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我是道门传经人》第5章 蛟跃龙门
天还未明，即将走水的老蛟已携一众水族精怪早早地侯在明庭湖旁的山崖上。
化形成人族儒雅中年模样的老蛟仰天长叹，对着身旁的好友大吐苦水：
“老龟啊。我真傻，真的。”
“当初那恶女人欺我不懂修行，骗我走化龙之道，我竟然信了……”
“一千三百年前我化蛟那次差点没被劈死，好好的蛇妖做不成，现在又要走水，怕是等下死得骨头都没了……”
身旁玄龟得道的老人听得一头黑线。感叹这样的心性能走到化龙这一步也是叨天之幸了。
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老龟此前也想着劝说一二，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是劝老蛟继续宅在家里等寿元耗尽，还是叫他出去被雷劈？
凡脉化龙本就是逆天而行，九死一生。最终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事到临头，也只能好言宽慰，说一句“吉人天相”。
定好的时辰已至。老蛟缓缓升空，化为原形。
一条百丈白蛟于明庭湖上空盘旋，远远看去好不威武。
老蛟咬牙切齿地想当初就是因为自己生得一副好相貌才被那恶女人看中。
现在自己马上就要挨雷劈了。
众水族见白蛟腾空，便依照此前商定的方案，纷纷施展法术搬运水气。
一时之间湖面雾气弥漫，水气纷纷汇入明庭湖中。
湖水因此迅速暴涨，涌向早已拓宽的河道。
老蛟此时已不再压制自身气息。
本就阴沉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暴雨。
更有道道粗大的雷霆向老蛟劈去，
这一下劈得老蛟一个仙人出世，两个仙人升天。
吓得冲入明庭湖内，短暂调息后以自身法力裹挟湖水，向东海的方向游去。
此刻走水正式开始。
一路向东，有种类各异的水府主人出来给老蛟搬运水气。
大大小小的水脉支流汇入老蛟走水的主流之中，推着老蛟不断向前。
随着水气的持续累积，洪流声势越来越大，到最后已有几十丈高，形成铺天盖地的巨浪。
远远望去像是一座快速移动在大地上的巨峰，将所过之处尽皆碾为平地。
此时林凡正随着山下村众人往河边走去。
村民们摆好供桌，男女老少手持立香站在搭好的雨棚下，对着河水的方向恭敬行礼。
“恭贺龙王入海，飞升成仙。”
林凡没有参与其中，而是一个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手持铜磬，看着西边河口的方向。
他没有特地施法避雨，但神奇的是滴滴雨水打在他身上竟都消失不见，像是被吸收了一样。
几十里外的老蛟还在洪流中扑腾，天上的雷霆时不时劈下一道，打得他欲仙欲死。
刚从前一道雷霆恢复过来，老蛟就看到了出人意料的一幕。
走水路线上第一个遭人设计的村子出现了！
几里外的河口边聚着一群凡人，围着一张供桌似是在拜神。
不远处的村子炊烟袅袅，村内更是张灯结彩，好似要过什么节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老蛟看得只想骂人。
心想自己掏空大半家底，自以为把一切安排妥当，没想到还有这出戏等着自己。
这次走水老蛟其实取了个巧。
汇聚多方水气虽能更多地分摊天雷造成的伤害。但也使得形成的洪流远远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
因此，看到前方凡人时，老蛟虽有心避开也无能为力。
眼见惨剧即将发生，一道清脆悠扬的磬声在此方天地响起。
有道人的念经声徐徐传来。
“人道渺渺， 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
“仙道贵生， 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 ，鬼道常自凶……诸天炁荡荡 ，我道日兴隆。”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林凡不施神通，而是在向这吞噬众生的滔天巨浪传道。
诵经之声伴着磬声回荡在老蛟走水的这方天地。
原本波涛汹涌的洪水猛兽突然慢了下来，像是第一次睁眼看到这个世界的稚子，小心翼翼地绕开遇到的生灵。
许多村民刚开始看到洪水时，吓得肝胆俱裂，之后见到水中蛟龙更是不敢动弹。
此时林凡的道音犹如黑夜明灯破晓晨光，将所有的恐惧不安拂去。
待到洪水退去，众人皆口呼“仙长慈悲”，相互搀扶归去。
一名驾云的白袍修士在高空见到苦心经营的局面被人破坏，脸色阴沉如水。
但让他更为忌惮的是林凡的修为，自知差距过大，没有留恋地转身驾云离开。
林凡早就发现有人在天上窥视，此刻见来人要离开，抬手往虚空一抓，截留下白袍修士的一缕气息。
他想试试能不能钓到一条大鱼。离开的修士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另外一边，老蛟感觉自己原先驾驭的水活了，此刻正心慌意乱。
本应迁移的凡人寻死一般在他走水的日子扎堆往河边赶、又有修为深不可测的仙人施法救人。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原先普普通通的洪水竟然活了过来，从中诞生出了一尊水神。
这可就离了大谱。
老蛟满打满算也当了两千年的水脉之主，对于水神成道之事不说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也知道得七七八八。
他从没见过临时汇聚起来的无根之水能够诞生先天神圣的。
老蛟此刻颇有破罐子破摔的觉悟。
他见这名刚刚诞生的水神对自己没有敌意，只是救人。
想着那等高人若要打杀自己也不过反手之间。眼下还不如考虑马上要劈自己的几道天雷。
思及此，他在洪水中扑腾起来，汇聚水气疗伤。
忙着救人的新生水神默默无语地看着在自己体内撒泼的蛟龙。
这水在林凡的点化下早已不是凡水。
老蛟被雷霆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在水中快速复原，消耗的法力也得到持续补充。
水中蛟龙舒服得发出了一声呻吟，扑腾得更加起劲。
有时更是飞出水面仰天长啸，不过听到雷鸣时又立马缩回水中。
山头上摆开阵势准备杀蛟的老道感到一丝不妙。
按照计划此刻老蛟应已造下无边杀孽，用来收集凡人死后怨气的阵法却毫无反应。
算着时间，老蛟应该快到了。
阴戾老头不指望凡人挂在桥底下的几把破剑能斩修行几千年的蛟龙。
于是起身准备跑路。
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
昏迷之前却见听有人在说什么“这铜磬用来砸人也很是顺手”的胡话。
逃过一命的通灵老牛被林凡顺手牵走。
此时，一声龙吟响彻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