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王宗杰鲜星河的热门小说雪霁山河是作者星河鹭起163所著。简介:第二日,三人自早上醒来,店小二交给他们一封书信。信上大意是“黄志担心漕帮继续追杀,给他们带来麻烦,因此自己拟往江西方向云游,引开追兵,三位恩公救命之恩,今后再报云云。徐一琴笑到,“这黄志倒也聪明,估摸…
《雪霁山河》第5章 扬州访友
第二日,三人自早上醒来,店小二交给他们一封书信。信上大意是“黄志担心漕帮继续追杀,给他们带来麻烦,因此自己拟往江西方向云游,引开追兵,三位恩公救命之恩,今后再报云云。
徐一琴笑到,“这黄志倒也聪明,估摸是听了某人避实击虚的鬼话,跑到江西去了,这江西非漕帮势力范围,后续追杀必然乏力,也算符合兵法。不过,不走也没什么,我们岂是怕事之人。”
王宗杰叹息,“真是条汉子啊,不过桂林之乱已有数日,我得赶紧赶到淮南去,拜见令狐节度使,请他早做防范,以护住东南。不知二位意向如何?”
贯休和尚道,“据黄志施主所言,想来他被追杀应是听说那句暗语,和尚欲沿运河往山东行走,若能找出幕后主使,拼了和尚老命,或擒或杀,也算为苍生做点事了。”
王宗杰徐一琴两人倒没想到他突然如此正经出世,正自敬佩,又听贯休说“听闻曹县左山寺风景秀美,寺里素斋远近闻名,主持又棋艺高深,贫僧顺道前往见识见识。”
两人顿时绝倒。王宗杰看向徐一琴,“你呢,欲往何处去?”
徐一琴无所谓道,“师傅将藏宝图交给我,嘱托我和你一同前往,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咯。同时也找找剩下的部分,凑齐了去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宝贝,顺便看看某人是不是纸上谈兵之徒,像有些道士一样高谈阔论,实际上半点不行。”
贯休看他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说,“时候不早,贫僧这就出发了,再会!”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看来对他两人的争吵是畏之如虎。两人看他如此,倒是不约而同放声大笑。
进入扬州境内后,景色与汴河旁又有所不同。虽然已到了深秋,但是远处山林仍然苍翠,路边的草木已还未开始凋零,流水迢迢,显然并未受到大旱影响,百姓们秋收之后,开始整理农田准备明年耕种,路上更多的则是来来往往的商人,因盐判度支在此,要想贩盐必到此处打点。盐商素来豪奢,耽于享受,因此此地云集各地奇珍异宝,繁华不可描述,素有扬一益二的美誉。
到了扬州城,已是傍晚,城里依然热闹。夜市里灯火通明,映照得天空都呈碧玉色。城里各处都是笙歌箫语,豆蔻年华的少女站在高楼之上,身着窄腰红袖,翩翩起舞,向过往行人发出无声邀约。王宗杰向来在山中清修,哪见过如此情形,一时有些目不转睛。徐一琴早被路上的各种首饰珠宝晃花了眼,脚都挪不动,两人半天才走了一丈不到。
见此情形,王宗杰无奈道,“今晚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先在城里熟悉一下,明日再去拜访令狐相公吧。”
徐一琴看他脸上神色,略有些不好意思,轻呸一口,“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这些,虽然实在是太好看了,你这臭男人不也是,看见路边姑娘,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王宗杰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满脸苦笑的自去找住宿。徐一琴一个人晚上出去游玩多不方便,于是死磨硬泡的非要王宗杰陪她逛夜市,王宗杰见她好不容易有个好脸色,赶紧答应下来。
晚上的街道熙熙攘攘,徐一琴看到路上的东西,都觉新鲜。首饰、珠宝、布匹都无一不精细。王宗杰腿都走断了,然而徐一琴连一件东西都没买。倒是看见小吃,那是见一碗买一碗,春卷、油糕、包子、千层丝、牛皮糖、烧饼,自己胃口又小,买来都是分一大半给王宗杰,自己只浅尝一点吃个味道。
两人一边逛一边吃,徐一琴越发神采奕奕,王宗杰苦不堪言。或许道尊听见了王宗杰的祈祷,终于徐一琴在一处首饰店停了下来。一件件首饰,衣、裙、帽、钗等,无不精细绝美。徐一琴细细把玩,最终选上一支鎏金发簪和一对金钗。王宗杰细细一看,那鎏金发簪钗头镂空,上面雕有镂空的双凤及卷草纹,纯金打造,凤凰在灯光下似要熠熠生辉活了过来。金钗亦呈镂空,上面雕有菊花纹穿插而过,花纹方向各自相反,一对钗上,菊纹双双成对,交映成趣。
