由暗喜,自自思忖道:“如果成了我这心思,需得把这兄弟,留在家中,我好有那机会,前去冒替。”
思忖到此,就对这杨少平说:“一是今日,时已至傍晚,如果就此换衣去了,只怕到那里,却也是个不方便,不如今晚,权且住于家中,陪姑母述话,此乃一虑。”
这杨少平读书之人,并无邪念,见吴良如此说,听完,也颇觉吴良所言,有些道理,就回复道:“兄长真是周全,只那第二虑,又是何虑?”
这杨少平,让这吴良带搭着,竟然问起第二虑,实实的急人。
这吴良,眼见这杨少平,就此上钩,就赶紧说那第二虑,且要说得严重些。
这吴良就用颇有思虑的眼神,看着杨少平说道:“莫府之地,乃那官宦之家,表弟又不是不知,院墙高深,自我那舅父杨太尉离世之后,期间少有来往,这指腹为婚,又非一日,今你岳母,只言要助你财物,娶那莫秀儿,然却是避人耳目,实乃不甚知其意,如果是那老园公所言,必是好事,但此事,众人并不知晓,只怕兄弟贸然前去,又值黑夜,我看并不是好,有些许事,终是要防的。”
这吴良说的,确是如此真切,只那姑母听了,也忽觉这儿子,竟然懂得好多事体。
这杨少平听了,更是觉得,还是表兄想的,甚是周全,这等事,多多思虑,也不为多,也不为过,只怕风高夜黑的,真的有个闪失,却也不好。
这杨少平,就对吴良说道:“兄长这第二虑,却是兄弟未有所想之处,多谢兄长提醒。”
这一句,直说的那吴良,心花怒放,心想,这冒替之事,已成大半。
正开心之时,又忽得想:若果这老仆人,就此禀完,也回那杨家,只是不妥,也需把他留在这里,不与那莫家之人再见,却是稳妥。
想到此处,这吴良就又说道:“咱那老仆人,也是一路寻来,只怕是累了,且平时在我舅父坟前,颇为辛苦,又无有周全饮食,今日既然到了,且又可陪表弟一起,不如都住下来,好好休养一番,也是个道理。”
这杨少平见状,不由感激,就对吴良说道:“表兄真是周全。”
这老仆人,哪想的到如此一层,也是连连感谢。
这姑母,听那儿子一说,件件事体,颇为周全,也颇觉有理,就说:“想不到我这儿子,平时看着,没有规矩之人,没成想,却是个体面人,所虑甚是周全。”
这姑母,也不起疑,就一并挽留,只待第二日,再让这杨少平去那莫府。
这吴良,见一切事妥,就要急切抽身,去行那冒替之事,就对那杨少平说:“为兄正好,其他庄上有事,只得去办别样事体,今日就不能相陪,兄弟只管待于家中,好生安顿,待为兄回家,就换衣服与你。”
这杨少平,何等清澈之人,哪会想得,这个表兄,会行那不端之事,就依这吴良所言,住将下来,只与那姑母,述些家长里短。
好个吴良,这等浪荡子弟,见一切安排妥当,就急切回那房内,好好洗漱一遍,换了新衣,只把换下衣服,好好藏好,就欲往那莫府而去。
此时,只见那吴良夫人,从那房中走出,对这吴良,劈头盖脸的训斥道:“只这等时光,换的如此狗般模样,又要去哪里浪去?”
那言语,颇是厌恶。
这吴良,哪有心思,与那娘子述话,只打掩护说道:“外庄有事,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何种事体,莫要相问,只管在家呆着。”
只见这吴良妻子,一脸的嫌弃厌烦,只说一句:“哪个愿意管你!”
说完,这吴良娘子,就自顾自的去忙了。
好个吴良,洗漱完毕,换了那新衣,就奔莫府而去。
这金童玉女,就此蒙难!
正所谓:
画龙画虎难画骨,
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