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小说是作者卡西莫多的后花园的倾心力作,主角是周苏杭傅深。简介:“林将军客气,叶某早已不在朝堂,担不上太傅之称。”叶清正看了一眼站在林越身边的周苏杭,她穿着一身骑装,一袭长发束起,双手背在身后,眉眼长得如她母亲一般温婉明媚,气质却像她父亲一样沉稳冷静。若这是个男子…
《岂曰无衣》第6章 往事·初见
“林将军客气,叶某早已不在朝堂,担不上太傅之称。”叶清正看了一眼站在林越身边的周苏杭,她穿着一身骑装,一袭长发束起,双手背在身后,眉眼长得如她母亲一般温婉明媚,气质却像她父亲一样沉稳冷静。
若这是个男子,必然又是一位难逢的将才、帅才,可惜了。叶清正暗暗叹道,继续说道:“天鸿书院女子教养的事宜一概由内人负责,不如便由内人领着去‘婵娟楼’与几位同窗交流一二。”林越自然说不出什么意见,叶夫人虽为女子,未出嫁前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周苏杭朝站在一边的叶夫人拱手行礼。
见面后,周苏杭便由叶夫人领着参观叶府,叶清正和叶夫人都是风雅之士,府邸尚朴去华,明廊通脊,颇有一番意趣。
天鸿书院里姑娘并不多,加上周苏杭也不过才七个,除了叶家两位小姐叶依然和叶依琳,还有四位永州当地商贾子弟。倒不是单单为了送女儿来识文断字,只是若是能结识叶清正之女,对其家族也有助力。
周苏杭被安排住在叶府的别院里,去主房与几个女眷一起用了晚膳,与叶依然、叶依琳谈论几句有的没的,便借口困倦逃回了别院。
她算不上是开朗大方的姑娘,尤其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惯了,更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少女关于脂粉衣裳的讨论。
周苏杭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人们都说她长得像母亲,因而不像是朔都人。母亲是江南人,老说自己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平日里舞文弄墨、遣词弄句的,只是嫁了周之林这样一个出了名的粗人,也只能在朔都的风沙里怀念江南的小桥流水了。苏杭本想与母亲同来,只是母亲一贯身体不好,从朔都到永州的舟车劳顿,恐怕她实在经受不住。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嬷嬷的声音:“周小姐,天色已晚,明日还要早课,早些歇息吧。”周苏杭应了一声,把桌上的红烛剪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忙用锦枕做了假人,自己则溜了出去,几个翻身,便从树上上了屋顶。
今早被叶夫人领着逛叶府的时候,她便悄悄摸清了线路,这个位置恰好能避开叶府下人的眼目。周苏杭抱着腿,早春的永州空气还有些凉,但幸运的是,今晚正值十五月圆,周苏杭看着头顶的月明星稀,不觉烦闷的心情也舒畅了些。
“你是何人?”一声男声忽然传来,周苏杭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惊醒,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差点跌下去,身后有人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周苏杭抚着胸口喘气,待呼吸渐渐平复后,才正眼打量眼前的人,少年身着麻布短襟,脚上穿着一双补过的布鞋,她正纳闷他是怎么上来的,就看到搭着一架梯子。
少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忽然轻笑了一声,朝她行礼,道:“原来是今日新至的周师妹,失礼失礼,在下傅深,按师门礼仪来说,你合该叫我一声兄长。”
周苏杭咬了咬唇,心想:问我身份的是你,知道我身份的也是你,什么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倒让我无话可说了,只好赌气道:“家父膝下无子,只我一个女儿,不知哪里来的人,竟也敢让我叫你兄长。”说罢,便一个翻身,轻巧落地,身姿潇洒轻盈,只是不免显得有落荒而逃的窘态。
房顶上的少年轻笑一声,也摇摇头,从房顶上下去了。
周苏杭躺在床上,心脏还跳得厉害,傅深这人她自然听叶依然她们讲过,叶清正有一位入室弟子,正是傅深,今年刚及十四,却已经中了举人,端的是前途无量、大有可为,只是家中贫寒,唯有一老母与其相依为命,却在其十岁那年挨不过去死了,叶清正怜其天资聪颖,便将其接至叶府亲自教养。
她听说时还暗暗惊叹,没想到转眼便见到了。
自从六年前朔都一战后,周苏杭再没梦见过永州的事,更遑论傅深了。醒来后,那晚永州的月色和徐徐清风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周苏杭倚在床柱上,有些出神。
很快,琴棋便走了进来,见周苏杭已经醒了,有些惊讶道:“小姐,时候还早,您不再歇息会儿?”周苏杭摇摇头,道:“洗漱吧。”离朝议还有一些时间,周苏杭却没了再歇息片刻的欲望,着一身墨色窄袖长袍,腰间用一条革带束起,拎起武器架上的长剑,在院子里演练起来。
周苏杭儿时种种兵器都练过些,曾经最中意的便是这兵中君子,一手剑术也是使得出神入化,只是“一寸长一寸强”,后来领兵作战,再使剑不免在战场上失了先机,这剑术也不过就是平时演练一二以强身罢了。
半晌,周苏杭收剑入鞘,一旁候着的琴棋连忙捧着一盆热水上前,周苏杭掬起一捧水简单洗漱一番,拿起一旁的帕子擦干。
刚领了羽林卫的差事,昨日又揽下了醉生楼的活计,今日恐怕又要忙碌一日了。
出了卫国公府,周苏杭便上马直奔校场。
京城羽林卫一方面负责京城护卫巡逻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大燕皇室的护卫队,在圣上面前也有些露脸的机会,不少没法继承爵位的贵胄子弟也会想方设法进入羽林卫为自己谋个前程,因此近些年来羽林卫里贵胄与白丁掺杂,教尉演练起来也不免束手束脚。永光帝对此事也早有不满,如今不过借着周苏杭这把刀来为羽林卫修剪枝叶罢了。
昨日周苏杭领略了一番如今羽林卫的风采,为如何整顿还是有些头疼。京城势力错综复杂,动不动就是这个国公的儿子、那个皇子的亲戚,她一贯不喜欢处理这类事,不免有些心烦。
周苏杭还未到校场,刚即军帐门口却见一个黑甲卫策马而来,她蹙了蹙眉,连忙拦下,道:“何事?”
“见过将军。”见是周苏杭,他连忙下马行礼,道,“将军,昨日言长史重新安排了羽林卫巡街的事宜,但今日羽林卫不少人告假,说是昨日演武受了伤,今日无法到岗。长史吩咐我去查探一番。”
周苏杭冷笑道:“你不必查探了,若是区区演武就伤重到不良于行,也不适宜呆在羽林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圣上给他们俸禄可不是为了白养他们的,既不能为圣上分忧,那么就早早家去。”
“诺。”
“言昭,你去把羽林卫今日没有告假的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