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文学《草民》第7章 秋菊遇难
自从坐上车，秋菊就跟了老李一路，从租房到购置生活用品，全都被打点好了。
等到房间里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已是傍晚时分，老李准备带着秋菊去下馆子，她不想再让他破费，就说着要自己下厨炒几个菜。
老李拗不过她，也就答应了。
秋菊从包里拿出带来的咸肉，里面还有一大袋家里带来的辣椒，白菜，土豆……
咸肉是熏熟了的，一片片切好和辣椒翻炒几下就出锅了，秋菊又炒了个土豆丝，打了个白菜豆腐汤，晚餐也就准备好了。
菜都是用家乡菜籽油炒的，老李一下子就闻到了香味，感叹着也有一段时间没吃到家里的味道了，端起饭碗就大口的吃起来。
回想去年在深圳打工的时候，秋菊下班回来都会做好饭菜等着王大雷，累了一天的王大雷，吃起饭来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模一样……
现在自己和老李这种说不清的关系，让秋菊羞耻却又难以割舍。
晚饭吃完，老李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抢着要给秋菊洗碗，还说要给她按按肩膀，好让她摆脱舟车劳顿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累了一天的秋菊想要洗澡睡觉了，老李这才答应回去，顺道把垃圾也带上了。
老李没有走远，他的车钥匙落在了房间里。
再回来时，秋菊已经洗好澡，她褪去了外衣，静静地躺在床上，老李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背影，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了起来。
盖在秋菊身上的被褥随着她的呼吸上下浮动着，老李的心也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他真的希望自己现在是一个喝醉酒的状态，那样他就可以不用按捺自己内心的冲动。
但现在他不是！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攥出汗的手，双腿不自觉的朝着秋菊走去，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秋菊猛的惊醒了过来，她一把将老李给推开，然后下意识地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流氓”
老李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他嘴上紧忙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说着，一边拿走车钥匙灰溜溜的跑出了门。
穿着单薄的秋菊顾不上冬夜的寒冷，她把所有能够移动的东西都紧紧地挤靠在门上，然后她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过了一会，她走进浴室，把水开到最大，绷了许久的她放声大哭起来，好像这样子别人就听不清她的哭泣，好像这样子就能让大水冲刷掉她悲惨的过去，好像这样子就能洗清这样肮脏的自己，好像这样子就可以让自己原谅自己。
但是第二天，秋菊还是得面对老李，因为她迫切的需要这一份工作。
反倒老李，他开始有意的避开秋菊，工作岗位也是让下属给安排的，有的时候下班不小心碰见，也会故意装作没看见直接从边上走过。就这样，两个人渐渐的没有了交集。
一天，秋菊所在的小组没有按时完成产量，整个流水线都在加班加点，原本8点钟能干完的活，一直忙到11点才结束。
所有人到点下班都是一通抱怨，撒手不管，只留下秋菊一个人把所有的机器都给断电，等到最后一盏灯熄灭，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厂房，才走出来没几百米，两个精壮的民工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秋菊吓了一跳，她开始有点慌张，脚步也越发加快了起来，但两个身影却一直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久久不能摆脱。
大约又走了七八分钟，一个民工冲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两个人一前一后，把秋菊挤兑到了角落里。这两个显然是惯犯了，他们的配合很熟练。
“把钱交出来！”随手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秋菊不由的惊呼出声，两个的壮汉直接把她围了起来，求救的声音越喊越大声，但是已经是深夜了，这条路上别说人了，连猫都看不到几只了，路灯因为年久失修，已然是昏黄暗淡。
“赶紧搜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
话音未落，两人便开始上下其手，秋菊拼命抵抗，可是身子骨始终是太弱了，更别提面对这么两个大男人了。
两人翻遍了了全身，只有零零散散不到一百块钱。秋菊看他们年纪不大，本想着和他们说理，却遭到了一顿暴揍。
