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救赎:偏执财阀的伪装优雅》第7章 药石无医
坐下的林京墨掀开眼帘淡漠地看了一眼盛夏。
鬼手神医?
呵,来路不明的小玩意儿罢了。
赵忠海摆在他桌子上的资料看似完整真实,仔细探查下去却依旧存着掩盖的痕迹。
能够让沉浮数十载的赵忠海都看走眼的人,背后怎么可能是那上不了台面的盛家。
林京墨目光落在看似低眉顺眼的女人身上,眸底幽深的危险逐渐浓厚。
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图的,是林家主母这个位置,还是……他的命呢?
盛夏正垂着眉眼靠近,在某一瞬间,如同被匍匐在暗处的野兽觊觎一般,第六感疯狂叫嚣着远离。
若是五年前的她,定会被吓得面无人色,言语不能。
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盛夏已经沾染上了一些疯劲了。
她唇边的笑意加深,抬眸直直看向林京墨,带着几分慵懒的眉眼张扬而肆意至极。
像是一朵盛开在血泊之中的玫瑰。
林京墨看着那个笑容,修长如玉的手指忽然微微蜷缩了一下,指腹摩挲,犹如在碾碎什么一般。
漂亮且充满荆棘的花儿,该再靡艳一些才对。
点缀着小痣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动作不大,却让盛夏敏锐地捕捉到了。
果然是个变态。
盛夏微微眯了眯眼,笑盈盈地开口:“先生,麻烦伸手我为您把脉。”
林京墨微压眼睫,伸出了手腕搭在盛夏拿来的那个脉枕上。
即使他病体沉疴,但一直有专门的人为其疗养,以至于身体瘦削却并不羸弱。
甚至当袖口卷上去之时,手臂上的肌肉都极为明显。
盛夏眉眼不动,指尖搭上那微凉冷白的手腕。
只是才稍稍探了一下,便有些惊讶的抬眸看了一眼林京墨。
这人体内该有十几种毒吧,且貌似都是南疆那边极为罕见的蛊毒。
能活到现在没被疼死简直就是一种奇迹。
“怎么样?”赵钟海表情有些着急。
盛夏其实可以救,但可能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完完全全的把那毒给解了。
且要随时注意病人反应,及时更改药物剂量。
也就是说,如果应下来,她可能就要长期住在林家为林京墨治病……
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盛夏面上摆上了几分沉痛。
“抱歉,毒入骨髓,回天乏术。”
这话一落,赵钟海脸都白了,嘴唇哆哆嗦嗦的好半天都挤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林京墨,始终淡漠得高高在上。
好像快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撩开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盛夏的表情。
“盛小姐,说谎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
盛夏没有半点被戳穿的尴尬,反而端着恰到好处的可惜。
“盛先生,我深深明白您的心情,像您这样的天之骄子,我也觉得……”
她停了一下,像是不忍心到了极点,悲天悯人的继续说道:“……太可惜了,天妒奇才啊。”
“呵。”林京墨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微微耷拉着鸦睫看着盛夏,“盛小姐这般菩萨心肠,令我很是动容。”
“不由自主的,我很想和盛小姐交个朋友。“
林京墨轻轻勾着唇角,语气温柔了下来:“也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你说怎么样?”
要她一起死?
啧,天真。
盛夏眼底的危险锋利了一瞬,面上却是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模样,“我对林先生也是一见如故。”
“您请放心,我活一天,您就无性命之忧一日,医者仁心,我怎么能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您惨死呢?”
言下之意就是,她活着,他还有机会,她死了,那就全完了。
林京墨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实木桌面,看着盛夏的眸子黑沉得见不到一丝光芒。
盛夏丝毫不慌,“您体内有着数十种南疆蛊毒,每月不定期集中复发一次,平日里受着虫咬蚁嗜的痛楚。”
看到林京墨敲击桌面的指尖停了下来,盛夏眼底划过深意。
“您身体里面的蛊毒太多,其中有一种叫做‘雾里’的蛊毒尤为严重。”
“这种蛊毒发挥作用的时候会影响人的意识,让其分不清虚幻和现实,沉溺于自己最无法面对的噩境,可到现在……”
“这种症状还没有出现过,对吗?”
说到这里,盛夏心中有些冷寒。
一个人连恐惧的东西都没有,那便是毫无弱点和逆鳞,极尽冷漠,理智到像是一台最为完美的杀戮机器。
若不是五年前见过这修罗深陷情欲的模样,盛夏怕是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个人了。
“盛小姐果然不负盛名。”林京墨语气平淡。
看似是夸赞,实则是在等待着她更多的诚意。
盛夏笑意不变,“林先生过誉了,您的情况还需要我进一步确定,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方便呢?”
她要进一步确定他体内的毒素,就需要近林京墨的身。
为他解毒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这些蛊毒的棘手之处,就这林家水深,多少魑魅魍魉等着这位死呢。
忽然冒出了一个能吊他命的人,不知道会拦了多少人的道。
是以这只是缓兵之计,先稳住林京墨,找到她爷爷之后解决盛家,然后带着她的崽子能逃多远是多远。
转瞬之间,盛夏便将其中的关窍给捋顺了。
可她不知道,这从地狱爬上来的林家族长,对于整个林家来说,便是压在头顶上的天。
生杀予夺,只是他的三言两语之间而已,哪有人胆敢生出什么忤逆的心思。
林京墨没什么耐心去思索一个小玩意儿的心思,他微掀眼帘,示意盛夏动手。
后者指尖一推,便将手边针灸包给推了开来,冒着寒光,长短不一的银针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其中。
林京墨看了一眼,视线不由自主的被那白里透红的指尖给吸引了过去。
葱白的指骨很漂亮,是极为适合放在手心把玩的模样。
林京墨眼睫颤了一下,再回神的时候鼻尖处便萦绕着一股柠檬清香。
不浓烈,却寡淡得刚刚好,沁人心脾,悠长宁静。
流窜在他血肉里面咬噬般的苦楚在某一瞬间忽然宁静了下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轻松感攥取了他所有的心神。
他像是克制不住般迷蒙了狭长的桃花眼,如同被蛊惑的恶徒一样顺着那股味道偏头。
正垂眸在林京墨胸口处施针的盛夏忽觉额头上像是碰到了什么一样。
她抬头看去,林京墨依旧微侧着头,墨画般的眉眼有着几分痛意停歇的疲惫。
大概是错觉吧。
心思放在别处的盛夏并未太在意,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毫不犹豫地拔掉了银针。
霎时之间,铺天盖地的痛苦如同蚁群一般重回骨髓,毫不停歇的蚕食着林京墨的血肉。
可他依旧眉眼不动,似乎早就习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