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潼欢沐礼》第6章 曼陀罗花之毒
买好了一马车的香料，礼言准备打道回府，一路上都小心翼翼。
就在路过一个拐弯的巷子时，一个老妇人的身影让她心头一惊，她努力的回忆着什么，微微张大了嘴巴，猛的一拍脑袋瓜，这不是那日在朝堂污蔑我的妇人吗。
她对妇人印象深刻，两只枯巴无光的眼睛，瘦弱的身躯，粗布麻衣裳的穿着。
礼言急急忙忙的下了马车，示意通行的小马夫先把载满香料的马车驱回去，自己跟老板娘请会假，一会回去。
老妇人在拐角处摆了个摊，卖一些时令蔬菜什么的。她上去一把抓住了老妇人的手腕，在那一瞬间她觉得仿佛产生错觉抓住了一根枯干的藤条。
老妇人一眼认出了是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本就无光的眼神瞬间垂下，趁礼言有片刻放松之际拔腿就跑。
好歹老娘高中也是校运动会一千米长跑冠军，怎么可能轻易让你跑了，礼言心想。
跑了两三里路，礼言一直假装追不上她，就这样一直追到了老妇人的家。
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门口三三两两的篱笆栅栏，房子后面有一片幽静的竹林。
屋子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
“女侠饶命，我什么也不知道！”
礼言刚刚想跨进门去，老妇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你那日为何要说看见了我推了韩家二小姐韩婉儿呢？”她很疑惑，想解开心中那个谜团。
“老妇是被逼无奈啊，那日我在桥下洗衣，看见那韩家二小姐在望音楼上疯疯癫癫的，仿佛出现幻觉一般自言自语，然后自己从楼上跳入那七里河桥淹死的。”
“那你又为何说这违心的话？”
话音刚落，屋内那孩子哭闹的更加厉害了。
老妇人爬起身进屋赶紧去找看孩子。
老妇人边流泪边诉说：“我本是这潜西城新罗村的村民，我叫乔燕蓉，床榻上的是我的孙子，我的儿子英年早逝，孩子的母亲也离开了，孩子身染重疾，现在我们祖孙两个相依为命。”
看到这一幕，礼言的心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那日，有人找上门，拿我孙子的性命威胁我们说，让我们说当天看到的是你礼言推韩婉儿下河的。如若不从，他们就让城里所有的药店不对我们出售药物，让我孙儿自生自灭。”老妇人哭的更加厉害，像那波涛汹涌的海水一般倾泻。
这么一番哭诉，弄的礼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让她生了恻隐之心，她从荷包中掏出了二两银子，交到老妇人手中让她给孩子买药。
老妇人没有要，但是礼言一直往她手里塞，最后勉强收下，乔燕蓉感激涕零恨不得给眼前这位姑娘下跪。
“蓉姨，那你知道威胁你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吗？”
“这个我知道，他是城里百仁堂药铺的掌柜郭士德，也不知道他是受了谁的指使，居然说不卖药给我们。”老妇人埋怨到。
“蓉姨，能不能请你到时候帮我到庭上作证，为我洗刷冤屈。”礼言和她套起了近乎，喊她蓉姨希望她到时候能够勇敢的站出来。
乔燕蓉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了，眼神里面透露出一丝阴鸷，连忙摆摆手。
“姑娘，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乔燕蓉发出了逐客令。
礼言还不死心，一个劲的希望能她能上堂作证。
此时门外一阵马蹄疾驰，貌似有人来了，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乔燕蓉眼珠余光一扫，大事不妙，她以为眼前这个小丫头带人来抓她了。
礼言仍旧不死心的跟她游说，凌厉的眼神，一个转身，乔燕蓉将一把白色粉末往她脸上撒去。
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就觉得眼前一片发白，喉咙里面更是被这白色粉末卡的难受。
连连后退三步，突然眼前一白，居然什么也看不见了……顿感不妙。
“姑娘，对不住了，如若老妇一人的话，死也足惜，但是我不会冒险让我的孙儿受到伤害的……”老妇人的话游荡在礼言的耳边，一圈一圈的回荡，渐渐声音变小，旁边的小孩哭声也不见了，此刻乔燕蓉已经带着她的孙儿潜逃。
究竟是谁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礼言在那白色粉末攻击下，居然短暂性的失明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她瘫坐在地，此刻觉得自己多么愚蠢，又一次的相信了人心。可是她浑身像失去了力量一般，天旋地转……
