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我穿越的世界不对劲》第6章 见闻
话说姜离出了巷子，独自望着这热闹非凡的大风城，感受着人间烟火，更是无比畅快，早就将先前与某守城女卫兵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大风城商业街内，一个年轻道士穿梭在人群中，这也想看看，那也想摸摸，不一会儿发现周围人都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有些疑惑，随手问了个被母亲带着出游的小姑娘：
“小妹妹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小姑娘露出个羞怯的笑容，躲到母亲身后，偷偷的瞄上那么几眼。
那母亲倒是大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冲着姜离指了指，又冲着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指了指，眨眨眼，似乎在问：明白了吗？
姜离困惑，不知道什么意思。
可他主动与人谈话的举动显然让有些人误会了。
“哟，小道长，这么好看还自己买东西啊？”
这是位不会聊天的。
“什么道长！明明是位坤道，道姑妹妹，在下一心问道，家中也有不少道家经典，不知是否能邀家中一聚？”
这是位眼瞎的。
“小道士，年纪轻轻出什么家？看你衣着质朴，姐姐家中在这云州有不少产业，在这大风城也有几家成衣店，跟着姐姐走不愁吃穿哦。”
这是位四十来岁，体重三百的……富婆？
姜离虽然知晓自己长相颇为不俗，可这一世面对的不是个待之如徒如孙的糟老头子，就是猫儿鸡鸭山间草木。
一路走来遇见的摆渡人又是个宛如木偶的骷髅架子，进城已然迷倒了不少守城卫士，却丝毫不知是因自身之故。
虽然遇见了个李青雀，但那位英气十足的女卫兵为人比一般男儿大气，又先入为主有了敌意，即使初见时也有些惊艳，可哪能一直一副为其所惑的样子。
随李青雀进城之后身边跟着个威风凛凛的士兵，城中一般百姓也不敢打扰。
如今孤身一人入了这闹市，大齐民风这些年又逐渐开放，被人围着也是常情。
眼看这讨论的人越来越多，明白了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像个猴子一样被人盯着的姜离除了暗骂了一声：颜狗！也只能以袖拂面，低着头钻出了人群，天启境的修为好像毫无作用。
逃离了人群后姜离只得施加了个掩盖面容，容易让人忽视的小法术，又去另一条街的店中换了件布衣，这才敢继续逛街。
路遇一支大型商队，东西方人都有，熟络的跟路人打着招呼。姜离一问方知这大风城处于江南往肃州中间，来往商队多会在此歇脚。
摇摇头，姜离暗道这大齐商业果然发达，一定要好好体验一番。
于是接着姜离到合食斋吃了顿中西合璧的大餐，又到千达剧院看了场王二狗与张菜花的爱情故事演出，到茶馆点了壶清茶，听那金发碧眼的说书人说着奇闻轶事：
“话说那东海啊，水产丰富，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不知咱们大齐多少沿海百姓就靠这大海发家致富。”
“从咱们云州一路往东，到了江南往南走，在咱们大齐东南的闽州，就有这么一户人家王氏一族，早年间与极西商队来往频繁，积累了不少家产。”
“其家主也是个有手段的人，前些年皇帝陛下要教训极西诸国，其人果断与极西商人翻脸，亲自绑了自家极西人小妾送到大元帅府门前，这才逃过清算。”
“就连皇帝陛下也听说过，夸了一句识时务，那王氏家主据说从此改名识务，扯着陛下的招牌，这生意反而越做越大。”
说到这儿，说书人喝了口水，清清嗓，拿起醒木准备拍一拍说点重头戏。
突然有个不知是捧哏还是观众插了句嘴：
“老史，这王家乃是大族，你个小小的说书先生也敢编排些怪话？不怕人家找你麻烦不成？”
说书人老史接过话头，不屑道：
“哈哈，诸位，不说这闽州离咱们大风城何止万里之遥，单说这言论自由乃是皇帝陛下亲许，我老史史蒂文虽是个极西人，但在这大齐待了四十多年，承街坊邻居保举，已入了这大齐国籍，便是那王识务王家主亲自与对峙，本人也是不虚。”
“再说，那王家怕是已自身难保，听我那行商的小侄子说，王府在一月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传来阵阵嘶吼，半夜不知惊醒多少周边百姓，等到官府差役进门巡查时，满地的死尸，皆被人剖心剐肺，除了变得疯癫的家主几近灭族。死状之凄惨，死相之恐怖，那二十年刑侦经验得老捕快都吓得脸色发白，连吃了好几天素。”