正当两人得逞准备离开之时，他们仔细端详着秋菊，白嫩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泪的她此时更是动人，如同一朵娇弱的鲜花。
“妈的，运气真好啊，还有这么漂亮的货色。”其中一个民工面露淫态地说道。
“这女的好香啊，是我喝醉了嘛，还是真的这么香啊？”另一个拿着秋菊的外套说道“是真的好香，你说这女的是不是香妃转世？是的话，我们哥俩也算是过了把皇帝瘾了，哈哈哈”
忙碌了一天的秋菊，身上有的只是那酸臭的汗味，到了这两个人口中，却变成了香味。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秋菊从他们的眼神里发觉出奇怪的想法，她内心的恐惧再次加深了起来，死死的抓住最后的一道防线，像只刺猬紧紧的把自己包裹起来。
时间持续的越久，秋菊越发的没有力气，只能垂下双手任由他们摆布，正当她准备向命运妥协的时候，一道亮闪闪的光朝他们三照了过来。
是老李的车！
民工们吓了一激灵，撒手就往两边躲，老李急忙冲下了车，怒喝着
“找死啊你们？”
“哪来的小兔崽子，敢坏大爷好事”凑近身来一看，他们认的老李的模样，赶忙吓得说道
“是……他，是……他”
随后攥着裤子，撒腿就跑。
而此时的秋菊，衣服被扯的稀烂，嘴角还泛着血渍，嘴唇在不停的抽动，一双眼睛迷离的看着远处，没有一丝光芒，就如同一个死人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
老李看的好生心疼，他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秋菊的身上，把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前，轻轻的说道
“别怕，我来了……”
悲惨的秋菊，似乎所有人都想侵犯她。
过了好一阵子，她的情绪才有了些许的缓和，老李把她搀扶上车，掉头朝着她的出租屋方向开去。
一路上老李讲了许多笑话想要逗秋菊开心，他说自己知道秋菊今天会加夜班，特意赶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安全回去，结果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还保证会把那两个男人绳之以法。
老李说了一大堆，秋菊没有一丝反应，只是低声的说了句
“我累了”
车子开到了出租屋，秋菊反手把老李锁在了门外，任凭他怎么敲打，门锁都没有一点动静。
老李在门外蹲了许久，房间里已经没有一丝动静。
“大概是睡着了”老李心想着，便静悄悄的离开了。
听到门外一丝丝的脚步声后，秋菊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翻出一条长裤，绕着房梁打上了一个结。她把头慢慢的靠了过去，随后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就被挂在了半空中。
裤子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她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两眼一片漆黑。突然一张可爱的小脸蛋闪到她的脑海中，那是王安平的脸，他正奶声奶气的和自己说话。
秋菊后悔了，她奋力的踢踹着自己的双腿，两只手疯狂的想要够到自己的脖子，可是她越挣扎，勒得也就越难受。好在裤子没有打上死结，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倚靠在床边，放声大笑起来。她还不能死，她不能丢下王安平，她要在这座城市立足，她要把失去的都要回来！
第二天，秋菊如同啥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正常的去上了班。
老李把她喊到了办公室，里面站着的两个人正是昨天侵犯自己的人。
“李哥，饶命啊，李哥……”
“现在知道求饶了？”老李捏紧双拳，鼓着额头的青筋吼道。
“秋菊，咱们把他们送到警局去！”
“李哥，我们可以赔钱，求你们放过我们”两个男人跪倒在老李的脚下，卑微地乞求着，那样子和昨天的秋菊如出一辙。
“赔钱？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他们的乞求没有得到老李的一丝转变，反而一脚被踹得老远。
“赔钱？你们能赔多少”一旁的秋菊突然开口说道。
“一万！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都给你”
“行，钱赔过来，这事就算了了”
“谢谢菩萨，我们这就去取钱”
还没等老李开口说一句话，两个男人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钱有这么重要吗？你就没有羞耻心吗？”老李气吁吁地对着秋菊吼道。
“难道你也想坐牢吗？”秋菊冷笑地说着，随后径直地朝门口走去。
听完这话，老李瘫坐在椅子上，身体不由得发颤，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感到一丝畏怯，那股冷静的神情完全不似之前的样子，他不知道秋菊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是觉得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