灯光之下,眼前女子婀娜多姿,平时就贞静的女子略带娇羞,嘴里不再抬杠的小嘴呈樱桃红色,头上首饰使她更具庄严姿态,王宗杰竟一时想到庙中宝相庄严但婀娜多姿的菩萨。
“掌柜的,这两样我要了。”王宗杰悄悄移步过去,付账走人。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了早饭,便去淮南节度使府拜会,有了恩师的书信,自然畅通无阻。这时各地虽有离乱之向,但扬州承平已久,百姓已两百年未闻刀兵之声。商贾忙着享受,百姓耕田纺织过得也不错,因此节度使府上事务并不繁多。令狐绹甚至才起来不久,洗漱完毕后在书房招待了他们。
听完他们的来意后,令狐绹道,“桂林戍卒之事已有奏报传来,当日戍卒哗变,杀了都头,推粮草官庞勋为主,然后袭击了兵械库,随后围攻雪观楼。当时桂管招讨使张贵正设宴款待手下官吏,地方名流也受邀参加。幸得张贵手下牙兵死力,庞勋等人未能攻进楼里。双方各自派人协商,最后张贵出了文书,允许庞勋等人回乡,请沿路供给粮草云云。”
令狐绹年事已高,讲了一阵嗓子有些干痒,早有侍女进上银耳汤,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庞勋持着文书,招纳营中徐州兵卒,得了2000人,随后沿灵渠直入湖南,然后顺江而下直奔徐泗之地。沿途虽也招些强盗流民,但于地方并无侵扰,只是索取粮草便去,各地镇守见他如此怕是只想归乡,在湖南时就有地方官上奏朝廷,朝廷得知实情,兵部发下条文,勒令地方供应粮草,不得阻拦。于是他们也就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徐州,沿路遇到山贼土匪还顺手平定,等到徐州时,已经有七千人手“。”
徐一琴笑道,“听说徐泗观察使崔彦曾爱财如命,又爱面子,知道这群人回来,肯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换做我是庞勋,有了这么多人手,怕是不会坐以待毙。”
令狐绹赞许的看了看她,“徐姑娘果然见识高远,竟然把那群反贼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庞勋一路都没有侵扰过地方,哪知到了宿州之地,趁当地守卫不备,突然翻脸率队攻下宿州。崔彦曾大怒,赶紧派都虞侯元密统领官兵3000人前来围攻宿州。庞勋搜集城中大船300艘,装满资粮,顺流而下。冲出重围后,不仅不走,反而在汴河沿岸选择有利地形设下埋伏。元密是个莽夫,见他离城以为怯战,赶忙率官兵追来,哪知正好进入庞勋的伏击圈,官兵大败,无一生还徐州。”
王宗杰叹息到,“可惜可惜,本来正规官兵,器械完好,粮食充足,要打败这六七千乌合之众也不是难事。哪知一将无能,竟然让三千兵甲全军覆没,真是令人惋惜。庞勋此人胆大心细,不像一个普通的粮草官,又敢占领城池,怕是所图不小。徐泗之间,离乱必起。”
令狐绹也长叹了一口气,“贤侄不可轻视,叛军大多都是多年军官,训练有素,兵甲精良,而且因为都是本地人,所以地形熟悉,人脉宽广,常常能通过亲朋好友获得对方消息。他们率军攻下宿州之后,又分兵先后攻取了濠州、滁州、和州等地,这些地方的流寇、强盗为了活命有口饭吃,都纷纷加入,所以很快他手下兵马就达10多万人。随后就派遣重兵围攻泗州。泗州城守将杜慆抵挡不住,派了一名壮士辛谠来向我求救。辛谠乘着小船来到洪泽,向我部下求救。我部下袁公牟说,可是现在叛军这样强大,咱们自保恐怕还不行,哪有余力去救别人!这话说得本也在理,为将者保境安民,没有圣旨或兵部条文,不得擅动,而且淮南承平已久,兵卒不足,确实有心无力。”
王宗杰道,“这泗州既然派辛谠出来求救,想必此人有些过人之处。”
令狐绹怒道,“此人真是胆大包天,本来各为其主,可这辛谠见袁公牟如此说,竟然恼羞成怒,拔剑指着袁公牟怒喝,泗州朝不保夕,唇亡齿寒,淮南也不能长久,到时你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与其如此,我先杀了你,然后自杀,省得到时候落入流寇之手。”
徐一琴大是佩服,“此真勇士也,大丈夫当如是!”,说完还斜眼看了看王宗杰,“不像某些人,嘴上说的当当响,正要干点啥,那是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令狐绹听她夸赞辛谠,略感不快,又见她俏皮模样,不忍责备。自顾自的喝了口水,说道,“幸好被拦下,辛谠回头望向泗州,痛哭不已,将士们都被他感动得流泪。袁公牟于是决定分五百人给辛谠,并问将士有谁愿随辛谠去的,将士们都表示愿意前往,凑了一千多人。辛谠率援军进抵淮河南岸,看见叛军正在围攻泗州城,于是当先登船,率领军队直抵淮河北岸,向叛军发动攻击。杜慆在泗州城上也布置军队和辛谠相呼应,叛军遭受两面夹击抵达不住就退兵了。
王宗杰松了一口气,“那如此说来,泗州是转危为安了?”