那捧哏又阴阳怪气道：
“人家全家死绝，你这老头儿反而当作趣事，真真毫无人性！”
史蒂文哈哈一笑，一拍醒木：
“你说我这说书的无人性，你可知那夜入王府的捕快看见了什么？除了王家满地死尸，在那阔绰的王府大院底下，挖出了三百余俱婴孩骨骸！”
“此等骇人听闻的事自然惊动州牧大人，命令当地官府走访，请了天下第一查案高手李慈李老先生，花了整整七日，终于查清了那骨骸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台下议论纷纷，叫嚷着继续说继续说，姜离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史蒂文也不卖关子：
“根据多方探查，归纳种种证据，李老先生悚然一惊，那所谓的王府几十口人，上上下下都在吃人！拐卖偷窃不足月的婴儿，生生投入丹炉练个甚么长生不老丹，那岁数大了些满了月的你们猜怎么着？”
“我大齐律，凡拐卖妇女儿童，查明便是死罪！那王府怕被人知晓这等滔天罪孽，将那满了月的婴儿剐了血肉，炖了吃了，尸骨就埋在院中。”
“可怜那无辜小生命，刚出生就被迫离了父母，被这些恶鬼生生咽了下肚，死后还要受无数人踩踏！这仅仅只是尸骨而已，那被炼成小小丸子的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州牧大人仔细查明此事来龙去脉之后，便在城门府衙贴出王家恶事，又亲手写了一副字，命人挂在那王府门前，诸位猜是什么？四个大字‘死有余辜’！”
“自此但凡有路过王家大门的世人无一不吐一口唾沫，那婴孩尸骨经高人施法寻亲，有些找得到的便送回其父母回家安葬。找不到的就和那炼了无数婴孩的炉子一起融了个童子像，摆在送子娘娘神像旁，日日夜夜食香火愿力，期望其早日转生，以享那人间亲情。”
“对那王府灭门凶手的追查也没了下着，反而唯一苟活下来的王家家主今秋也要被押至神都，如自家族人一般剖心剐肺，再下那滚烫烫的油锅炸熟，死后还得由神都回龙观主亲自抽出魂魄，打成飞灰永不超生！”
“正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王家显赫一时却不修善果，反而作恶多端，留给世人的，也不过是个‘死有余辜’四字以警世人而已。”
茶馆中叫好声此起彼伏，铜板宝钞不停扔到史蒂文身前：
“好！活该！”
“死有余辜，确实死有余辜！”
“在下下月要去闽州，定要去那王家吐口水，再去送子娘娘庙里烧上一炷香。”
“哈哈，小生今秋要入京考‘特种行业准入资格证’，说不定能赶上那老贼受死的盛景！”
“敢问兄台准备从事何等特种行业？”
“这个嘛……不好说，不好说，只能透露一点点，与娱乐有关，哈哈。”
“哦~懂了，懂了，在下到时候定会光临，哈哈哈。”
“……”
姜离也跟着挥动拳头叫了声好，瞅了瞅怀里因为今日挥霍而仅剩下的二两碎银，暗运二清剑气将其一分为二，投了一枚到史蒂文身前。
史蒂文正满脸笑容地向周围道谢，见着忽然飞过来足有一两的银子。也是对姜离拱拱手，笑意更浓，中气十足得道了一声谢客官赏。
故事听完了，这茶也喝得差不多了，见人群逐渐散去，姜离也转身离开。
出了茶馆门，走在大街上，迎着夕阳的余晖，看着芸芸众生。
想到先前的王家事，姜离一叹气，这世间人人都在求长生，只是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自己的长生害了别人的性命。
在这天道老爷确确实实存在的世界，那王府人自然是遭了恶果，只是可怜了数不清的小生命就此消失。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
默默念往生咒，为那可怜人儿祈祷。
走到了客栈，准备住宿的姜离发现自己也蛮可怜的。
“客官，您这一两，确实不够啊。”
“小二老哥，你可看清楚，这可是九九九纯银的一两！”
“再如何纯它也是一两，您今日运气不大好，只剩下这天字一号房，五两一文不能少。”
“那我可去别家了啊。”
哪还有别家，这已经是姜离问的最后一家了。
果然，店小二胸有成竹道：
“今日这商队来访，城中客栈驿馆都已经满员，唯有咱们悦来客栈全国连锁，虽然是贵了一点，可始终为尊贵的顾客老爷们留着几间天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