“礼言，醒醒……”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她努力睁了睁眼睛，感觉眼皮很沉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失明了，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让她此刻很安心，便再没顾忌，在他的怀中沉沉的睡去了……
头痛欲裂，一觉醒来，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一到古代就被当成杀人犯，现在眼睛还瞎了，成了两眼摸黑的瞎子。她摸索着下了床。
“秦郎中，她的眼睛能恢复吗？”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沐公子，放心吧，她这个只是粉末导致的短暂性失明，无大碍，我刚刚查看了粉末，并没有毒性。休养一段时间自然能恢复。”秦朗中很轻松的说。
沐公子？难不成是沐瑀。礼言偷偷听到了对话心里嘀咕。
“你终于醒啦～”侍从李飞从门口走进来，端着一碗药。“我们少爷一路追查到了乔燕蓉家，发现还是去晚了一步，发现你昏倒在地，就善心大发将你救回客栈了。”
李飞把药往桌子上一放，叮嘱她把药喝了，这时沐瑀也走进来。
“善心大发？你们不来我眼睛就不会瞎了！乔燕蓉以为我带人来要害她，所以才对我下手。”
她说话激动到颤抖，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这一幕被沐瑀捕捉到了。
“我们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向你赔罪赔不是了。”沐瑀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现在眼睛瞎了，别说是洗刷冤屈了，就连客栈大门都出不了，礼言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那边查案查的怎么样了？”沐瑀关切问道，毕竟案子要早日结清，早日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我怀疑那个毒是曼陀罗花毒，无色无味，而且他出自于城中的药铺店。”
虽然瞎了，说话可一点都不磕巴，礼言有条不紊的说。抓住沐瑀出于愧疚的心理，她忍不住的请求他帮他办一些事情。
她请求他夜探城中百仁堂药铺！
“你是想让我去找那个有毒的曼陀罗花吧。”
没错，不愧是沐家的嫡长子，将来的唯一继承人，就是聪明。礼言忍不住心里对他一顿夸赞。
“可是少爷，这太危险了，连曼陀罗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这样去以身犯险。”小李飞一脸担忧。
“我之前也查阅过《奇花百科》，大概看过曼陀罗花，曼陀罗又叫曼荼罗，无色无味，以干燥花入药，味辛、苦，性温，有大毒。中毒者可以出现口干、发热，严重的可以出现谵妄、抽搐、躁动甚至昏迷。”
对于沐瑀的科普，礼言也忍不住连连称赞。
夜半，沐瑀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蹑手蹑脚的翻进了百仁堂。想到要半夜潜入他人铺子，他堂堂沐府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居然答应那个死丫头夜探药铺。
趁着进入药铺，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那么多个药材贵，整整齐齐上下左右排列着，郭士德这个老头，也不知道曼陀罗放哪里了。
转念一想，曼陀罗这味毒药很名贵，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应该不可能轻易的放在药柜里。
他仔细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到处摸索着，看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这时候桌上的文房四宝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为什么这个砚台做的比一般的尺寸大很多呢。他忍不住用手触碰了一下。
像触碰到开关一样，结果“兹拉”一声，墙面打开了一个小方形的口子，里面摆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没错了，就是这个。
他取了一些带走，没有完全带走，避免打草惊蛇，又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回到客栈，将曼陀罗交给了礼言。
然后礼言将自己关在房间中，一顿操作。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这就是曼陀罗花毒。
突然想起自己是半途跑出笙花记胭脂铺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老板娘会不会扣自己工钱，毕竟现在吃喝还是费钱的。
不辞而别，离开了客栈，她一路摸索着回到了笙花记胭脂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