令狐绹苦笑,“哪有这么容易,庞勋同时从宿州开始进攻彭城,本来他手下士兵多是本地人,里应外合之下,不到一个时辰,所部就攻下了外城。两者汇合之下,又收集木材,堆在城门口焚烧进了内城,活捉了崔彦曾,然后屠杀了崔彦曾的谋士宾客的全族。捉到崔彦曾后,声势大涨,许多流民为了讨口饭吃,纷纷投奔,一时之间兵力大为膨胀,甚至可以分兵同时进攻好几座城池。这不,泗州的手下败退之后,他又派近万精锐卷土重来,因为朝廷派去救援的军队互不相统属,反而被他各个击破。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镇海军四千人被围在淮河南岸全部歼灭,隔着淮河都梁城内的淮南军救援不及。那帮乱匪也真是胆大,杀光镇海军后,又攻破都梁城,袁公牟也被他们抓去了。”
王宗杰道,“那泗州呢,泗州如何?”
令狐绹道,“还能如何,那伙匪徒建立水寨,将泗州城团团围住。泗州的外部援兵既已断绝,城内粮食也将吃尽,城里的人只能喝稀粥保命。没办法,辛谠只好再次到处求援,趁着月黑风高,率敢死战士十人,手持长柄斧,乘着小船,偷偷地砍断叛军水寨栅围逃出。叛军发现后,派船追击,这辛谠真是勇猛,居然击沉一艘,最后来到了扬州,我才知道泗州的情况。现下他又到镇海军去找杜审权求援去了。”
王宗杰道,“正勇士耶,如果手下都是此等勇士,何愁淮南不平。”
令狐綯道,“自是如此。这泗州毗邻淮南,本应救援。但我手下自从袁公牟被抓以后,没有大将,也不便出兵了,只好送些钱粮过去,聊解城里百姓生活困苦了。”
徐一琴再也忍不住,“这有何难,你看王宗杰王公子,师从杜掌门,文韬武略俱是上上之选。淮南兵多,可由他率领部分,前去救援。”
令狐綯为难道,“就怕反贼知道我去救援,反而发兵攻打于我,岂不是给淮南百姓招惹祸患嘛。那时候我精兵外出,没有守城护境之人,岂不糟糕。”
王宗杰还之以颜色,“这位徐一琴姑娘,师从慧远师太,慧远师太乃是当世英杰,不但佛法高深,而且用兵如神,当年家师大破回鹘,也全靠师太筹谋呢。”
令狐綯露出怀疑神色,“徐姑娘就算厉害,可是身为女子之身,怕是多有不便?”
徐一琴一听,简直肺都要气涨了,正要辩解几局展现实力,不堕师门威风,却见王宗杰连使眼色,然后上前说,“相公无忧,您可遣使告知,说淮南徐泗本为友邻,你对庞都头也十分佩服,愿意上奏朝廷举荐他为徐泗节度使,从此两地友善,共同匡扶社稷,保境安民。”
令狐綯拈须大笑,“妙啊妙啊, 我朝节度使乃武人荣耀之巅,我就不信庞勋能受得住诱惑。老夫这就休书,也劳烦王公子带兵5000千,护送粮草解泗州危机。至于徐姑娘,扬州风景极好,就在扬州多住几日吧。”
两人告辞而出,又开始互相埋怨对方胡乱出主意,给自己找些事做云云。
两人走后,屏风后一谋士缓慢走出,赞到,“相公果然高妙,如今有这两人在此,想必我淮南定能长享太平了。”
令狐綯待哈哈大笑,得意不已,“这两个年轻人啊,才干是有的,不过嫩了点,以后还有得学呢”。
谋士又是一阵马屁,不久两人又自去听曲赏舞去了。